“誰跟你說我跟她關係好”

    “我親眼看見的啊。”我說:“在那個會所門口,你不是還抱了她嗎”

    “會所”沈墨琛眸色幽深,問:“哪個會所”

    “呃......就是,就是之前,我還沒有跟傅森走之前,你帶我去的那個會所,城北那個好像是。”

    “城北”

    “嗯。”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沈墨琛每天這麼多事,不見得能記得,於是我道:“算了,你應該不記得了。”我說:“反正我的印象很深。”

    那天,心跳彷彿驟停,好像快要死掉一般。

    自己愛的人,對另一個人好,恐怕也只有這樣的事情,能把一個人摧毀。

    “那只是她滑到了,扶她一下而已。”他說:“你要是介意,以後我看見人摔倒都不扶了。”

    “呃......這樣”

    “句句屬實。”

    “那就算了。”我說:“你要是看見還是扶吧,不然我不就成了人家眼裏小心眼的人了嗎”

    “你覺得你心眼很大”

    “我不覺得。”我看了他一眼,揚起下巴,道:“但是要看是什麼事,什麼人。”

    “還能是什麼事,還是能是什麼人。”他自信道:“自然是關於我的事,關於我這個人。”

    我沒有狡辯。

    兩天後,沈墨琛接到消息,去了謝氏。

    我給他打了領帶,竟差一點沒有把他勒住。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給男人打過領帶。”

    “算了,原諒你。”沈墨琛說:“手拿過來,我教你。”

    結果幾遍之後,我還是隻能打得勉強能看,跟沈墨琛自己打的區別甚大。

    於是我故意道:“一個大男人,這麼心靈手巧幹什麼,女人一樣。”

    沈墨琛看着鏡子裏面的我,笑了一下,忽然在我吹上印下一吻,拉着我的手摸到某處。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最有數嗎”

    我紅了臉,跑開。

    這個男人,越來越不正經了,這孩子還在肚子裏呢,他這是什麼胎教

    等他下樓來,我纔看見他的領帶還沒有換,還是之前我打的那個模樣。

    “你......”

    “怎麼了”他換好鞋,我走過去。

    “你還是換一下吧,這個不太好看。”到底還是怕他在人家面前出醜,畢竟真的不是很好看。

    沈墨琛明白我指的是什麼,看了一眼領帶,擡頭看我,淡道:“沒事,勉強拿得出手。”

    我悶聲不說話了。

    出門的時候,沈墨琛突然抱了我。

    “別擔心。”

    “誰擔心了。”

    沈墨琛笑了一下,說:“老婆打的領帶,就算是醜,也是獨一無二的。”

    “......”“你才醜”

    他卻快速說了一句走了。然後鑽進車裏。

    沈墨琛自由的身家,加上謝老在謝氏留下的股份,沈墨琛成了謝氏的大股東,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謝老的孩子,而且曾經是商界年輕人的標杆,把沈氏發展成了業界頂端的人,大家不免異議很多。

    有的人覺得這樣的人,如果帶領同樣優秀的謝氏,未來肯定不可估量,於是有站在沈墨琛這一邊的。

    有的人卻受這一次城北工人死亡的事件影響,覺得沈墨琛是不是在大家面前,聲譽不是太好了,他主宰公司,民衆是不是不太會接受,於是成了反對沈墨琛的那一派。

    現在事實還沒被放到公衆面前,還沒有在找到證據,口說無憑,於是沈墨琛不可能一下子就坐到謝氏總裁的位置。

    “能有人支持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沈墨琛說:“老人家公司的氛圍很好,不管是支持我的人,還是反對我的人,都有自己明確的觀點,且並不是看着眼前的利益,看得出來,他把謝氏打理得很好。”

    謝老都走了這麼久,且在世的時候,也只是退到了幕後,謝氏還是能夠這樣穩定發展,肯定集團裏面的人是很和諧的。

    “當然,謝老看上去就是一個很能幹的且人很好的老人。”

    如果換做其他人,就算我幫了他,也不可能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光是憑着有夢想,就給年輕人提供出國留學這麼好的機會。

    這個世界上好人很多,但是能做到這一步的,卻是基本爲零。

    “看來,需要我學習的地方,還太多。”

    “墨琛。”我說:“你身上流着他的血。”

     

    ;“要是他知道你的事,知道你就是他的兒子,老人家肯定會爲你感到驕傲。”

    “嗯。”

    雖然談起謝老的時候,沈墨琛從來不提遺憾,但是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他在爲自己沒有在謝老去世之前,沒有跟老人家說說話,沒有能夠在老人家去世的時候,在身邊守過一次夜。

    這樣的話,老人家總是走得孤單的,沒有兒女送終。

    還好,這一切,我都幫沈墨琛走了一遍,唯一的不足,就是謝老走之前,都沒有好好看過沈墨琛一次。

    ......

    之前我和顧醫生在美國拜訪的兩位老人回國,我和沈墨琛邀請他們老家裏。

    兩位老人坐在對面凳子上。

    “這孩子,之前怎麼就沒有覺得,像老謝呢”

    “老黃,現在仔細看,你看那個眉眼,你看那個鼻子,簡直就是跟老謝年輕的時候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像,真的像,沒想到啊,老謝運氣不好,去世太早了,要是能看到這麼厲害的兒子,心裏得多嘚瑟。”

    “是啊。”

    沈墨琛給兩位老人倒了酒,說:“墨琛的事,謝謝二老費心了。”

    “二老隨意,墨琛先幹了。”

    “墨琛。”黃老叫住沈墨琛,說:“孩子,我們跟你父親是過命的交情,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我們就當成你的父親。”

    他說:“你不需要這樣敬酒,我們跟老謝一樣,希望你一輩子都健健康康的,所以以後酒這個東西,少碰點爲好。”

    “是的,老黃說得對,孩子,我們能替老謝親自看到你好好的,正義的。”然後他的眼光掃向我,說:“成家立業,然後有了孩子,去了下面,我們對他也算是有一個好的交代。了。”

    “墨琛何德何能,能受到二老的擡愛,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沈墨琛說:“那墨琛就喝一口,以謝謝二老的關心。”

    兩人開心地笑了,齊聲道:“這就對了。”

    “那,墨琛給二老添菜,您們喫開心一點。”

    兩人連連點頭。

    黃老說:“這孩子,我現在更相信他是老謝的孩子了,雖然沒有在老謝身邊長大,但是一舉一動間,都像極了老謝的處事風格,成熟,懂事,睿智。”

    “是啊,這也算是老謝最幸運的地方了。”

    “二老言重了。”沈墨琛說:“如果方便的話,二老能跟墨琛說說家父的一些事嗎”

    “你想聽老謝的事”

    沈墨琛點頭,眼裏壓滿了期待,到底是別人口中很厲害的人物,又是自己的父親,怎麼可能不想知道

    黃老搖搖頭,又開口了:“老謝的故事啊。”他嘆了一口氣,說:“不好聽。”

    我和沈墨琛皆是茫然,但都沒有插嘴,繼續聽。

    “老謝那個人,我們認識他的時候,就是在商業上,狹路相逢,那時候只覺得這就是一個厲害的人物,而且基本上沒什麼把柄,不管是生活上,還是道德作風上,你看謝氏這麼多年,老謝去世這麼久,依然還是堅固如同城牆。”

    另一個人說:“他這一輩子,跟誰都將就和平相處,包括在公司傳授的也一直都是這樣的思想,所以謝氏的股東,哪怕是老謝不在了,也沒有鬧到要四分五裂的狀態,正是因爲大家知道和諧才能生財。”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但是真正能夠辦到的,爲數不多,所以小子。”黃老說:“你很榮幸,有這麼一個厲害的爹。”

    “但是他年輕的時候,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身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私生活太匱乏,我們也說了他很多次,每次都是敷衍了事,不了了之。如果非要說他人生中的不足點,就是過得太孤獨。”

    “......”

    一席話下來,全是關於謝老的,雖然好多都是衆人所知的,也是業界流傳的,但是我和沈墨琛還是聽得很入迷,注意力很集中,深怕錯過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兩位老人的嘴裏,沒有一個信息是關於墨琛的母親的。

    墨琛也忍不住問了:“二老......曾聽我父親提到過我母親嗎”

    兩位老人均是搖搖頭:“從來沒有聽到他提過女人。”

    謝老雖然給我留了書信,但是裏面只提到了事情,並不知道墨琛母親的名字。

    “哦”黃老忽然感嘆了一聲。

    我和沈墨琛忽然提起了精神,看着他。

    他說:“我之前看他留下的那個書信,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沈墨琛問。

    “之前我們有一次約出來聚會,那是老謝唯一一次喝醉,醉得不省人事,我記得扶他回房間的時候,他嘴裏唸叨着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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