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琛很快了然,徑直帶着我進屋去了。

    “謝老之前住過的房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沈墨琛問。

    我奇怪地看着沈墨琛,謝老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還去謝老的房間幹什麼?

    保姆也十足愣了一下,不過很快答:“可以的,沈先生隨我來。”

    “嗯,好。”

    路上,沈墨琛給我解釋道:“老人家到底去了一世了,進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沒有收拾到的,檢查一下,不要落下了。”

    “......哦。”

    原來是這樣,沈墨琛還想得挺周到的。

    保姆帶着我們到了謝老的房間。

    一眼望過去,簡潔卻又不失端莊,牀和桌子都是同色系的,黑白格。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房間裏的格調,跟沈墨琛的審美標準是差不多的。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被自己剛剛的想法嚇住了。

    我猛然睜大了眼,看着沈墨琛,沈墨琛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從桌邊幾步走過來,用手扶着我,問:“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我說。

    “真的?”

    “嗯。”

    見我真的沒有什麼反常之處,沈墨琛才放心了。

    出謝老房間的時候,我感覺沈墨琛眉目輕輕觸動了一下。

    我也問他:“怎麼了?”

    “沒事。”沈墨琛答:“只是覺得老爺子的房間挺乾淨的。”

    我茫然,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是我又覺得有些奇怪,沈墨琛去注意人家房間裏面乾淨不乾淨做什麼?

    收拾好老人家的東西,我和沈墨琛帶着謝老的骨灰,坐了夜機去了A市。

    飛機上,我只撐了一個小時就不行了,沈墨琛眸色溫柔地看了我一眼,耐心問我:“想睡覺了?”

    我用手捂着嘴,哈了一口氣,神色疲憊地答:“嗯。”

    沈墨琛拍了拍自己的雙腿:“吶,睡吧。”

    我含糊着問他:“那你呢?”

    沈墨琛抿着脣,拉我一把,讓我順勢倒在他的雙腿上。

    他把手放在我的側臉上,輕撫了兩下,啞聲道:“好了睡吧,不用擔心我。”

    “......嗯。”

    ......

    迷迷糊糊中,聽見沈墨琛跟飛機上的乘務員要了毯子。

    有什麼東西蓋在我身上。

    乘務員會心說了一句:“先生,你對你太太真好。”

    沈墨琛默然:“嗯。”

    於是在夢裏,我都咧嘴笑了,一覺醒來,飛機剛好穩穩地降落在A市。

    “走了。”沈墨琛拍拍我的肩膀。

    我從他的身上撐起身子來,揉揉雙眼,聲音都還有些迷糊:“到了?”

    “嗯。”

    沈墨琛拿好東西,讓我走在前面,他緊跟着出來。

    出了機場,就有人在叫沈墨琛。

    “墨琛,這邊。”

    我驚了一下,尋着聲音找過去,一眼就望到了上次在山頂上看見的那個男人。

    上次,就是他幫着沈墨琛收拾那個輕薄我的人的。

    那時候情況緊急,我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好好打量這個男人,現在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身材均勻,一雙大長腿埋沒在西褲之下,背部挺而直,臉上也是英姿颯爽,看得出,他身上有一種跟沈墨琛相似的感覺--讓人民看了,心裏有安全感。

    沈墨琛帶着我走過去,才正式給我介紹了眼前的人:“望舒。”

    “曉曉,這是望舒,你上次見過。”沈墨琛說。

    看着他臉上的俊顏,我還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好歹還是伸出手去,禮貌性地道:“你好,我是舒曉。”

    他回握我,觸摸三秒鐘,禮貌地放開,起脣道:“楊望舒。”

    話閉,楊望舒又說了一句:“行了,我們先走吧,你們坐飛機也累了,先去喫點東西休息一下。”

    沈墨琛答:“好。”

    我隨着答:“好。”

    我們跟着楊望舒上了車,沈墨琛跟我坐在車後座,一路上只有沈墨琛跟楊望舒搭了幾句話,而且還是商業上的,我沒有聽,閉着眼養神。

    二十分鐘後,楊望舒輕車熟路地帶着我們到了一家川菜館。

    下了車看見招牌的時候,我心裏就有些興奮。

    我是一個無辣不歡的人,現在又帶我們來川菜館,我心裏很樂,彷彿只是看着圖片上的那些菜色,嘴裏都已經有了喫辣的那一種感覺,口水直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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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沈墨琛和楊望舒看我這個樣子,都咧嘴笑了。

    楊望舒道:“你這個媳婦兒,還挺平民化啊。”

    沈墨琛攬過我,眯着眼說:“嗯,好養。”

    我:“......”

    好養你妹,老子又不是動物。

    沈墨琛今天並沒有限制我,所有我想喫的東西,不管辣的程度怎麼樣,他也只是給我建議,要的時候,並沒有管我。

    然而,也就是這樣,我才發現放縱之後,可憐的是我自己了......

    飯後,楊望舒帶着我們回了他的住處,也是別墅區,這邊的環境,跟沈墨琛在碧桂園那邊的房子差不多,環境很幽靜,適合喜歡安靜的人居住。

    很適合沈墨琛和楊望舒這樣自帶着冷氣場的人居住。

    送我們過來之後,楊望舒就有事走了,沈墨琛徑直拉着我找了一間臥室進去,我們雙雙倒在牀上補眠。

    兩個小時後,我覺得不對勁了,肚子忽然驟痛,瞬間臉上就開始冒汗。

    我猛地從牀上翻坐起來,沈墨琛也被我嚇醒了,惺忪着眼看到我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以爲我是做噩夢了:“怎麼了?做噩夢了?”

    我難受地用手捂住肚子,搖頭。

    沈墨琛一下子也慌了,用手拂開我被汗水浸溼的頭髮:“到底怎麼了?”

    我捂着肚子,難受地開口:“肚子......疼......”

    沈墨琛恍然一愣,隨後緩神過來,一把把我從牀上帶下來,給我穿好衣服,急聲道:“走,我帶你去醫院。”

    他邊說着,邊給楊望舒打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他問到他放在家裏的車鑰匙,又很快找到過來攔腰抱起我。

    我們到了車庫,沈墨琛安撫我一句讓我別慌,然後車子穩而快地開了出去。

    “急性腸胃炎,先拿着單子去繳費,你跟我過來掛點滴。”醫生最終說。

    沈墨琛眉目一蹙,道:“我先陪她去打點滴,一會兒再去交錢。”

    醫生不認識他,倪了他一眼,說:“小夥子,這裏可不是在你家裏,你要先去繳費,我才能給她打點滴。”

    沈墨琛的臉色徒然一黑,手捏成了拳頭。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弱聲撒嬌:“墨琛,你快去繳費吧,我疼......”

    果然受用,沈墨琛沒有再理會那個醫生,只是臉上依然黑沉着:“那你自己注意點,我一會兒就回來,嗯?”

    “好,你快去吧。”我說。

    沈墨琛再回來的時候,護士正在給我扎針,我的臉是偏着的,手也有準備退縮的趨勢。

    沈墨琛見狀立馬走上來,一隻手把我的視線擋住,一隻手牢牢地扣住我輸液的那隻手臂。

    針頭終於順利插、進我的血管裏,很快血管那一塊就變得冰涼涼的。

    等到護士走了,沈墨琛纔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他一直揹着我垂着頭,等到他再轉身的時候,我纔看見他手裏多出來的東西。

    竟然是一個暖寶寶。

    沈墨琛已經撕開了包裝,把我的手拿過去,把暖寶寶貼在針頭上面的醫用膠布上。

    原本因爲突如其來的冰涼脹痛感,因爲沈墨琛貼上來的這個暖寶寶,瞬間消失了一大半的不舒適。

    心裏覺得暖意十足,於是徑直靠在沈墨琛寬闊的肩膀上。

    對面有兩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女生,也在打點滴。

    “妹妹,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其中一個女生說。

    我還來不及回答,另一個女生又道:“是啊,陪你來輸液就罷了,還那麼貼心地買了暖寶寶,這樣的男朋友不可多得啊,還那麼帥氣,你要好好的珍惜啊。”

    然而,沈墨琛卻在我之前開了口:“我是他老公。”

    那兩人尷尬得不行,不過很快又給圓了回來:“呃......妹妹,你老公這種男人不可多得啊,你要好好珍惜......好好珍惜......”

    我啞然,心裏發汗,下意識回答:“嗯......謝謝兩位姐姐提醒,我會珍惜的。”

    後來,因爲沈墨琛身上的冷氣場,其他人都不跟我搭話了,但是沈墨琛期間做的事,真的不在話下。

    中途,他擔心我餓,出去給我買東西了。

    剛剛那兩個女人的藥水正好完了,護士過來給她們取針頭。

    走的時候,其中一個女生還不忘告訴我,說:“妹妹,你家男人對你是真好,好好珍惜吧。”

    我紅着臉,笑着對她點頭:“我會的,謝謝。”

    “不謝。”女生答:“祝你們白頭到老,拜。”

    “拜。”

    這時,沈墨琛正好出現在走廊盡頭,手裏提着些喫食和水,我的視線跟他的對上,哪怕還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我卻覺得心裏有些熱熱的,他開始往這邊走來,他的面容在我瞳孔裏面不斷變大、變大、再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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