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打過去，要注意燈光效果。”
“聽你語氣，難道你和村長有一腿？”
“村長與老漢不得不說的背後故事！”
“666”
“……”
直播間裏的人接着不斷刷666，但這並沒有啥卵用，老漢不識字。
老漢嘿嘿傻笑，然後將手機對準仍然現在那裏，吸收天地之精華，想要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王洋。
“臥槽，修仙呢？”
“目測帥哥一枚，鑑定完畢。”
“這個畫面，真的很美。”
“主播，快去問問那個帥哥村長缺小迷妹嗎？”
“同上！”
老漢望着沐浴在陽光下的王洋，村落裏，陽光因子和角落的塵埃雜糅在一起，布在他的身上，他直直的眉毛，堅毅的面孔，微笑的嘴角。
這一幕，足以將成爲許多人心中，不可磨滅的記憶。
很多人已經將直播間裏的內容錄製下來，視頻中，那個少年祥和地閉上眼睛，配上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足以慰風塵。
突然間，老漢突然將手機對準自己，衆人似乎有點接受不了這突然的畫風改變。一面是帥氣陽光的帥哥，另一面是滿口黃牙的糟老頭子。
“主播大爺，求求你轉過去，我要看帥哥！”
這幾乎是直播裏絕大多數女孩的心願，一時間，這段話竟然刷屏了。老漢看到自己被屏幕上一大堆文字遮住了臉，撓撓頭，不理解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手機壞了？
老漢心中想到這裏，就不淡定了，這個手機可是值自己原來的一頭牛啊，怎麼說爛就爛？自己也不會修手機啊。
老漢對準攝像頭倒弄半天，卻沒想到屏幕上面的文字更多了。老漢嘆了一口氣，自己一個莊稼漢買啥手機，早該聽老伴兒的話，別買這破手機。
村裏大多數都是不識字的英雄好漢，請教他們還不如自己把手機去換個鍋碗瓢盆，眼角瞥到村長，嘴角又咧開了，村裏文化最高的，也就數王村長了。
“村長，村長！”
老漢手裏拿着手機舉過頭頂，扯開嗓子用方言叫着。
見王洋將頭轉過來了，老漢立馬對他晃手打招呼說道，“村長，這兒，我手機壞了，你幫我看看唄！”
王洋皺着眉頭，心想哪個不長眼睛的來打擾本村長天人合一。轉頭髮現是村裏的張老漢，眉頭舒緩了下來。
張老漢雖然在村裏屬於默默無聞的羣衆，可卻是年齡最高的羣衆，可能與季三爺和九爺這些老前輩接觸久了，王洋對老年人更是充滿了尊敬之心。
王洋小跑過去，對張老漢輕聲笑到，“找我有什麼事兒嗎，剛纔沒聽到。”
“也沒啥大事，就是我手機壞了，你幫我看看。”
張老漢晃着手機，想要把那些多餘的文字抖出去。
王洋看着老漢的樣子，嘴角不禁微微一抽，“張大爺，你這是在幹嘛？”
“剛纔文字突然就佔滿了我的手機屏幕，而且還一直不停，我懷疑是瀏覽網頁中病毒了！”
張老漢解釋道。
“中病毒？張大爺，你還知道病毒這玩意兒？”
王洋嘴角又是一抽。
“我外孫告訴我的，我看他手機經常壞掉，就問他是怎麼一回事，他就是這樣跟我說的。”
“你外孫還真老實，佩服！”
王洋一臉懵逼，隨後才繼續說道，“張大爺，手機給我，我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吧！”
張老漢小心翼翼將手機遞過去，生怕弄疼了手機這個小寶貝。這讓王洋忍不住排腹道，“現在知道小心對待手機，剛
才見你猛晃手機的時候，可一點沒看出來。”
王洋結果手機，輕而易舉地解鎖，然後，就懵逼了。
“帥哥來了，帥哥好帥！”
“全國最帥帥哥村長。”
“我要死了。”
再看看上面張大爺的暱稱，扛鋤老漢。
這特馬什麼跟什麼？王洋忍不住心裏爆了一句粗口。
王洋按下home鍵，然後還給張大爺，吞了吞口水，“張大爺，你剛剛都幹啥了？”
“沒幹啥啊，就是剛纔給你錄進去了，手機就彈出一大堆文字，連我的臉都遮住了。難道？”
張大爺賣了一個關子。
王洋對張大爺賣的關子一點都不好奇，只是無比好奇張大爺剛纔給自己錄進去幹嘛？雖然如此，但王洋還是下意識問道，“難道什麼？”
“你有毒？”
我有毒，我有毒，我有毒？
“張大爺，你這話是很誰學的啊？”
王洋哭笑不得對張大爺說道。
“跟我那外孫，怎麼，這句話有問題嗎？”
張大爺悉心請教道。
“張大爺，這些都是網絡語言，供給那些年輕人說的，你老說這話，可挺不合適的。”
王洋拿過張大爺手中的手機，還是愛瘋，晃了晃，心想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來禍害老一輩了，這感覺真特麼奇妙。都七八十歲人了，還整一個直播。
“那好，我這就回去批評我那混賬外孫，給我儘教些三教九流的語言。”
張大爺一聽，知道王洋話中有話，也說些王洋話裏的另一層意思說下去。
說到底，也只是口頭上這樣說，要真是教訓，張大爺心頭可是一萬個不樂意。那個調皮搗蛋的外孫，擱家裏都是自己的心肝，自己一把老骨頭了，不寵他寵誰。
寵自己出門在外的兒子？笑話，真要寵，張大爺心頭也彆扭。還是這代的年輕人夠開放。自己想說點啥，也能隨心所欲地說。纔不像和另外幾個老骨頭，說話都費勁。
自己雖然看不懂那個叫做啥，直播間什麼的，裏面發的東西，可是心頭也挺高興的。也就不時將自己如何給豬接種，還有其他那啥的獨門絕技，壓箱底兒的全交給下一輩了。
每次這樣做完，張大爺心頭就感到暢快，認爲自己的到頭來，還擁有着一大幫傳人。
王洋不笨，聽出了張大爺語氣中的挪移，也不點出來。在王洋看來，張大爺這個年齡，否管做啥，只要不違法亂紀，擾亂村民秩序，能做點令自己開心的東西，就夠了。人這一輩子，不圖開心，還能圖啥呢？
要是有機會，王洋真的想讓村裏的老人都放下傳統的念頭，跟這位張大爺學學，那不多好。
“張大爺，我現在有事兒，那我也就先走了，以後如果遇到這方面什麼麻煩事，你那外孫也解決不了的話，大可來找我。在這方面，我們年輕人還是挺擅長的。”
王洋笑呵呵將手機還給張大爺，又繼續說道，“我看你這直播間裏，粉絲還挺多的，送的禮物恐怕也不少吧？”
“啥禮物，不就是網上的那些圖片麼，那有啥用，又不能當飯喫。我就尋思着，我這把老骨頭，做其他我拿手的，這個身子板也遭不住，索性就聽了我那個外孫的意見，去買一個手機，在上面做直播，和年輕人多交流交流。只是有一個問題，上面的字啊，我就算戴上幾個老花鏡，也看不懂是啥意思，這到讓我挺惱的。”
張大爺唉聲嘆氣道。的確，看不懂觀衆再說什麼，臺上的演員，不就成了一個人唱獨臺戲。
“本來我打算去忙的，你也知道，村裏現在大大小小事物都挺忙的，可是，既然你談到這點，那我就好好和你說說。”
“誒，那你說說吧！”
張大爺蹲在地上，點起一卷旱菸，叼在嘴裏，打火機點了幾次才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