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心還能說啥？
能做的，她都做了。
接下來要丟臉，也只能受着了。
外婆一臉慈愛地看着顧靳言，輕言細語道：“顧先生啊，我們心心父母過世得早，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她，她本性善良，又勤懇上進，絕對是個好姑娘。”
顧靳言點了點頭，擡眼看向徐妍心。
後者臉上升騰起一抹紅暈，羞得都不敢與他對視。
外婆接着道：“顧先生您是個好人，把我接來燕臺市，讓我跟心心互相有個伴。但是我如今年紀大了，早晚是要走的人了。心心還得拜託顧先生您好好照顧。”
顧靳言眼眸沉沉，低聲道：“外婆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外婆一把抓住顧靳言的手，滿眼期冀地道：“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着心心結婚生子。顧先生，你會滿足我這個要求的吧？”
徐妍心聽到這，忙打着哈哈笑道：“外婆，您又瞎說了。我要結婚生子，跟顧先生有什麼關係呢，您總不能看顧先生人好，還想着讓人家操辦我的婚事吧。”
她這是示意顧靳言，自己並沒有屈服外婆說出真相，只要他配合着自己死不承認，這事就完了。
然而，世事難料。
顧靳言沉默許久之後，竟然點頭道：“我聽說結婚是要看黃曆的，外婆您挑好時間告訴我一下吧。”
徐妍心一臉懵逼，這……這是什麼意思？
外婆卻是笑逐顏開，雙手緊緊抓住顧靳言的手，激動得老淚縱橫，“靳言啊，外婆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老人家一激動，直接就“靳言”叫上了。
徐妍心在一旁欲哭無淚，尷尬得不行，直接將顧靳言拖到了臥房。
“顧靳言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剛不是一直在給你暗示嗎？外婆她其實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今天我沒有注意讓她看到我有了點肚子，但這是小事啊，很容易就可以糊弄過去的。”
顧靳言淡淡地道：“紙包不住火，既然外婆已經發現了，又何必再繼續遮遮掩掩。”
他說得輕描淡寫，徐妍心卻是火冒三丈：“不遮遮掩掩，你娶我啊？！”
顧靳言點頭道：“好啊。”
“你……你說什麼？”徐妍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顧靳言他到底在唱哪齣戲？
“我娶你。”顧靳言着重語調重複道。
徐妍心猶如被雷劈，整個人都驚呆在原地，“顧……顧靳言，你不會是發高燒說胡話了吧？”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顧靳言上前一步，眸光深深望進徐妍心的眼中。
徐妍心下意識往後倒退了好幾步，身體緊緊貼着牆角，她整個人越發侷促不安，兩隻手緊緊拽着衣角，低聲道；“顧靳言，不管你信不信，我出現在你身邊，真的只是一個意外，我從來都沒有預謀過，我……”
“好了，不用解釋了。”顧靳言輕輕握住徐妍心的小手，眸光冷清一如既往，低聲道：“不管你的出現是意外，還是預謀，我都不在乎。明天，我會公佈你我的婚訊。”
徐妍心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一時之間腦袋都有些轉不過來。
顧靳言鬆開她的手，淡淡地道：“我現在還要回去處理工作，你好好在家休息。”
“嗯。”徐妍心呆呆地點了點頭。
顧靳言的動作很快，下午徐妍心剛上完課，老張就直接開車載着徐妍心去了婚紗店。
徐妍心自然不肯下車，她怎麼可能就這麼稀裏糊塗就嫁人？
老張各種苦口婆心地勸說，徐妍心還是不肯下車。
老張沒辦法，只得打電話跟顧靳言反饋。
電話那頭，顧靳言的語氣聽不出什麼喜怒哀樂，語調微沉道：“你再去把外婆接來。”
最後，徐妍心是被外婆拉着進了婚紗店的。
“這個漂亮，心心你去試試。”
“這個也不錯，我們心心鎖骨漂亮，穿這個肯定好看。”
“還有這個，這個也給我們心心試一下。”
“……”
外婆興奮得不行，拿了一件又一件婚紗讓徐妍心試給自己看。
“我沒有趕上好時候，結婚時正逢亂世，別說穿婚紗了，連個正經的拜堂都沒有。不過能夠親眼看着我家心心出嫁，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外婆一邊說着，一邊將徐妍心推進更衣室，微笑道：“再去試試這件，聽說是靳言預定的款。我看着好像也挺普通的，你試試看。”
那是一件簡約的一字肩白色婚紗裙，裙子的上半身十分簡約，在一衆繁複蕾絲裙當中，它乍看確實不顯眼，但是面料挺括，大裙襬上珠光瀲灩，在燈光的照耀下美得不可方物。
徐妍心是一眼就被這樣的設計打動了。
在店員協助下換上這套婚紗，徐妍心感覺自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店員一臉驚豔地讚歎道：“徐小姐，這條裙子簡直就像是爲您量身定做的一般，您穿上簡直太合適了。五年了，這件婚紗裙終於找到了它的歸宿，恭喜徐小姐。”
五年了？
徐妍心疑惑地看向店員，“你剛纔說這條婚紗裙已經五年了？”
“啊……”店員臉色變了變，隨後扯開話題笑道：“外婆還在外頭等着呢，您不出去讓她看看一起高興下嗎？”
顧靳言踏進婚紗店門口的時候，恰好就看到徐妍心從更衣室走出來。
房間裏燈火通明，潔白的婚紗次序排開，但是唯有她，集齊了世間光芒。
縱然素着一張臉，卻依然完美詮釋了婚紗的純潔與高貴。
“嘉怡……”
幾乎是下意識間，顧靳言開口輕聲喚道。
徐妍心恰好擡眼望過來，聽得這聲輕喚，心神頓時劇烈一顫。
嘉怡？
這個名字，她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過了。
她是他心中深愛的人吧？
徐妍心眼眸一黯，這一刻，竟然分外失落。
“靳言啊，快……快過來，你看心心穿婚紗的樣子漂不漂亮啊？”外婆像個孩子一樣，扳着徐妍心的肩頭，朝顧靳言開口炫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