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心深吸一口氣，打開門，接過莫迷遞來的手機。
是一個陌生電話。
徐妍心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邪魅而又暗啞，“妍心，新聞報道你都看了吧。”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徐妍心看了莫迷一眼，擡腿走到陽臺外面，壓低聲音道。
“你懷疑是我做的？”
電話那頭，顧軒城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委屈。
徐妍心冷笑一聲道：“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做，又還有誰會知道你什麼時候出現在小洋房下面。顧軒城，你到底想做什麼？”
“天吶，你果然對我誤會很深啊。妍心，你對我顧軒城瞭解多少，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你的。但是，顧軒城，我希望你明白，我跟張嘉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能不能請你不要把對她的私人恩怨投放在我身上。”徐妍心真的已經受夠了。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
就在徐妍心準備將電話掛斷的時候，那頭突然傳來顧軒城低低的嗤笑聲，他低聲道：“妍心啊，其實這話，你本來是想跟顧靳言說的對不對？你開始喫一個死人的醋了，對不對？”
“我沒有！”徐妍心斷然否定。
顧軒城卻笑得更加厲害了，“妍心啊，活人是永遠都鬥不過死人的。這話，你難道不知道嗎？”
徐妍心一把將電話掛斷。
她看着窗外的風景，只覺得心緒繁雜，心跳得像是隨時都會蹦出來。
手機很快傳來顧軒城發來的訊息。
“顧靳言是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他對你的好，不過是爲了消除輿論的手段。”
徐妍心想起報紙上的照片，不由自主地咬緊了脣瓣。
“妍心……”
身後，傳來莫迷的低聲呼喚。
徐妍心微微側過身去，卻在擡眸的瞬間，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妍心你怎麼了？”莫迷有些手足無措，連忙上前將徐妍心抱入懷裏，擡手輕輕拍打着徐妍心的背，愧疚地道：“妍心，是不是我方纔說的話傷你心了？”
“妍心，你別生我的氣啊，你是知道的，我大大咧咧，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如果我哪裏做錯了，你一定要跟我說，千萬別憋心裏偷偷一個人難過啊。”
莫迷擡起手，心疼地拭去徐妍心臉上的淚跡。
徐妍心苦笑道：“莫迷，你真的覺得顧靳言愛我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了？”莫迷奇道。
徐妍心不說話，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莫迷。
莫迷想了想，道：“肯定是愛的。不都說了嗎，男人比女人要現實。女人可能會因爲種種原因嫁給一個男人，但是男人娶一個女人，卻絕對是因爲愛。”
徐妍心知道莫迷這話有多牽強，世界上爲了各種利益關係而結婚的，男人佔比絕對大過女人。
兩性關係裏，清醒無情的那個人，永遠都是男人。
“是不是女人，必須要有一個男人愛她，她的人生纔算得上是完美？”徐妍心不知道這話，是在問莫迷，還是在問自己。
爲什麼一定要有得到一個愛
難道自己愛自己，還不夠嗎？
“妍心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莫迷同樣回答不出這樣高深的哲學問題，她擔憂地看着徐妍心，不知道徐妍心到底是怎麼了。
徐妍心深吸一口氣，挽着莫迷的手回了臥室，微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喜歡玩塔羅牌嗎，我給你買了一套。”
莫迷一聽頓時樂壞了，“太感謝了，妍心你對我真好！”
萬盛集團。
儘管顧靳言已經發動人脈積極調貨，但是由於市場緣故，兩天之內要想調到三億物資，顯然是癡人說夢。
顧靳言急得嘴角都起了泡。
杜城也在一旁唉聲嘆氣，道：“早知道現在市場貨缺得這麼厲害，當時就應該直接賠償客戶損失了，現在已經跟客戶協商好了，要再失信，接下來可就更加麻煩了。”
“所有的公司都已經聯繫好了嗎，確定都沒有貨了嗎？”儘管顧靳言內心已經是火燒火燎，但是他還是要極力保持冷靜。
杜城點頭道：“我親自去調查了，確實是。”
顧靳言沉默不語，目光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白玉雕飾。
這時，前臺電話接了進來。
“顧總，天佑集團的楊小姐說要見您。”
楊皓富？
顧靳言眯起眼睛，這個時候她過來是要做什麼？
楊皓富今天穿着米蘭時裝週的新款，大片胸脯跟腿都露在外面，看起來風情萬千。
顧靳言辦公室的門沒關，她踩着十二寸細高跟鞋就這麼扭着走了進來。
視線落在杜城身上，嫣然笑道：“喲，杜總也在啊。”
杜城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道：“顧總跟前，我不敢稱總。”
“杜總太客氣了。”楊皓富看了看自己新作的漂亮指甲，嬌滴滴地道：“我有些事想要跟你們顧總談，杜總方便迴避一下嗎？”
原本杜城在聽到楊皓富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迴避，是顧靳言讓他留下來的。
但是此刻楊皓富主動開口了，杜城臉皮可沒有厚到那個程度，當下笑了笑，轉身往外走去。
“麻煩幫忙關一下門。”
身後，楊皓富提醒道。
杜城心裏暗罵了一聲，真當老子是服務生了啊！
但還是紳士地將門順帶上了。
楊皓富走到顧靳言辦公桌前對面的靠背椅上坐下，渾身意氣風發，“顧總可是遇到大麻煩了？”
顧靳言眸光冰冷看着她，一言不發。
楊皓富等了一會兒，知道即便自己佔據優勢，在顧靳言跟前，也是絕對不可能引導全局的，當下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你想要的貨，天佑有。”
只此一句，楊皓富滿意地看到顧靳言眼裏浮現的亮光。
雖然剎那而過，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楊皓富笑得很開心，“我願意幫你。”
“條件。”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顧靳言很清楚。
楊皓富臉上的笑容更加生動了，她望着顧靳言的眼睛，語氣哀怨地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當然，我也同樣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有耐心等待，所以我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