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心迷迷糊糊擡起手就按掉了,咋了咂嘴接着睡。然而到底是將老爺子交代的事情放在了心上,閉上眼才睡了不到二十秒鐘,整個人就被徹底驚醒過來。
顧靳言睡眠挺淺,大手攬住徐妍心的肩頭,柔聲道:“怎麼了?”
“那個,我……餓了,我們趕緊洗漱去喫早餐吧。我聽說這裏的自助早餐,很好喫。”徐妍心怕自己再躺下去又犯困了,當下趕緊坐起身來。
顧靳言皺了皺眉道:“你昨天吃了那麼多,這麼快就餓了?”
“我是孕婦,孕婦啊,所以,不是我喫得多,是你孩子喫得多!”徐妍心甩鍋的技術還是不錯的。
顧靳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來愛爾蘭之前,你都不知道艾利爾酒店,又是怎麼知道這裏的自助早餐很好喫?”
徐妍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這有什麼好好奇的,這不是想當然的事情嗎?裝修得這麼豪華漂亮的酒店,沒理由食物會難喫啊!”
“好了,別說這種無聊的話題了。你也趕緊起牀,我們洗漱了一起去喫飯吧。”
徐妍心總覺得顧靳言怪怪的,擔心話多了自己會穿幫,當下快速鑽進了浴室。
也許是因爲設計了顧靳言,心裏總覺得愧疚,徐妍心洗漱完成之後,良心發現還給顧靳言擠好了牙膏。
兩人來到自助餐廳,徐妍心一邊拿盤子選食物,一邊四處亂瞄,心裏暗暗揣測着,憑着顧靳言的天人之姿,他父母的容貌想必也是十分出色,在人羣中肯定能夠一眼就被辨識的。
心裏揣着事,導致手上的動作有些跟不上節奏,滾燙的奶茶已經溢出了杯口,徐妍心卻還沒有發覺,直到肌膚感受到痛感,這才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關掉自助奶茶機。
顧靳言拉着徐妍心往旁邊的水池走,打開水龍頭,捉住她的手沖洗。
“還好,只是燙紅了而已,不會起泡。一會我讓服務員給你那點燙傷藥。”顧靳言淡淡地道。
徐妍心偷偷低下頭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鞋面。
明明是她在設計他,可是不知道爲何,她卻總有一種一切都在他掌控中的驚慌感。
“徐妍心,你在想什麼?”
冷不防,耳畔突然傳來這樣一道問詢。
徐妍心愈發受驚,猛地擡頭,正好對上顧靳言幽深如墨的眼眸。
“沒……沒什麼啊。”徐妍心忙搖頭,竭力保持冷靜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
顧靳言輕笑一聲,不再說話,長腿邁動回到兩人剛纔取食物的地方。
徐妍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思考着顧靳言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預謀。
正當她準備上前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穿着白色套裝的中年女子走向顧靳言。
難道是顧母?
徐妍心的心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上前,只敢定定地盯着眼前的這一幕,看着中年女子跟顧靳言開口說話,但顧靳言卻始終一副不大搭理的模樣。
“徐妍心,過來。”
顧靳言朝徐妍心招手道。
徐妍心只得上前,走得近了,這纔看清中年女子的臉,的確是跟顧靳言有些相似,徐妍心頓時有些慌亂。
”顧靳言語氣淡淡地道。
徐妍心有些呆,“你……要去哪裏嗎?”
不是說他跟父母齟齬很深嗎,怎麼會一見面就和好如初了?
而且看這架勢,他們準備一起去哪?
顧靳言眉頭微微擰起,有些不悅,“不該問的就別問了,你懷着孕,不宜太勞累,喫完就上樓去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徐妍心的目光落在中年女子身上,中年女子朝她微微一笑。
不知爲何,徐妍心總覺得中年女子看向自己時,目光裏帶着一抹嘲弄。
她暗暗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徐妍心將目光從中年女子身上移開,對着顧靳言笑道:“好的。”
反正她來愛爾蘭,目的也不是度蜜月,而是爲了達成老爺子的心願。
目送顧靳言與中年女子離去,徐妍心的眼皮子突然劇烈跳了起來。
她端着盤子走到就近的餐桌,胡亂吃了幾口,只覺得胃口差得很。
回到房間,給老爺子彙報了現狀。
老爺子明顯也很懵逼。
“這事不太可能啊,難道說是因爲靳言現在有你了,所以能放下過往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太好了啊!小許啊,你可算是我們顧家的大功臣了!等你們回燕臺市,你想要什麼,只管跟爺爺說,爺爺統統都滿足你!”
“叮鈴鈴……”
伴隨着門鈴聲,傳來一道女聲——
“徐小姐您好,我是來給您送燙傷藥的。”
燙傷藥?
徐妍心心中一暖,忙打開門。
當時看顧靳言走得急,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記着這樣的小事。
其實手上的燙傷並不嚴重,換做過去,徐妍心肯定是不管它,等過幾天也就自然好了。
但是如今,徐妍心還是認真塗抹上藥。
正當她準備去洗手,門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有了剛纔的那一出,徐妍心只當是服務員還有什麼事,因而也沒有什麼防備心,直接打開了門。
門一開,徐妍心就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燙着一頭大波浪卷,戴着茶色墨鏡,穿着一條香奈兒小黑裙,挎着愛馬仕,踩着一雙恨天高,通身氣勢如虹。
“請問您找誰?”見是陌生人,徐妍心將手抵在門上,將門只開了一小半。
女子卻擡手將門推開,自顧自進了房間。
“關上門吧,我有事跟你談。”
徐妍心一怔,這人好沒有禮貌,她語氣冷冽地道:“這位小姐,我並不認識你,請你出去。”
“不認識我?”女子冷笑一聲,摘下墨鏡,定定地看着徐妍心。
恍若是面對一面鏡子。
徐妍心看着眼前的女子,竟像是看到了自己。
“你……”
女子勾脣,微微一笑,踱步走到徐妍心身後,擡手將門關上,她用考量的眸光,將徐妍心從頭到腳掃射了一番,微帶嘲諷點評道:“果然是跟我長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可惜了,還有那兩三分的氣質與神韻,是你怎麼裝也裝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