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麼一說,就立刻拿着本子就過來了。
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長的英氣逼人,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眼眸,透出非常堅毅的目光。
看的我,都有些害怕了,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我叫鄭峯,是負責本次六人失蹤案的警察。”他說着,目光就朝着我上下的打量了一翻。
眼神銳利,讓我不由得嚥了咽口水,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村民們都說是你姐姐的失蹤,才引發了本次的案件,能不能讓我給你姐姐做個筆錄。”他好似是在跟我們商量,但是,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我姐姐生病去已經送到鎮子上去了。”我趕忙說道,說完了,又立刻補充:“這件事,你們可以去找村長趙昆詢問一下詳細的情況。”
這件事,本就是趙昆做的,他若是被抓了那纔好。
“這麼巧?”那叫鄭峯的警察嘴裏嘀咕了一句。
“怎麼了?”我不知道他說的巧是什麼意思。
“你們村長,也病了,在祠堂裏躺着,暫時做不了什麼筆錄。”那警察說完,又重新將目光對準了我:“那就麻煩你,說說當時的情況了。”
“啊,我說!”我抿了抿嘴,這讓我說什麼,難不成,讓人跟這警察同志說,山上有蛇精,是蛇精吃了那些叔伯不成。
“警察同志,我們說過很多次了,山上有蛇精,肯定是蛇精把那些人都吃了。”一個嬸子插嘴說道。
我已經猜到這警察會有什麼反應了,跟他們說什麼蛇精,那就是宣傳迷信,所以說了等於白說。
果然,鄭峯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那嬸子,沒有接話,又看向了我。
手中的筆帽已經摘了,看來是非要給我做筆錄了。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兒,而且,與其做這些筆錄之類的,你還不如也去山上找一找。”白流年冷着一張臉拉着我就要走。
“等等!我問完幾個問題你們再走。”那警察直接就擋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們不是嫌疑犯,願意幫忙那是情分,不願意,那就是本分。”白流年伸手直接將那警察朝着旁邊,拉着我就走。
看着白流年的側臉,我的心居然跳的飛快,臉頰也瞬間熱了起來。
那警察沒有再追上來,而是默默的立在原地,蹙眉看着我和白流年。
我們到家,二姨姥正和那幾個黑衣大叔說着話,見我們進來了,便詢問我們是否喫過晚飯了,她還給燉了湯。
只是,現在我是半點胃口都沒有,心中擔心着黑娃家會不會出事兒。
聽村裏人說是六個人失蹤,那他們肯定是還不知道鐵柱叔回來的事兒,只是這事兒又能瞞的了多久呢。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我說完,就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父親和母親今早都走了,這房間我現在又能住了。
坐在房間的牀榻上,我心裏慌的很,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叩叩叩。”
進來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誰?”我會神問道。
“我。”白流年答的極爲簡練。
我起身,打開門看到白流年端着飯菜站在門前,也不等我開口讓他進來,他便直接端着飯菜側身進了我的房間。
並且,還一副主人的姿態,對我說道:“關門。”
“關什麼門,你出去。”我看着他,眉頭緊蹙。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還這麼見外。”他衝我露出了一個痞氣十足的笑容。
“什麼夫妻,誰跟你是夫妻。”我激動的提高了音調。
說完,就後悔了,立馬捂住自己的嘴,朝着客廳的方向撇了一眼,看到二姨姥還在看電視,這才麻溜的將門給關上了。
“你想幹什麼。”我指着白流年,心中卻有些害怕。
因爲我清楚的很,這傢伙,不好惹。
“夫人,你喫些東西吧,一定餓了吧。”他說完,就將鞋子和外套一脫,然後就躺到了我的牀上。
“喂,你想幹什麼,這是你睡覺的地方麼?”我激動的就過去拽他。
結果抓住他的手時,卻發現,他的手冰冷的很。
之前,他是魂魄,有寒氣很正常,可是爲什麼現在他的手還是冷冰冰的。
“你沒事兒吧。”我不由得鬆開了手。
他卻一把將我拉着坐下,雙手從我得腰後將我環抱住。
“你!”我
正掙扎着想罵他。
“呃?”我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他這略帶懇求得語氣,頓時就心軟了,身體也僵住了。
他靜靜得抱了我一會兒,我能感覺到他身上還有寒氣朝我襲來。
“這肉身得過多久才能磨合好?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不如,這湯你喝了。”我說着就要伸手去端湯。
他卻微微的搖了搖頭:“我也不能喫這普通的東西。”
“你也不能喫普通的東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我的腦海中立刻回想起了鐵柱叔蹲在地上喫生肉的樣子,喉嚨一陣陣的泛酸水。
“別問了,你喫吧。”他說罷,鬆開了手躺在牀上,如一個孩子一般蜷縮成了一團。
我給她蓋上被子,他那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卻並未睜開眼。
看來,他的身體確實非常的難受。
今天還陪着我,在黑娃家呆了一整天,並且,還想幫着鐵柱叔超度,看來他又似乎不是太壞。
看着他睡熟了,我便端着飯菜出去,客廳裏,二姨姥還坐着,似乎是在等我。
“小犀,你來這邊坐。”二姨姥滿臉堆着笑容望着我。
自從她的“孫孫”醒了之後,二姨姥臉上的笑容總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來。
我點頭坐下,二姨姥便拉過了我的手,對我說道:“小犀啊,等過幾天流年穩定了,我就帶着他回市裏,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吧。”
“啊!”我不禁叫了出來。
這白流年可不是鄭永安,二姨姥想帶他走,未必能如願。
“怎麼了,不願意啊?”二姨姥佯裝生氣的看着我。
“不是二姨姥,這白流年,他?”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二姨姥說箇中緣由。
“嘭嘭嘭,嘭嘭嘭。”
而這個時候,大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拍門聲。
聽這聲音似乎外頭的人還挺着急的,我立馬想到了黑娃,心中想着一定是鐵柱叔出事兒了,所以黑娃着急過來找我們。
於是,馬上就跑去開門。
結果,打開門卻愣住了,因爲門外站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剛剛要給我做筆錄的鄭峯。
還有一個矮矮胖胖的,不是我們村的人,應該也是他的同事。
想必是還不死心,找上門來,非要給我錄口供:“那天的事兒,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
“山上找到了一些屬於人的斷肢肉塊,我們警方懷疑,這不是失蹤案,很有可能是謀殺案。”那警察看着我,一臉嚴肅的說道。
而我,卻並不驚訝,他們已經死了的事兒,我比誰都清楚。
“你不驚訝?”鄭峯看着我,微微眯起了眼眸,一看就是懷疑我。
我也索性就豁出去了:“對,不驚訝,因爲我們村裏有蛇精,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你們可以去問問。”
“哼,又是蛇精啊。”鄭峯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你能提供一下你姐姐住在鎮上哪個醫院麼,我們會派人去給她做筆錄。”
那警察說着,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姐什麼都不知道。”姐姐從始至終就只是在趙昆的家裏呆着而已,對於蛇精的事兒,她完全不清楚。
“那蛇精其實就是趙昆供養的,他爲了供養蛇精,把那些叔伯騙到了山上。”我索性把事情全部都和盤托出。
這鄭峯聽了面無表情,他旁邊的那個同事則是一直憋着笑,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了,便呵呵呵的大笑了起來。
然後看着我說道:“這小丫頭居然說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你們如果要錄口供,我能說的也就這些了。”我知道,想要讓別人相信這些話,很難,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那鄭峯沉默了良久,最後將手中的筆收到了口袋裏。
“那你按照你說的,這都是你們趙村長的陰謀咯?”鄭峯一臉嚴肅的看着我。
我連連點頭:“沒錯,這都是趙昆的陰謀,你們最該審的就是他。”
“隊長,你不會真的信了吧,這丫頭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啊,還蛇精呢,這是動畫片裏看的還是怎麼着?”一旁矮胖的男人嘲諷的說着。
“走吧,去祠堂一趟。”鄭峯沒有回答那男人的話,而是衝我點了一下頭,然後就轉身走了。
“哎呀,我的天,鄭隊,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丫頭是胡說的,你還當真啊!”矮胖的男人大喊着,去追鄭峯。
不管他是不是信了我剛剛說的話,只要他去找了趙昆,那方向就對了。
只是,最終這件事卻因爲趙昆的死,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