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如果真的讓我眼睜睜的看着姐姐去死,我是絕對做不到的。
白流年也明白,所以他由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句話。
“我送你們走吧。”劉叔說着又要去開車。
“不用了劉叔,現在才六點多,我們往外頭走走,會攔到出租車的。”我不想再麻煩劉叔,拉着白流年就朝着外頭走去。
“命啊!”
隱隱約約聽到身後的劉叔說了一句,我也沒有理會,只顧着拉着白流年往小橋頭的方向走去。
就如我所說的,現在時間不算太晚,走了不到一百多米,就看到了零星幾輛出租,白流年好似比我還要着急,出租車還沒有停穩,就推着我上去了。
並且,在車上白流年還不斷的轉過頭,朝着身後的方向看。
我也好奇的準備轉過頭去,結果白流年卻開口讓我坐好別動。
一個小時之後,出租車在旅店門口停下,白流年帶着我進了旅店的大門,但是,並沒有立刻上樓,而是拉着我躲在酒店大廳的柱子後頭。
一開始,我還不知道,白流年這是唱的哪一齣,不過很快,隨着外頭一輛轎車停下,我便明白了。
那輛車很眼熟,好像之前就停在殯儀館外頭的停車位上。
而從車上下來的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人。
只見對方提着行李,臉上帶着笑,偷偷摸摸的就進了旅店,進來之後還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眼,才直奔前臺處。
“小姐,我要一間和二零八最近的房間。”對方說道。
而此刻,我和白流年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他還渾然不知。
“啪”的一聲,我的手落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他這纔回過頭來,看到我和白流年嚇了一跳。
“蒙天逸,你怎麼又跟來了?”我蹙眉看着他。
他居然又跑出來了,想必劉叔會很着急。
“呵呵呵,好巧,我只不過是路過這,所以進來看看。”蒙天逸隨便的胡謅着藉口。
白流年卻是面色一沉:“走。”
“我憑什麼走啊,這旅店是你開的不成,我就要住這,還有啊,別再給劉叔打電話,否則,我真的會翻臉。”蒙天逸說着,故意沉下臉來。
我還想開口說話,白流年拽着我就朝着電梯走去,就是不願意再搭理蒙天逸了。
蒙天逸撇了我和白流年一眼,嘴角掛着燦爛的笑容,不過,我卻看到他的手臂出有明顯摔傷的痕跡,想必爲了出來他也是費盡心思的。
跟着白流年回到旅店房間,馮陽迫不及待的詢問我們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救姐姐的辦法。
我點頭說有,只是,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馮陽木訥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姐姐的腹部,沉默的坐在了牀沿邊上。
姐姐喝過了符水之後,已經變得異常的安靜,只是幾天不見,她似乎都已經皮包骨頭了。
“我們回房休息一下,明天早點出發。”白流年看了一眼姐姐,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不打擾姐姐和馮陽獨處,有馮陽在這,我也放心。
跟白流年出了房間,正好遇到蒙天逸拉着他的箱子就到了我隔壁房的門口,看來他還真的打算住下了。
“蒙天逸,你還是回去吧。”我走到他的身旁。
蒙天逸則咧嘴一笑,將房門打開,行李朝着裏頭一推,衝着我們揮了揮手就關上了門,這擺明就是一副纏上我們的表情。
“怎麼辦?”我回過頭問白流年。
白流年則是拿着門卡,開了門,什麼也不說拉着我便進去了。
他好似很疲憊一般,進了房間之後就立刻躺在了牀上,我走到他的身旁,蹲下身,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你怎麼了?是不是想?”我欲言又止。
“我是個怪物。”白流年突然開口說道:“本以爲會變得和正常人一樣,但是,我很清楚,現在,我成了一個怪物。”
他說完,擡起眼眸望着我:“如果,我告訴你,我嗜血,而且,很有可能永遠戒不掉,你會害怕麼?”
他望着我,眼中閃着異樣的光芒,我連忙搖頭。
“我不怕。”我十分篤定的說道。
白流年一把抱住了我,只是,他的身上冰冷的可怕。
我有些擔心,輕輕的推開白流年:“那現在該去哪兒給你弄血去?”
“你別擔心,我沒事兒的,
睡一晚就好了。”白流年說罷,便擁着我閉上了眼眸,看着他那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我知道,他現在應該對血十分的渴望。
躡手躡腳的準備將房門給關上,結果,“啪”的一聲,一隻手就落到了我的肩膀上,嚇的我是渾身一個哆嗦,回過頭朝着身後看去,發現是蒙天逸。
他正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我,我按着心口的位置,蹙眉瞪了他一眼,就直接朝着電梯口走去。
蒙天逸也趕忙跟進了電梯,笑的是一臉燦爛。
“別跟着我,快回去吧。”我看着嬉皮笑臉的蒙天逸很是無奈。
“你是不是要去找血漿呢。”蒙天逸看着我,表情很是平靜。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我蹙眉盯着蒙天逸。
蒙天逸立刻搖頭:“拜託,這旅店的牆那麼厚,我怎麼可能偷聽到你們說話?”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出來找那東西的。”我有些不相信的盯着蒙天逸。
蒙天逸聳了聳肩,很是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因爲,我之前,喝過那東西,所以第一次看到那冰塊臉的時候,就知道了,剛剛看他臉色那麼差,應該是好幾天沒有喝血所以身體發虛。”
“冰塊臉,你說白流年?”我望着蒙天逸。
蒙天逸點頭:“看他冷冰冰的樣子,不就是冰塊臉麼。”
我仔細一想,這蒙天逸形容的還算是貼切,白流年對待別人,確實是一直都繃着一張臉。
只是,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蒙天逸,他身上可沒有陰氣,應該是正常人才對,好端端的爲什麼喝人血?
“我想看到鬼!”蒙天逸好像能讀懂我的心中所想,突然開口說道。
“看到鬼?”我很是意外的看着他。
蒙天逸則是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告訴我,他的父親就是因爲他無法通靈見鬼所以才拋棄了他,他的舅舅收養他之後,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非常努力的想要改變蒙天逸的命格。
甚至聽人說,喝陰女的血漿久而久之也能通靈,所以他整整喝了三年,只不過,他依舊無法通靈。
我突然覺得,老天爺有時候真的很會作弄人,爲了讓我擺脫通靈的命格,姥姥想盡一切的辦法,而我自己也因爲能見鬼,每天喝着驅陰湯整整大半年,那種感覺十分痛苦,這種苦惱無法與同學朋友訴說。
而這蒙天逸,卻爲了可以通靈,甚至喝了三年的人血。
“你舅舅姓陸吧。”我問道。
蒙天逸點頭:“嗯,你怎麼知道?”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我笑了笑:“你舅舅好像很有名,鎮子上的人似乎都認識他呢。”
“那是,不過鎮上的人只知道我舅舅有錢有勢,卻不知道我舅舅的真實身份。”蒙天逸一臉得意的說道。
“什麼真實身份?”我狐疑的看着他。
“我舅舅,可是青門的陰主,青門知道麼?就是陰陽行當的大本營。”蒙天逸的話音剛落,我便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舅舅是青門的陰主?陰主是什麼?”青門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蒙天逸想了想:“青門分爲好幾個等級,總之我的舅舅只在大副佐和門主之下,陰陽行當裏的人,都得給我舅舅面子。”
蒙天逸一邊說,一邊朝着旅店的大門外走去。
我則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誤打誤撞的,碰上了一個極有可能,能夠爲我解開謎團的人。
“上車!”蒙天逸打開了車門。
他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酒店的右側,可能是防止劉叔找到他。
“去哪兒?”我的腦子依舊亂哄哄的了。
“你不是需要血麼,我知道哪兒有。”蒙天逸說完,依舊鑽入了車裏,我也急忙快步走了過去,差點就把這正事兒給忘了。
蒙天逸發動了車子,我忍不住問道:“那我可以跟你舅舅見一面麼?”
我想既然蒙天逸的舅舅是青門中舉足輕重的人,那麼,很多事兒,只要問他的舅舅便好了。
“我已經兩年沒有見過我的舅舅了,期間,他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所以,這一次,我離家出走也是爲了去找我舅舅。”蒙天逸的目光變得有些黯淡。
“去找你舅舅,那,到時候,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嗎?”我望着蒙天逸,略帶懇求得問道。
蒙天逸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好啊,當然可以了,這樣我路上也算是有個伴了。”
他高興的笑着說,我倒是笑不出來了,如今這麼多的疑問壓在我的心頭,未來的路該如何走,卻還是一個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