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血,好像跟之前的不大一樣。”白流年喝乾了碗裏的最後一滴血,擡起頭對我說道。
“這是,胖子特地給你準備的,說是緊急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我的心跳的飛快,就怕被白流年看出什麼貓膩來。
還好,白流年喝過了血之後,就靠在枕頭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悄悄的拿着碗出去,把瓷碗衝乾淨直接就偷偷的回了房間。
本想躺下休息,可紅蜘蛛卻是不斷的朝着我的脖子上爬着,看樣子是又想要回到我的肚子裏了。
我看着它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張開了嘴,還親自將它送入了口中,它的動作比之前緩慢了不少,我便大膽的用舌頭將它朝着喉嚨裏推。
最後仰着頭等了半天這紅蜘蛛才滑入了腹中,而我也沒有多想,以爲這會跟之前一樣,便蓋好被子就睡了。
可這睡的迷迷糊糊的,就開始覺得腹中先是一陣陣的發燙,肚子微微的發疼,按照以往的經驗很有可能是來月事了,所以我就起身到了洗漱間去看看。
結果並沒有,我打着哈欠,就又躺回到了牀上。
而這種疼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明顯了,最後我躬着身子開始在牀上打起了滾來。
想起身叫人,但是看了一眼牀頭的時鐘現在是凌晨三點,就只能是咬牙忍耐着,不想打擾大家休息。
也不知道忍耐了多久,我覺得自己是汗如雨下,衣服溼噠噠的粘在自己的身上,感覺就要虛脫的死掉了。
一陣敲門聲,就好像是在黑暗中向我投來的束光。
“小犀?”白流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白?”我咬着牙只應了一聲,就低下頭去,用手死死的按着肚子,渾身都在抽搐。
“吱嘎”一聲,白流年覺得不對勁,就直接推門進來了,看到我躬着身,在牀上蜷縮成了一團,頓時是嚇了一跳:“小犀,你這是怎麼了?”
“白流年,我,我,好疼。”我說着就緊緊的咬着嘴脣。
白流年趕忙過來,將我抱住,拉過我的手給我把脈了之後,嘀咕了一聲:“怎麼會這樣,你的脈搏很快,小犀啊,你是不是吃了什麼,或者喝了什麼?”
“沒有啊,今晚,我喫的就是普通的飯菜。”我的聲音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白流年聽完之後,又問:“你的本命蠱呢?”
因爲白流年說過,本命蠱可以吸收我體內的毒素。
“它在我的肚子裏。”我如實回答。
白流年立刻掀起我的衣服,一隻手按在我的腹部,似乎是在摸索着什麼,許久之後,他凝眉說道:“你的本命蠱,好像正在跟你融合。”
“什麼,融合,這是什麼意思?”我咬着牙,望着白流年問道。
“就是本命蠱跟你合二爲一了,這個過程你會覺得疼痛難忍,但是,過幾天就會好了,不會有生命危險。”白流年說完,就給我倒了一杯水,燒了一張黃符,給我定神減輕痛苦。
我喝下之後,雖然痛苦減輕了幾分,但依舊疼的夜不能寐,白流年就抱着我,守了我一夜。
第二天,我都不知道昨夜自己是昏過去的,還是睡過去的,只是一睜開眼就看到白流年擔心的看着我。
“沒事兒了吧?還疼麼?”他溫柔的問我。
“好像,沒有那麼疼了。”我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腹中雖然有溫熱發脹的感覺,但是已經不疼了。
“那就好,說明,你的體質還是不錯的,普通人可是要疼上許久呢。”白流年伸手擦拭着我額頭上的汗水。
“可是,這紅蜘蛛,爲什麼好端端的,就跟我融合了。”我只以爲,它是想要回到我的肚子裏休息。
“應該是遇到了十分厲害的蠱,把它給嚇壞了,它纔會選擇與你融合,也算是間接的把它的畢生精華都給了你。”白流年說完就開始上下打量起了我,嘴裏嘀咕了一句:“不過,你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可是,白流年,這本命蠱可是蠱寨裏最厲害的蠱啊,它能被什麼嚇到?”我很是不解。
“那日,歡顏?”白流年說到這個名字,就不由的頓了頓,看向了我。
“你說。”我示意白流年說下去。
他便繼續說道:“那日歡顏放出的蜈蚣,應該也是某種蠱蟲,我想應該是它們嚇到了你的那隻紅蜘蛛。”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不過,
所以,我體內的這隻本命蠱纔會被嚇的,最後選擇了跟我融爲一體,也就是“自殺”了。
“總之沒事兒就好,你看看你一身的汗,洗洗吧。”白流年摸着我凌亂的頭髮說道。
“好。”我有些發虛的站起身來,從櫃子裏拿了衣服就去洗漱。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溼了,正想脫衣,白流年便進來了,還很是自然的開始擰起了毛巾。
“你,你幹什麼,快出去啊。”我望着白流年,自己這是要洗澡,他進來是做什麼。
“我幫你洗。”他望着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不行,你出去。”聽到白流年這麼說,我的臉頰騰的一下就變得通紅無比,用胳膊肘推着白流年出去。
“你怕什麼,你的手都成那樣了怎麼洗?再說了,你身上哪一處我沒有見過,乖!”他說完就朝着我伸出了手。
“不行。”我大叫着避開他的手。
“小犀,怎麼了?”
我們的動靜把嬸子都給引了過來,我趕忙開口:“嬸子啊,我想洗澡,你能幫我麼。”
我趕緊趁機跟嬸子“求救”,嬸子自然是痛快的答應了,連聲說好。
白流年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毛巾放下,然後給嬸子開門了,還特地叮囑嬸子千萬別讓我的傷口碰到水。
嬸子小心翼翼的幫我擦拭了身體,我覺得清爽了不少。
白流年就在房間裏一直等着我洗漱完畢,就過來給我擦拭頭髮,嬸子看着我們不由的抿嘴笑了。
“你們弄好了,就下樓吧,我準備了早飯,多少喫點。”嬸子看着白流年對我溫柔體貼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在屋裏再待下去,就趕忙下樓了。
白流年一邊給我擦拭着頭髮,一邊詢問我店裏這幾天的情況,當我把昨天收的支票遞給白流年的時候,他便是一愣。
我還以爲白流年會誇獎我和蒙天逸能幹,可誰知道,他卻翻了臉。
“就憑你們兩個的道行,就敢出去給人看事兒?”他沉着臉看着我。
“我,我,我們這不是已經看好了麼。”見他生氣,我不由的低下了頭。
“那是因爲,你們遇的不是惡鬼厲鬼,如果是的話,你和蒙天逸絕對有去無回,到時候就算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白流年說的很有道理,只是那個時候,我實在是不忍心,讓白流年去處理那些事兒。
“好了,下不爲例。”我怯生生的看着他。
他點頭看着支票:“你上次不是跟我說,等你的補給到了,你想給你姐姐寄點錢麼?現在,你就可以給她寄過去。”
“嗯,那我就把我那份給她寄過去,你和蒙天逸的,就存起來。”我開心的笑着。
姐姐帶着那蛇胎,想要討生活只怕是更難了。
只是,我開心不到三秒,就開始失落了。
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姐姐在什麼地方,哪怕我有再多的錢,也沒有辦法給姐姐寄過去。
“你姐姐應該是回鎮上了,帶着個蛇胎,他們也無處可去的,所以只能回鎮上。”白流年分析道。
“可我媽說她沒有回家啊。”我之前打電話回家的時候,母親確實是說姐姐沒有回去。
“那你有馮陽的電話吧。”白流年問。
“有,可是,之前一直打不通啊。”我也嘗試過各種辦法聯繫姐姐她們,卻一直聯繫不上。
“沒事兒,那就等胖子回來了,我們就去鎮上找你姐姐,那鎮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白流年的一句話,讓我心裏暖暖的,因爲他不但在乎我,還開始關心起了我的家人了。
“傻看着我幹什麼,走吧,下樓喫飯,你的臉色不好,要多喫點。”他拉着我走出房間,到了樓下,就看到蒙天逸已經在幫忙賣紙紮人了。
見我們下來,就讓我去喫飯。
嬸子在廚房裏又是熬粥,又是殺雞拔毛的,忙的不亦樂乎。
“嬸子,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你怎麼做這麼多好喫的。”我看着桌上擺放着好多洗好的菜,還有雞鴨魚肉,一頭霧水。
“哦,昨天範大師來過電話了,說是今天就會回來。”嬸子高興的說着:“範大師喜歡喫紅燒肉,我多做點。”
“是麼,他回來了就好。”我鬆了一口氣,之前還一直爲胖子擔心,生怕他出什麼意外,現在接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我一直懸着的心也總算是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