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蛇胎卻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叫聲。
“啊啊啊!”它驚叫着,然後便縮到了牆角。
它從嘴裏吐出一片桃木片,原來是它張嘴之際,白流年朝着它的嘴裏丟去的。
“沒事吧。”白流年過來,將我從牀上拉起。
我搖了搖頭,目光則是看向蛇胎,它的樣子很難受,估計是聽到白流年要給它喝桃木水纔會如此的激動。
看着它瑟瑟發抖,我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兒,有些於心不忍。
“你去走廊外頭待一會兒吧。”白流年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索性催促我出去,我知道,白流年是爲了蛇胎好,便點頭走出了房間。
走出來沒多久,屋內那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又傳了出來,如果不是這裏的人每天工作強度都很大,也沒有人出來管這些閒事兒,估計我和白流年磨破嘴皮子都說不清了。
幾分鐘之後叫喊聲停止了,白流年將門打開,我朝着裏頭看了一眼,發現這蛇胎又躺在牀上,整個身體都在抽搐。
“白流年,蓉蓉昨天就沒有喫東西,今天?”我擔心,它的身體會喫不消。
“放心吧,它本就是邪物所化,沒有那麼脆弱。”正說着,我就瞥見馮陽哥走進了樓道。
於是趕忙撥開走廊上的牀單,馮陽哥低垂着腦袋,有些失神的晃晃悠悠的朝着我們走來。
“怎麼了馮陽哥?”我看着他這無精打采的樣子,有些擔心。
馮陽哥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直接進了房間,一屁股坐在矮椅上。
“馮陽哥,你不是去接姐姐了麼,姐姐呢?”我問道。
不問還好,這一問,直接就把馮陽哥的火氣給點燃了,他擡起手就狠狠的將桌上的那些鍋碗瓢盆的全部都掀翻在了地上。
噼裏啪啦的響聲,讓原本已經睡着的蛇胎都醒了過來。
“媽,媽,媽媽。”蛇胎大叫着。
馮陽哥猛的站起身來,伸手就拽起了蛇胎。
他看蛇胎的表情中都是憤恨,似乎這段時間,馮陽哥和蛇胎並沒有培養出什麼感情。
“既然,來娣不打算回來了,你就也別在這待着了,因爲你我的生活才變得一團糟,因爲你,我和來娣纔有了越來越多的矛盾,都是因爲你。”馮陽哥似乎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蛇胎的身上。
蛇胎不像是一般的孩子,被馮陽哥這麼嚷嚷了之後非但不哭,還用一種十分冰冷的目光盯着馮陽哥。
馮陽哥指着蛇胎,對我和白流年說道:“看到了麼?它對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它是冷血動物,養不熟的。”
馮陽哥說罷,就要把蛇胎丟出去,我和白流年趕忙阻止。
“馮陽哥,你要是傷了蓉蓉,姐姐一定會生氣的。”我知道跟他說蛇胎只是一個孩子,他是聽不進去的,只能拿姐姐說事兒。
可馮陽哥卻冷冷一笑:“你姐說,不回來了,她以後都不會來了。”
馮陽哥很是絕望的咆哮着,我一怔,立刻想到,一定是母親對馮陽哥說了什麼。
“馮陽哥,我媽那個人你是知道的,她的話,你不能信。”我說道。
他聽了卻是苦笑了一下:“不是你媽說的,是你姐姐親口對我說的,說她不回來了,還說她準備要結婚了。”
馮陽哥說完,就將蛇胎朝着我和白流年的懷中一塞,便回了屋裏。
我看着蛇胎那大半截的尾巴,趕忙拿了毛毯裹上,白流年抱着蛇胎,馮陽哥卻怎麼也不許我們把蛇胎帶回他的房間了。
看着他的情緒十分的激動,我和白流年也只能是抱着蛇胎離開,臨走前白流年還抓了一大把的桃木。
抱着蛇胎下了樓,白流年突然喊了一聲:“別躲了。”
“啊?”我的注意力都在蛇胎的身上,不知道,白流年爲什麼突然間嚷嚷了一聲,發懵的盯着白流年。
“蒙天逸,你出來!”白流年繼續喊道。
我聽了便是一愣,目光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眼,果然,看到蒙天逸抓了抓他的頭髮,然後笑呵呵的從一旁的牆後頭走了出來。
“哎呀,好巧啊,我其實是散步無意間走到這的。”蒙天逸瞎掰着理由。
白流年則是撇了他一眼,然後抱着蛇胎徑直朝着蒙天逸走了過去。
蒙天逸連連後退,對白流年說道:“喂,冰塊臉,你想幹什麼,我也不是跟着你,我是跟着小犀,別動手啊,要不然,你會喫虧的。”
“好好照顧她。”白流年直接把蛇胎塞到了蒙天逸的懷中。
蒙天逸先是一愣,然後朝着懷中的蛇胎看去,蛇胎看着蒙天逸張了張嘴,露出了那尖尖的獠牙。
“蒙天逸,這是蛇胎,之前你也見過的。”我解釋道。
蒙天逸想了想:“哦,就是你姐的那個孩子,它怎麼這麼大了呀?”
“你看着,我和小犀還有事兒,你就在對面的旅店等我們吧。”白流年並不是跟蒙天逸商量,而是直接用命令式的口吻跟蒙天逸說。
蒙天逸自然不肯乖乖聽話:“不行,你們去玩兒,把我當“保姆”啊,我不幹啊。”
“蒙天逸,求你了,我們真的有急事兒。”直覺告訴我,姐姐是出事兒了,否則,姐姐怎麼可能對馮陽哥說出那樣的話。
蒙天逸見我一臉懇求的表情,只能是嘆了一口氣:“去吧,去吧,不過,我可不會照顧孩子啊,你們快點兒回來。”
“嗯。”我趕忙點頭道謝。
白流年則是把桃木交給了蒙天逸,讓他每隔幾個小時,就要給蛇胎灌一次桃木水,並且,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蛇胎身上的繩子給打開。
蒙天逸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白流年說的話,他還是聽的,衝着白流年連連點頭。
白流年這才拉着我離開,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我家門口。
大門是敞開着的,門前還停着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我很是狐疑,這正門很少開,奶奶總是說,正門是要迎貴客時才能開的,今天這怎麼就開了,難道說家裏來貴客了?
和白流年徑直走了進去,發現前院已經放了很多的新買傢俱,還有彩電冰箱之類的,客廳裏家裏人都來齊了,圍着大圓桌子坐着。
奶奶笑的很是開心,正跟着坐在她正對面的男人說着什麼。
而那個男人西裝筆挺,還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不過,哪怕經過精心的打扮,我也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男人的年紀應該不小了,至少有五十歲。
“小犀,流年你們來啦。”坐在側邊的二姨姥,一看到我和白流年就立刻開心的起身。
鄭伯扶着她朝着我們走了過來,母親和奶奶看到我,眼神中便是充滿了鄙夷和嫌棄,不過在這個西裝男人的面前,也不好發作。
那西裝男人回過頭看向了我,衝我笑了笑,一臉的猥瑣,嘴裏的大黃牙十分的醒目。
“這兩位是?”那西裝男人看着我問母親。
母親蹙眉,愣了一會兒說道:“這是我的女兒,不怎麼在家住的,你別管她,來娣的事兒我們就這麼定了,這個月底是好日子,你看?”
母親看着那男人,笑着說道。
那男人卻說:“好日子嘛,三天後就有的,不如三天後我們就辦事兒。”
“三天後,這是不是太倉促了?”母親看着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問道。
那男人卻是笑着搖了搖頭:“怎麼會呢,看到令千金長的如此的漂亮,我實在是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聘金好說,再加八萬,好彩頭。”
“呵呵呵。”母親立刻誇張的笑了起來,那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嘴裏還一個勁兒的說,不是錢的事兒。
“不過,如果劉先生着急,那就提早幾天也沒有關係的。”母親笑呵呵的說着。
“這來娣答應了麼?”坐在一旁的二姐夫突然開口了。
他開口這麼說,並不是想要幫姐姐,而是,他一直對姐姐都有賊心,早就已經盯上姐姐了。
“來娣答應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奶奶直接開口說道。
“定什麼定,我姐姐絕對不會答應的。”我說罷,就要去姐姐的房裏找姐姐。
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母親居然沒有阻止我,而是任由我去找姐姐。
到了姐姐房門口,我敲了敲門,就聽到姐姐說了一句進來。
緊接着,我就推門而入,看到姐姐正坐在牀邊上擺弄着一件紅色的中式新娘喜袍。
她的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黑氣,但是不明顯。
“姐姐,是媽逼迫你的對不對,你不想嫁就跟我走吧。”我說着就過去,要拉着姐姐離開這裏。
而姐姐卻回過頭看着我,嘴角帶着一抹十分動人的笑容:“小犀,你說這喜袍漂亮麼?”
她的手,輕輕的在那紅如血漿一般的喜袍上撫摸着,眼神卻是無比的空洞。
“姐,你怎麼了?”我雖然覺得她不對勁兒,可又看不出她哪兒不對勁兒。
姐姐拿着喜袍站起身來,在身上比劃着,我則是轉過頭朝着門口看去,想要讓白流年進來幫忙看一看,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了,感覺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