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嗑着我給你供的瓜子,眼珠子一邊滴溜溜的轉動着,一副極力回想的模樣。
想了許久,她便吐出了一片瓜子殼,說道:“想起了,好像是在漓海市,長島鎮邊上的小村子。”
沈青蓮想的還算是仔細,我拿出手機,開始查找了起來,漓海市離我們這不算遠,火車也就是兩天一夜,所以,只要再等幾天,白流年能動彈了我們就能立馬過去。
只是,這上頭並沒有記載有什麼漁港村的。
“我也就是聽人說起的,並沒有去過,所以,萬一沒有那地方,你們別怪我啊。”沈青蓮見我已經躍躍欲試了,趕忙開口說道。
“有方向,總比沒有方向要好。”我只是心中默默祈禱,真的可以找到那個叫漁港村的地方,如果沒有,白流年身上骨針的毒該如何解開。
“今天你喫凝血丹了麼?”我將手機收起,看向白流年。
白流年點了點頭,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他的身體正在逐漸的衰弱,我能明顯的覺察出來,沈青蓮倒是還安慰我,說這是正常的現象,讓我不必太過於擔心。
我點了點頭,表面上裝作很鎮定的樣子,但其實,心中比誰都要着急。
在這幾天裏,我的內心備受煎熬,白流年的後背已經出現了發黑的皮膚,我若是不給他清理傷口,他便是一聲不吭的強撐着,完全不讓我看出他的異樣。
“可能會很疼,你咬着毛巾吧。”我拿了乾淨的毛巾遞給了白流年,讓他咬着這毛巾,或許能好受一些。
白流年卻微微搖頭,嘴裏說着不用了。
我就只能拿着消過毒的刀子,將他後背上出現的腐肉和膿瘡給清理乾淨,沈青蓮雖然是鬼,卻見不得這樣的場面,側過臉去。
白流年則是一聲不吭,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幫你包紮上,很快就會好。”我嘴上這麼安撫白流年,心中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沈青蓮說腐爛就代表着,這一切纔剛剛開始。
“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我們可以出發了。”我望着白流年說道。
白流年點了點頭,他已經無法正常的躺着,只能是趴在牀上。
我起身就要準備收拾行李,那地方說遠不遠,說近自然也是不近的,必須準備好小藥箱還有換洗的衣物和一些喫的。
全部收好之後,還特地跟紫玉說了,紫玉和李姐相處的很好,有李姐在這我也放心一些。
不過,紫玉卻是極想跟我和白流年一起去的,不過被我拒絕了,卻並沒有任性,知道我們帶着她和姐姐不方便,就乖乖的留下。
“你記住,每天睡覺的時候,門都要反鎖,知道麼?”二姐雖然跟我說周大貴那天被嚇着了,回去之後就病了,這麼多天還臥牀不起,但是,我依舊不放心。
怕姐姐和紫玉受到傷害,所以,特別的叮嚀紫玉。
“我知道了,那人要是再敢來,我就用那棍子打死他。”紫玉說着,指了指她偷偷放在門後的木棍。
那木棍比她的手腕都粗,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當晚就陪着紫玉和姐姐一起睡,等到天亮,我悄悄的起身離開。
臨走前,特地跟李姐說了,無論發生什麼事兒,一定要等到我回來,不能在我離開的時候辭職,否則,家裏就無人照顧。
李姐點頭,雖然不知道我這是要去哪兒,還是讓我路上小心。
我扶着白流年起來,他很要強,身體狀況極差,卻還是不讓我扶着,非要自己走,我拉着行李箱,準備將墜魂砣放在抽屜裏,不打算帶着沈青蓮一起走。
“你幹什麼?”沈青蓮直接就從墜魂砣裏飄了出來。
“這一趟還不知道要去多久,你還是留在家裏吧。”我對沈青蓮說。
她卻不樂意了:“再怎麼說,那地方也是我告訴你們的,你把我留下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啊,走,我跟你們一起走。”沈青蓮的眼中泛着光。
她死了多年,已經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如今,有了這樣的機會又怎麼能錯過呢。
“你放心,我不會妨礙你們親熱的。”沈青蓮衝我眨了眨眼睛。
我無奈的嘆氣,伸手將這墜魂砣別在了腰間,目光卻又朝着抽屜裏的八卦鏡看去,想着,去那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於是就把這八卦鏡也帶上了。
白流年有些虛弱的靠在側門的門框邊上等我,我則是趕忙加快了腳步,先出去給白流年叫了車,上車之後就直奔車站。
在出租車上,白流年咳了許久,臉色發青,幾次還想嘔吐,嚇的司機臉色都綠了,
到了車站,我去買票,白流年和沈青蓮就在候車廳裏等着。
今天的天氣陰沉,沈青蓮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候車廳裏走來走去,我買好車票,又給白流年買了水,心疼的坐到他的身旁。
“還要一個多小時才檢票,你要是累了,喝點水靠着我休息一會兒。”我把水送到白流年的嘴邊。
白流年微微搖晃腦袋,並不喝水,不過身體卻是無力的靠在了我的身上,我伸手扶着他,儘量不讓白流年摔倒。
白流年靠在我的身旁,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冒出,幾乎是汗如雨下。
我就抱着他靜靜的在一旁等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好不容易熬到了火車來了,白流年虛的無法站立,我費盡全力都無法將他扶起,趕忙在人海中尋找沈青蓮。
這個沈青蓮,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青蓮姐,青蓮姐。”我連續喊了好幾聲,沈青蓮才一臉興奮的朝着我飄了過來。
“青蓮姐,你不能離我太遠的,萬一我們上車了你怎麼辦?”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指了指我腰間的墜魂砣:“只要有這個,我就能找到你啊。”
“這個我倒是忘了,能幫我一起扶着白流年麼?”我問道。
她點了點頭:“小事兒。”
說完,揮了揮手,白流年立刻就起來了。
我趕忙伸出另一隻手去提行李,這才發現,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十分異樣的目光看着我。
估計,八成以爲是我瘋子,居然對着空氣說話。
尷尬的我趕忙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扶着白流年飛快的朝着檢票口跑去,上了火車之後,還以爲可以鬆一口氣,結果發現,自己的對面坐着兩個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的女生。
她們看起來像是大學生,而走道旁邊坐的應該跟她們也是一起的,其中,兩個和她們年齡相仿的男生,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成熟的中年男人。
“杜老師,藍若詩應該不會來了,咱們啊,也別管她了。”坐在我對面的短髮女孩兒,突然對那一直左顧右盼的中年男人說道。
“少了你們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少了若詩。”那中年男人說罷,就站了起來,還跟他對面,長相十分帥氣的男生說:“天明,我們得下車了。”
“杜老師,你怎麼這麼掃興啊,她不來算了,我們不都在這麼?”短髮女不滿的叨叨着:“這一次,我們計劃了很久,不是說找到鮫人,那就是重大的發現麼?”
我一聽頓時是一愣,鮫人?這羣人,也是來找鮫人的?
“黃莉!”短髮女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那帥氣的男生給打斷了,就連那杜老師也一臉慍怒的盯着短髮女。
“切,搞探索發現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短髮女的嘴上這麼嘀咕着,不過音調卻明顯的放低了不少。
她身旁的女人則是突然叫了起來:“藍若詩來了,看,就在那。”
我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人潮涌動的車窗外頭,一個皮膚十分白皙,長髮披肩,美的有些過分的女孩兒出現了。
藍若詩,果然美的好像是一首詩。
“我昨天在家裏看電視,說現在女孩兒都是後天美女。”沈青蓮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估計是見我看着人家有些發愣,就插嘴說:“我十八九的時候可比她漂亮。”
我看了一眼沈青蓮,沒有說話,要是這時候跟她搭腔,這些人肯定也會用異樣的目光看我。
“若詩,你來啦。”被稱爲杜老師的男人立刻就站起身來,讓那女孩兒坐在他的身旁。
藍若詩默默的坐下,將劉海撩到了耳朵後,側臉簡直完美的無懈可擊。
“杜老師,我,還是?”她表現的有些遲疑。
“若詩啊,你是當地人,你不去,我們也找不到那地方,所以這一趟真的辛苦你了。”杜老師說着,伸手拍了拍藍若詩的肩膀。
“來,若詩,喝水。”兩個男生幾乎是同一時間伸出了水瓶。
坐在我對面的女孩兒一臉敵意的看着藍若詩,她卻只是內斂的笑了笑,沒有伸手去接任何一瓶。
“要來就早點來,慢吞吞的,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麼?”短髮女明顯有些不悅,她旁邊臉上有許多疙瘩的女生立刻拉了拉她:“莉莉別說了,若詩也不是故意的。”
“算了,她做什麼你們也會包容,別忘了,這一次出來的贊助費都是我爸出的。”短髮女提醒道。
我聽着她們脣槍舌戰,心中卻少了些許的煩躁,畢竟,之前對於那個漁港村還沒有任何的頭緒,如今碰上她們,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