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兇咒:與屍同行 >第二十章鮫人之死
    那鮫人並沒有消失,還在池子底下躺着呢,只不過是雙目圓瞪,好似早就沒有了生氣。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鮫人,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

    他正如西方的神話故事裏描述的,上半身幾乎與人一模一樣,只是這下半身卻是半條極爲漂亮的藍色魚尾。

    頭髮漆黑如墨一般披散着,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皮開肉綻的,看不到一塊好肉,後背上還好似有一對薄薄的翅膀,手掌之間還長有蹼,露出的額頭處有些許細小的鱗片,五官深邃,鼻子十分高挺,脖子處好似長着魚鰓,看不出男女。

    他的腰間,還被一根粗大的鎖鏈給捆着,那鎖鏈兩邊的肉都被磨破,外翻着。

    “爸,這,這,這鮫人是不是死了?”阿泉一臉緊張的問道。

    “怎麼會這樣?怎會這樣?”村長激動的嚷嚷了起來,原本還站的筆直的他,立刻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那些村民,尤其是那個女老闆。

    “採血的事兒,一直都是交給你們母子來辦的,爲什麼鮫人會死?”村長因爲太過於生氣,渾身都在顫抖着。

    “是不是你爲了省事兒,一次抽了太多的血,所以鮫人死了?”阿泉也質問道。

    村民們,也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女店主的身上。

    女店主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的,我一直都很小心,採血的分量跟之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那一桶的血,我可是早就開始籌備了,一直放着冷藏的,它的死跟我們母子絕對沒有關係。”

    女店主忙着撇清關係,村裏人明顯的不相信她說的。

    那綠豆眼,看到自己的母親被懷疑,連忙開口說,這很有可能是我們幾個做的。

    我頓時是露出了一抹苦笑,我們做的?我們就連這個木門都沒有進過,他卻說是我們做的?

    村長雖然年紀大,但是,腦子卻沒有愚鈍,指着那綠豆眼就呵斥了起來,說他們母子,這是要把全村的人都害死。

    “他們之中不是還有個白衣少年麼,這件事,肯定跟他拖不了干係。”綠豆眼還不死心,最後把責任推到了白流年的身上。

    不過,我也好奇,白流年確實是進了這個木門,可是人呢?他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現在估計躲藏在某個角落裏看着這一切。

    “爸,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趕緊把屍體給弄上來,再抽一點血啊。”阿泉提醒道。

    村民們都嚥了咽口水,目光如飢餓的狼崽子一般死死的盯着那一條看起來已經十分乾瘦的人魚。

    “對,沒錯。”村長也冷靜了一些,不過,他卻沒有立刻讓阿泉下去撈鮫人的屍體,而是,先讓村民們出去。

    而這些村民也不是傻子,他們每天都需要飲用鮫人血,現在鮫人死了,如今就這麼一具屍體,裏頭能榨出多少的血,那也都是有限的。

    自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去,村長見原本聽話的村民居們都一動不動的站着,臉色又變得鐵青。

    “還不快出去!”他低聲吼道。

    “村長,我們怎麼出去啊,就這麼一口喫的了,您可得公平,看看每人能分多少,不能您一個人全佔了。”

    說話的是那小綠豆眼,他這麼一攛弄,那些村民更是頻頻點頭,說什麼也不離開了,萬般無奈之下,村長也只能是衝着阿泉點了點頭。

    因爲池子還挺深的,阿泉一手提着一個小塑料桶一手拿着一把小刀,在腰間綁上了繩子,被慢慢的放到了池子底下。

    池子底下長了很多的水草,可謂是溼滑無比,阿泉幾乎是三步一摔,我看着覺得很是痛快。

    等到他走到那鮫人的面前時,他的全身上下都是綠油油的了,看着有些噁心。

    “爸。”阿泉擡起頭捏着鼻子:“都臭了。”

    “臭了也不要緊,快取血。”村長命令道。

    阿泉點了點頭,蹲下身,用力的在鮫人的手腕上一割,結果那手腕卻是純白的,皮肉翻開了之後,卻沒有流出半滴血來。

    “爸,沒有。”阿泉的聲音有些慌。

    “怎麼可能?”村長焦急的問道。

    “真的的沒有。”阿泉說着側了側身,將那鮫人的胳膊給擡了起來,又用力的割了好幾刀,卻什麼也沒有流出來。

    “怎麼會?放我下去。”村長已經焦急不已了,性命攸關的事兒,他要親自去。

    於是,大家有把村長給放了下去。

    村長下去之後,和阿泉一樣,連續摔了好幾個跟頭纔到了鮫人的面前,他毫不心軟的在鮫人的身上捅了不下十幾刀,就好似捅紅了眼,一時之間居然停不下來。

    “爸,爸!”阿泉叫着,抓住了村長的胳膊。

    沒有血,真的一滴都沒有。

    看到這樣的結局,我真不是鐵石心腸,但是,心中卻莫名的覺得,這樣也算是正確的因果報應了。

    這些村民,殘害鮫人,如此舒坦的活了這麼多年,也該付出代價了。

    “不,不!”

    村長搖晃着腦袋,站起身,把鮫人身上的鎖鏈給打開,然後綁上繩子,讓人拖了上來。

    近距離看到這鮫人,我的心頭一陣的抽搐,太慘了,除了臉,身上到處都是傷,胳膊上少說也有幾百個針孔,如蜂窩一般。

    他的皮膚上滑膩膩的還包裹着綠色的海藻,很是讓人心疼。

    “你快試試,還能不能抽出血來。”村長對那女老闆說道,畢竟一直負責抽血的是這女老闆。

    “好。”她點頭,並且迅速的蹲下身,更讓我驚詫的是她的身上竟然隨身就帶着一盒針頭和針管。

    這針頭有極小的,還有極粗的,依次排開。

    她先是選了最細的套在針管上,直接就插入了鮫人胳膊上的血管中,只是吸了半天,卻沒有吸出血來。

    她又換了最粗的,繼續試,可還是不行,沒有就是沒有。

    “媽,你看這?”綠豆眼男人,指着鮫人的脖子,我也看向那男人手指的方向,發現,鮫人的魚鰓處,有傷痕。

    “村長,這鮫人是被放了血了。”女老闆認真的說着。

    “一定是這些人乾的!”綠豆眼還槓上我們了。

    “你說放血就放血?它自己不小心在石壁上弄傷了也有可能。”我不滿的回擊。

    “我之前是醫生,這明顯就是刀割的痕跡,明顯,這鮫人就是被你們之中的某個人害死的,那個白衣少年,嫌疑最大。”女老闆就好像是生怕別人聽不見一般,幾乎是喊出來的。

    現在,這裏的人可都慌了。

    村長也陰沉着一張臉,不住的搖頭。

    嘴裏說道:“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可惡,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居然要把我們逼上死路,好啊,那在我們死之前,也要讓你們償命!”村長深吸了一口氣,惱怒的吼道:“快去,去院子裏生起火堆,今天,我們就把這幾個人燒死!”

    村長大聲的命令着,那些村民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一個個就把我們當做是要殺他們大惡人,紛紛響應號召。

    而我們幾個,被推着出了木門到了祠堂裏。

    黃莉也被解開了鎖鏈,不過因爲驚嚇過度,已經無法走路了,還得徐勇抱着黃莉。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黃莉驚叫着,面色慘白無比。

    徐勇一邊安撫着,一邊抱着黃莉往外走。

    到了祠堂裏,我們被押着跪成了一排,而門檻外頭的空地上,村民們已經麻溜的生起了火堆。

    並且,他們還在柴火上潑上了黑乎乎的柴油,原本還只是一點點火星,潑上柴油之後,火苗很快就竄的老高。

    “那鮫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跟她們不是一路的呀?”楊天明眼看着要死了,開始拼命解釋着,並且還給村長他們磕頭。

    村長看都不看楊天明一眼,臉上的怒氣未消,這吵吵嚷嚷又夾雜着哽咽的哭泣聲,實在是讓村長感到心煩。

    “你再多說一句,我立刻就先剪掉你的舌頭!”村長吼了一聲,楊天明驚的身體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丹丹趕忙抱着楊天明,和楊天明一起哭。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朝着自己兜裏的紙人看了過去,心中想着,白流年到底在賣什麼關子,他再不出現,我們可就要被燒死了。

    “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活的機會,那個白先生現在到底在哪兒?”村長撇了一眼外頭已經燒的很旺的火堆,看向了我。

    “快說啊,你快說啊,不然我們都得死。”楊天明哽咽着,一隻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

    “我不知道。”我如實說道。

    村長點了點頭,張着青紫的嘴脣,大聲說道:“好啊,好啊!既然不想說,那我就先燒死一個,讓你們開開眼!”

    村長說罷,就直接指着楊天明:“把這個先給我拖出去燒了!”

    兩個壯漢,立刻就過來,一把將已經腿軟的楊天明給拽了起來。

    “不要燒我,不要!”楊天明雙腿發軟,褲子瞬間就溼了大片。

    但還是被拖着,直接拽到了火堆邊上,我緊張的準備擡起手想要射出絲線護住他。

    可正當那些人準備將他推入火堆之時,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閃過,緊接着,不等我們看清楚,那兩個壯漢已經倒在了地上,白流年冷着一張臉,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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