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是豹紋的,他是按照那服務員小姐說的,今年流行混搭,只是這麼個混搭方式我根本就接受不了如此新潮的元素。
就連紫玉都在喊:“蒙天逸,你給我姐姐買的這是什麼啊?誰敢穿出門?”
“你懂什麼,小犀肯定喜歡的。”蒙天逸還執着的看着我。
我只能是乾笑着點頭,伸手將白流年買的衣服給拿了起來,這是改良過的漢服,水藍色的很是漂亮,現在偶爾有人把它當做常服來穿。
只是,穿成這樣出門似乎也有些不方便,鞋子也是繡花樣式的,我都不知道,他這是上哪兒淘來的。
“我喜歡小犀姐姐自己買的。”紫玉指着白流年買的衣裙,笑着說。
蒙天逸一指頭戳在了紫玉的額頭上,不滿的問道:“誰之前,給你買冰淇淋,誰教你做功課,你這小丫頭片子,胳膊肘朝外拐,去,去,回房間寫字去,等過完了年還送你去讀書呢!”
“知道了!”紫玉一嘟嘴,拉着姐姐回房間了。
蒙天逸回過頭來,衝我笑了笑,滿臉期待的問:“小犀,這個,衣服看燈的時候,你穿怎麼樣?”
“可是,那個時候,我?”我和白流年要一個月才能換回來,那看燈也就是幾天後的事兒,我怕那時候自己還是用着白流年的肉身。
見我一使眼色,蒙天逸再看看我如今的模樣,抓了抓頭髮,猛然看向白流年:“對哦,那你買這個做什麼?”
“今日是你農曆生辰,這是我第一次給你挑衣服,往後年年都由我爲你選。”他說着,嘴角微微上揚。
我頓時,有些愕然,因爲就連我自己都把生日給忘了。
以前,都是姥姥記着的,如今卻由白流年提起,我的眼中不禁涌出了熱淚,趕忙低下頭去,緊緊的抓着那衣服,不讓白流年看到我落淚的模樣。
“什麼?小犀生日?冰塊臉,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蒙天逸氣炸了。
“告訴你做什麼?”白流年只是撇了一眼蒙天逸。
“我,我,我去給你做一碗長壽麪啊!”蒙天逸眼瞅着白流年好像是要“贏了”,趕忙轉身就衝進了廚房裏,去給我做面。
可是,依照我現在的情況,根本就除了血漿之外,吃不了任何的東西。
“真是個傻小子,丫頭啊,這小子真不錯。”毒草公一邊說,一邊朝着我們這走了過來,在衣服裏扒拉了好幾下:“怎麼沒有老夫的?”
“一把年紀了,穿什麼還不都一樣?”白流年的眸子裏帶着濃濃的殺氣。
毒草公則是捋了捋鬍子:“念在你如今是女人的份上老夫也不想跟你計較,不過,我也是實話實說,人家天逸,跟這丫頭確實是匹配,你就別?”
毒草公還想繼續說下去,不過白流年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有些蒼白,毒草公立刻就咳嗽了一聲搖晃着他的腦袋,嘆息着說道:“苦口良藥,忠言逆耳啊!”
“這種忠言不說也罷。”白流年冷冷的盯着毒草公。
毒草公就好似沒有聽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擺弄他的棋子去了。
幾分鐘之後,蒙天逸端出了一碗黃燦燦的雞蛋麪。
這一看就是沒有下過廚的,雞蛋碎的不成樣了,面和湯融合在一起估計是煮久了爛成了一坨。
“這是我蒙天逸的獨家調料,有錢都喫不到,小犀,趁熱你嘗一嘗啊。”蒙天逸期待的望着我。
我點着頭,硬着頭皮坐下了。
之前,蒙天逸爲了我,明知道過敏還吃了蝦,這一次,我也不能駁了蒙天逸的好意。
“小犀,你?”白流年想要提醒我。
“你是不是也想來點兒啊?這碗就給小犀了,一會兒我給你做新的。”蒙天逸還挺大方的,一個勁兒的勸我先喫。
我夾了一筷子,結果一整坨的面,都被我給夾了起來,趕忙二話不說就咬了一大口,臉上帶着笑意,努力咀嚼着。
胸口卻反上一股難以抑制的酸澀氣息,眼中更是酸的厲害,我覺得自己下一秒都要吐了。
“好喫吧?看,小犀喫我的面都快喫哭了,冰塊臉你行嗎?”蒙天逸仰着頭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蠢貨!”白流年只說了兩個字。
我也不知道,這是說我,還是說蒙天逸。
總之我是忍着把最後一口湯都喝了才藉着上廁所的空檔,去洗漱間把那些面給全吐了,這面喫在嘴裏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喫鹽,除了
現在,也顧不上什麼難不難爲情,直接就脫了褲子蹲起了坑來。
一直到晚上來來回回跑了不下十幾趟,差點就把白流年的肉身給折騰壞了,白流年抓着兩包血漿,就遞給了我,讓我補充下一下。
喝過之後,好歹是緩了過來,不過雙腿發軟,還是由白流年將我抱回房間的。
要知道,我如今用的可是他的肉身,他抱起我有些喫力,不過還是硬着頭皮將我送回了房間,把我放到牀上之後就給我蓋好了被子。
我一頭的虛汗,人都已經拉的虛脫了。
這讓我想起曾經有幾次白流年當着我們的面,勉強吃了我們的喫食,想必那個時候,他也如我現在一般難受吧。
“你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很快就沒事了。”白流年似乎很有經驗。
我點了點頭,他便出去了,我還隱隱約約聽到走廊外頭白流年和蒙天逸在說着什麼。
閉上眼,昏昏沉沉的睡着,那股熟悉的難聞氣味兒卻若有似無的飄了過來,我眯着眼發現屋內還是隻有我一個人。
於是翻身就又睡了過去,深夜,隱約聽到窗戶那封條處傳來呼呼的“風”聲,起牀想去看看,結果白流年卻推門進來了。
我的心又頓時安了下來也並未,將那“風”聲當做一回事兒,卻不曾想,自己是又被盯上了。
幾天之後,大年三十晚,家家戶戶紅燈籠高掛,鞭炮一大早就開始放了,紫玉她們一早就被安排着洗澡,明天好換新衣服。
母親也難得的下了樓,這一次的經歷,算是把她的命給嚇掉了半條,二姐扶着她下樓的時候,她還有些畏畏縮縮的,目光不斷的朝着四周看着。
二姐就好像是照顧孩子一般照顧着她,年三十是要喫團圓飯的,原本母親是不願意下樓,不過二姐說喫團圓飯來年會有好兆頭,所以她就下來了。
她本就迷信,又真的遇上了精怪,現在對這方面的說法更是相信的很。
李姐今天放假回家,飯菜都是由我和二姐準備的。
白流年貼心的買了番茄蘋果汁回來,這樣也能讓我杯子裏的紅色液體變得不那麼突兀,可以跟大家碰杯。
毒草公在這樣的佳節里居然沒有了興致,和那屍毒童子在屋內下着悶棋一言不發,直覺告訴我,他應該是在想念什麼人。
有句話不是說,每逢佳節倍思親麼?
今晚,餐桌上有魚有肉,二姐說,希望我們家來年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母親也連連點頭,最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伸出筷子給“我”夾了一筷子的肉,當然這肉其實是送到了白流年的碗筷前。
“小犀,你看着氣色好像差了一些,人也瘦了,多喫點。”她面色慘白,看着白流年也沒有什麼表情。
這讓我想到了之前她發的毒誓,如果今後不對我好的話,就百病纏身,不得好死!
如今,她已經篤信鬼神了,自然不會忘記這些話,所以只能是對我好。
白流年沒有要喫的意思,我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勉強的吃了一口,二姐看到母親對我好,也高興的很。
喫過晚飯,我想幫着二姐收拾碗碟,二姐卻讓我陪着紫玉她們出去玩兒,她要留在家照顧母親。
“小犀姐姐,我們走吧!”看着被紫玉她們緊緊拽着的白流年,我只能點頭。
卻發現,客廳裏好似少了一個人。
“蒙天逸呢?”紫玉擡起頭朝着四周看着。
“嘟嘟嘟,嘟嘟嘟!”門外那車子的喇叭聲響起,我們大家趕忙出去。
看到蒙天逸已經在門外了,而且是坐在黑色的轎車裏的。
“看燈,你開着車怎麼看?”我望着蒙天逸,不解的問。
“咳咳咳!小犀,我這不是特地回家,換了衣服來麼?”他說完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只見他穿着一襲有些正式的西裝,在月光的照射下臉部線條棱角分明,特別是那英挺的鼻子,和嘴角那一抹放蕩不羈的笑意,讓人看了還確實有些失神,這也就是時下最流行的小鮮肉了吧。
“你這穿的是什麼?”白流年凝眉,看着蒙天逸。
“土氣了不是,我這可是最新款的西服,你不懂,小犀我們走。”蒙天逸說着伸手就要拉我。
不過觸碰到白流年的肉身時,卻表現的有些猶豫。
畢竟,在外人看來,就是兩個大男人在拉拉扯扯的,實在是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