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岸邊上了,蒙天逸渾身溼漉漉跪在我的身旁喘着粗氣,兩隻手正按在我的胸口上,而我的嘴裏也吐出了一大口的海水。
“小犀,你沒事吧?”蒙天逸的臉幾乎都要貼在了我的鼻子上了。
我微微搖頭,眯着眼看着他:“白流年呢?”
“在那呢!”蒙天逸擡手指着水中的漩渦,我則是立刻就爬了起來,緊張的湊到了岸邊。
“白流年?白流年你快上來。”我大聲的叫着。
一股如“龍捲風”一般的浪潮突然噴涌而出,我被那海水又灑了一身,緊接着白流年便穩穩的落到了岸邊上。
他渾身溼透自不用說,身上還沾上了大片的鱗片,我一看這鱗片,再朝着海水中一看,立刻問道:“白流年,那水中的難道就是鮫人?”
“沒錯,只不過,這隻鮫人,太過於暴戾了,根本就無法交流。”白流年說罷看向了我和蒙天逸。
“你們沒事吧?”他說着將我從頭到尾,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見我沒事兒才點了點頭。
蒙天逸側了側身,示意我們快些走,一會兒天亮了,就會有人來這巡視。
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個碼頭就是陸家的。
那底下的鮫人,是被他們用鐵鏈子拴在海里的,很是隱祕根本就不會被發現。
“你沒有受傷吧,剛剛,你跟那鮫人?”我跟白流年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碼頭外走去。
身後突然傳來“嘭”的一聲,我和白流年都猛的回過頭去,結果卻看到蒙天逸居然倒在了地上,而他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變得稀爛,紅色的液體很快就在地上蔓延開來。
“蒙天逸?”我驚訝的蹲下身,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腦子裏立刻想到昏迷前一秒那腥濃的血腥味。
難道,那個時候下水來救我影子,不是白流年而是蒙天逸麼?
白流年給蒙天逸察看了一下背後的傷立刻就蹲下身,示意我將蒙天逸扶到他的背上。
他跟我一起要把蒙天逸弄到車上之後就把車速加到了最快,要把蒙天逸送到最近的醫院。
蒙天逸躺在我的懷裏,我的手上沾滿了溫熱的液體,腦子裏閃過了好多的畫面。
心中慌的直掉眼淚,淚水一滴滴砸落在蒙天逸的臉上,他微微眯着眸子,望着我。
“小犀?你怎麼哭了?”他的望着我,低低的問道。
“你別動,你的背上有傷。”我微微哽咽着對他說道。
他聽了卻帶着一抹無所謂的笑容,說道:“小犀,你別哭,我一點都不疼,真的。”
話還未說完,這蒙天逸就身體一沉沒有了動靜。
“白流年,你快點兒。”我激動的喊道。
十分鐘之後,我們終於找到了最近的小醫院,裏頭值班的護士看到蒙天逸這後背全都是血嚇的是連連後退。
“快先幫他止血,縫合一下傷口。”白流年用命令式的口吻對那護士喊道。
那護士這纔回過神來,趕忙通知醫生出來爲蒙天逸縫合傷口,還給蒙天逸輸了血,背後整整縫了九針,傷口不但長,而且,最重要的是深。
所以,蒙天逸才會流了那麼多的血。
看着他躺在病牀上,我就一陣的自責,要是自己不偷偷的跟着白流年出來,蒙天逸或許就不會出事。
“他是跟着我出來的。”白流年就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立刻開口說道:“蒙天逸應該是早就發覺我們不對勁兒了,所以,發現我偷偷開着他的車出來之後就悄悄的跟着我,半路才被我發現。”
白流年說到這裏似乎也有些自責,覺得這一次蒙天逸完全是因爲他纔會再次受傷。
“劉叔那,要不要通知?”我望着白流年。
白流年立刻搖頭,他認爲這件事要是被劉叔知道了,那麼很快,我們要找鮫人的事兒就會立刻被劉叔察覺。
劉叔現在對我們或許有一點點改觀,但是,他畢竟是陸家的人,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任由我們把那鮫人給放了的。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那鮫人暴戾,我們也沒有辦法與它溝通。”我無奈的看着白流年。
白流年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先把黃莉給找到,她的腹中有鮫人卵,想必到時候那隻鮫人會慢慢冷靜下來。
畢竟,它被囚禁了這麼多年,骨頭還被黑鷹煉製成了骨針,它必定是受盡煎熬。
“嗯。”我點着頭,本來想跟白流
“這件事,不能拖了,我先給徐勇打個電話。”白流年撇了一眼外頭矇矇亮的天空,就掏出了手機撥打了徐勇之前留下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的徐勇似乎很爽快,立刻就答應了要帶白流年去找黃莉,所以白流年馬上就要出發。
臨走前,還對我說:“小犀,有任何事立刻打電話給我。”
“好。”我趕忙點頭。
看着白流年走了,我就坐在蒙天逸的病牀邊上看着他。
他這兩天之內兩次差點走進鬼門關,不過所幸只是轉了一圈,就又出來了。
正看着蒙天逸發呆,蒙天逸的嘴脣卻微微張了張,好像是在說什麼。
我趕忙側耳湊到了他的脣邊,結果卻聽到他正在叫着“千兒”。
此刻的他,想必是又想起了前世,他的眼角溢出了淚水,雙手緊緊的抓着被單,突然就睜開了眸子。
他的眼中都是血絲,目光朝着這病房裏轉了一圈之後才落到了我的身上。
“小犀?”他好似鬆了一口氣。
我伸手,用紙巾將他臉上的汗水給擦乾。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陰沉:“小犀,這兩天我老做噩夢。”
“什麼噩夢?”我說着就給蒙天逸倒了一杯水,餵給他喝。
他的目光有些空洞的盯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我估摸着他夢到的內容應該是跟我之前差不多。
所以,沒有再多問,將倒好的水送到了蒙天逸的脣邊上。
蒙天逸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看着我,開口問道:“小犀,我夢到,夢到?”
他重複着,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望着我然後搖了搖頭,衝着我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犀,你不會那麼對我。”他肯定的說着,張開嘴,示意我喂他。
“你慢點,別噎着了。”我小心翼翼的將杯子放的平穩一些。
他喝過了水朝着病房裏環顧了一圈,才發現白流年不在。
“那冰塊臉呢?”蒙天逸問道。
“白流年去找黃莉了,我之前跟你說過鮫人的事兒,那黃莉就是肚子裏藏着鮫人卵的女孩兒。”我說着,不由的有些擔心,因爲昨夜的那隻鮫人,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雖然沒有看清它的容貌,不過它那猩紅色的眸子,卻讓我記憶深刻。
“其實,那鮫人,我小時候就見過了。”蒙天逸突然說道。
“啊?”我之前從未聽蒙天逸提起過這個。
“那個時候我應該只有七八歲,我舅舅帶着一大批的人回來,其中就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被拖到了倉庫裏。”蒙天逸仔細的回憶着。
那個時候,蒙天逸的舅舅特地跟蒙天逸叮囑過,讓他千萬別去倉庫,但是,孩子的好奇心是非常重的,別人越是不讓,他就越是想要去見識見識,蒙天逸當時就是認爲,他的舅舅在倉庫裏頭藏了好玩兒的東西,所以,趁着天黑,偷偷摸摸的去了倉庫。
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四方形,被黑布蒙着,於是就湊了過去,伸手費力的將那黑布給拉開。
結果,卻被那黑布裏的東西嚇的差點就尿褲子了。
“是差點,不是真的尿啊。”蒙天逸還不忘了跟我重申一遍。
“你看到了鮫人?”我問道。
他點了點頭:“不過,那鮫人太健碩了,胳膊估計比我現在的腿都粗,那藍色的大尾巴,我現在還記得呢,而且滿嘴的利齒,呲牙的樣子太嚇人了。”
“那,你爲什麼不跟我們說起這事兒,你明明知道我們在找鮫人。”我盯着蒙天逸。
蒙天逸抿了抿嘴:“我也是爲了你們好,那條鮫人可不是什麼柔弱的美人魚啊,我舅舅說了,他曾經活吞了好幾個看顧他的人。”
我凝眉,心中的擔憂又加了幾分,怕到時候,那鮫人跟昨晚一樣發狂。
“你給那冰塊臉打個電話吧,這件事還是讓他別插手好。”蒙天逸一臉凝重的表情。
這是不可能的,我很清楚:“絕對不行,當初白流年是答應了鮫人幫它的忙,那鮫人才願意把血給白流年,爲他解了骨針,我想白流年不願意言而無信的。”
蒙天逸聽到我這麼說,沉默了許久,最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說是看昨夜的情況,,只要不放開鮫人身上的鎖鏈,白流年勉強能對付那鮫人。
只是,白流年的目的是要放它走,不解開那鎖鏈鮫人如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