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見大家都已經喫喝的差不多了,獨孤睿又開車催促我們上車。
“這到底還有多久啊?車都開了四天了,越往邊上越熱,這要送我們去哪兒呀?”有人實在是憋不住了,開始詢問。
獨孤睿正想開口回答,車的方向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喇叭聲,想必是度陰九已經等的厭煩了。
所以,獨孤睿就只甩下了一句話:“都上車,到了就知道了。”
說罷,他自己就先行上車了。
我們這羣人滅了那篝火之後,也都紛紛上車,尋一個好位置還沒有站穩,這車子居然又發動了。
大家左搖右擺,很是煎熬,最爲重要的是,沒有一個準信,都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還需要多久才能到盡頭。
有些身體稍弱的,已經開始表現出不適了,三天的壓縮餅乾,大家都喫的面色發白,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白流年讓我靠着他,我見他也是眼中佈滿了血絲,便立刻搖頭,笑說自己沒事兒。
他卻霸道的將我一把擁入懷中,白流年想讓我靠着他休息一會兒,只是這路很陡,根本就休息不了。
我們所有人就這麼硬生生的在車上又站了一整夜,看着天空漸漸變得明亮,我倒是立刻低下頭去。
因爲,白天比夜裏還可怕,夜裏至少沒有烈日,可白天就不同了,烈日當空照不說,大家渾身都是汗,就這麼黏糊糊的擠在一起。
要知道,這已經是在路上的第四天了,在這樣的高溫之下,我們大家都四天沒有洗澡了,每個人都酸的要臭掉了。
“前面好像是個小鎮子?”車上有人突然興奮的喊了起來起來。
我趕忙踮起腳尖,想要探頭出去看一看,不過大家都興奮的探着頭,我壓根就什麼也看不到。
車子很快就停下了,大家也不等那獨孤睿招呼,紛紛下了車。
度陰九帶着我們朝着這個小鎮子裏走去,這街上沒有看到一個行人,我們大家都安安靜靜的跟着,現在是傍晚,天邊還有一大片的火燒雲,看來明天依舊是炎熱的一天。
度陰九應該是來過這幾次了,直接就領着我們大家到了一家民宿。
這民宿看着有些簡陋,不過也還過的去,對於已經站了近乎四天的我們來說,今晚有牀可以睡覺,簡直是太奢侈了。
“都過來領鑰匙,三個人爲一組,你們自己搭配。”度陰九大聲說道。
蒙天逸迫不及待的就去拿了鑰匙,這師伯卻好像已經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徐傲然和胡劍那一組的,去領了鑰匙之後就要跟他們走。
“師伯?”我和蒙天逸叫都叫不回來。
度陰九讓我們按照鑰匙上的號碼,去各自的房間,把所有的東西放下之後再下樓喫飯。
大家是真的都餓壞了,也喫怕了那壓縮餅乾,所以,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就想着放好東西之後趕緊的喫飯。
我們幾個的房間在走廊的最後一間,打開門,裏頭就只有三張單人牀,一個衛生間,然後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蒙天逸進去之後,就將我們的行李放下,其實裏頭就只有一些衣服。
“走,趕緊下樓喫飯,餓死我了。”他說完,興沖沖的就轉身準備出去,結果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討厭的東西,步子停住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沉沉的。
“怎麼了?”我問着,朝着蒙天逸所看的方向望去,發現是之前跟蒙天逸差點動手的黑獸他們。
那個和季傳承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年,就跟在黑獸薛玲瓏的身後,原來他們三個人是一組的。
“真是冤家路窄!”那黑獸一看到蒙天逸就開始來勁兒了。
薛玲瓏瞪了一眼黑獸,黑獸這才收起了那不善的目光,打開房門進去。
“等等!”我忍不住開口,叫住了走在最後的少年。
他的個頭比我記憶中的季傳承要高了許多,好像也結實了不少,我還是鼓起勇氣想要問他的名字。
只是,他自動忽略了我的聲音,轉身就進了房間。
不過,我聽到那薛玲瓏叫他“無名”,無名?
“小犀,別看了,下樓喫飯吧,這麼多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喫的飽呢。”蒙天逸說着就衝着我和白流年招手。
白流年雖然喫不下那些東西,不過,蒙天逸說了,就是讓白流年去佔一個名額,到時候要是按照人頭分,我就合算了。
這麼一想好像也對,所以,白流年跟着我們一起下樓了。
而且,還真的是被蒙天逸也說中了,就是按人頭髮的飯菜。
一個人,兩個饅頭,一碟鹹菜。
這樣的待遇頓時讓大家怨聲載道,不過,度陰九一咳嗽,那些埋怨的聲音也就立刻停了下來,大家乖乖的,按照順序上去領喫的。
蒙天逸回過頭,得意的衝着我們眨巴了一下眼眸,意思是被他給猜對了。
我們兩個人喫,領到了三個人的食物確實是算幸運的。
白流年自己吃了一顆紅色丸子,臉色立刻就好了。
“這饅頭硬邦邦的,也太難啃了。”蒙天逸咬了一口,就開始抱怨,不過,他很清楚目前的局勢,這饅頭再怎麼難嚼也比那壓縮餅乾好喫一點,所以,還是拼命的將手中的兩個饅頭就着鹹菜吃了下去。
我也低頭默默的吃了起來,一邊喫,一邊觀察着大家。
大家都跟我們一樣,雖然都對這樣的晚餐有意見,但是都在硬着頭皮喫。
不過,當我的視線移到黑獸他們三人的身上時,卻覺得非常奇怪。
薛玲瓏還有“無名”都低着頭默默的喫着東西,可是黑獸這麼大的塊頭,居然什麼也不喫,而是,把他自己的那一份給了薛玲瓏還有無名。
“他什麼情況?”蒙天逸顯然也發現了黑獸的古怪。
“別人的事,你少管。”白流年淡淡的說了一句。
蒙天逸抹了抹嘴,把碗碟放到了桌上。
我發現度陰九和那獨孤睿喫的其實也是跟我們一樣的,見我們都喫好了,度陰九就起身說道:“你們方纔,放在屋內的所有東西,我們都收走了。”
“什麼?”大家驚愕的擡起頭看着他。
“衣物,我們會單獨發,所以你們不必擔心。”度陰九說完,就轉身上樓了。
獨孤睿也隨即站起身來:“喫好了之後,大家就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五點在店門口集合。”
“五點?”蒙天逸忍不住嘀咕了一聲,然後就開始打哈欠。
我們都喫好了,就先上了樓,到了樓上之後,我已經是忍無可忍了,這麼多天沒有洗澡,感覺衣服都是長在自己身上的。
房間的三張牀上,還真的是都放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迷彩服,我先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又換上了這乾淨的衣服,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重獲新生了一般,暢快無比。
白流年和蒙天逸也陸續到房間裏洗漱,三人都是累翻了,不過,把衣服換下來之後,白流年倒是細心的把縫合在褲子裏的藥粉包全部拆了下來,我們三人各自帶在身上。
索性的是,白流年一直把他的瓷瓶貼身帶着,而我的水蛭也一直都在衣兜裏。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白流年提醒着。
我和蒙天逸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緊接着就立刻躺下睡着了。
這躺下之後,哪裏是睡過去的,根本就是昏過去的,我們大家都是一路站着過來的,疲憊自然是不用說的,所以,一碰到牀就昏睡了過去,這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入睡最快的一次。
第二天,要是沒有那刺耳的哨子聲響起,我想我可以再睡上一天一夜。
“都起來。”白流年已經準備妥當,叫這我和蒙天逸。
我們迅速的洗漱了一番,快速下樓。
樓下的店門口,度陰九已經在那等着了,大家也都陸陸續續的來了,度陰九什麼也沒有說,居然又上了車。
所有人都是一怔,這不是已經到了目的地了麼?這是幾個意思?
“上車!”度陰九朝着我們一吼,也沒有人敢多問什麼,就直接上了車。
蒙天逸上車之後,就在我的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我怎麼就覺得,苦日子好像纔剛剛開始?昨晚,那不會是咋們最後的晚餐吧?”
其實,我也有這種預感。
車子發動,我們就好像是牲口一般,任由度陰九拉着,就連目的地在哪兒都不知道。
車子開了約莫四個多小時,那小鎮子早就已經看不見了,度陰九的車才緩緩的停了下來,我們大家已經非常訓練有素的下車。
發現,這車前面停着一排的駱駝,再擡起眼眸朝着前方眺望,我的天,沙漠?居然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沙漠。
“小犀,你這游泳是白學了,他們也真是夠狠的,要麼把我們淹死,要麼就是把我們給旱死。”蒙天逸看着這一大片的沙漠不由的嚥了咽口水,似乎現在就已經開始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