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裏夜涼,大家都提早把原本入山纔要穿的衣服全部換上。
莫九娘整個人都靠在了師伯的身上,師伯朝着旁邊挪了了好幾步的距離,莫九娘就索性把他逼到牆角,也要挨着他。
白流年擁着我,抓着我冰涼的手,哈着氣,給我取暖。
“我不冷。”我的話纔剛剛說完,蒙天逸就將衣服脫下,直接披在了我的身上。
“這個給你,我太熱了,不需要它。”蒙天逸說完就靠在牆邊,閉上了眼眸。
不一會兒,他就發出了微微的酣睡聲,我將羽絨服重新披到了蒙天逸的身上。
夜漸漸的深了,我閉着眼,朦朦朧朧的就快要睡着了,結果就聽到了腳步聲朝着我這邊過來,微微眯着眼眸,看到是莫九娘和韓志。
他們兩個人走到了門檻外頭,說起了話。
“立刻寫信,告知陸陰主這裏的情況,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派些人手過來支援,否則,就我們這些人上去只怕凶多吉少。”莫九娘說完,還回頭朝着我們這看了一眼。
我立刻閉上了眼眸,她這才又繼續說道:“這個姓陸的,究竟想要搞什麼把戲?”
從莫九孃的語調中我已經聽出了慍怒,想必,她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這裏就剩下雷肖一人了,還以爲這裏還有暗部十幾人接應我們。
韓志此刻正拿着一張巴掌大的紙寫着什麼,不一會兒,他吹了一聲口哨,就從外頭撲簌簌的進來了一隻奇怪的大鳥,因爲天色太暗,我看不清那是什麼鳥,只知道韓志把紙條遞給了那大鳥,然後那鳥兒就迅速的叼着紙條飛走了。
看來,莫九娘之前的信心滿滿都是裝出來的,也只是不想讓我們大家太過於驚恐,實際上,她的心裏跟我們一樣沒底。
“若是陸陰主?”韓志欲言又止。
“不會的,他親外甥還在這,他不會那麼狠心的。”莫九娘說完,就跟那韓志一起回了房間。
我則是再也睡不着了,心中很是擔憂,不知道那陸恆明會採取什麼對策。
這一夜過的極快,第二天,我打着哈欠坐在門檻邊上,等着大家醒過來。
雷肖是最早醒來的,只不過,他醒來之後就一言不發,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張牀,好像被抽乾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小柳一大早就沒有了蹤影,等她回來的時候手上倒是拿着一些饅頭包子要跟我們喫,說是去村裏找那些大叔討來的。
她如此待我們,我們自然都伸出手準備拿喫的,不過莫九娘卻衝着我們搖了搖頭。
“全部喫餅乾!”她指的餅乾,自然是壓縮餅乾,她不允許我們喫任何的外食,就連喝水都要用銀針試過才能喝。
她的理由也十分讓人信服,那就是,她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想要儘可能的保證我們的安全。
雖然,這看起來有些不近乎人情,但又絕對是合情合理的。
小柳一言不發,將那些喫的放在了桌上,莫九娘則是喫完了東西之後,就帶着我們到村子裏走一走。
“今天,不上山麼?”蒙天逸好奇的問莫九娘。
而我知道,莫九娘現在還在等陸恆明的回覆。
“不着急,先到村子裏看看。”莫九娘依舊是一臉平靜,就好像壓根不擔心邪師。
我們跟着她走出了小柳的家,開始在這個小村子裏瞎轉悠,我發現,這白天,村子裏的人倒是有出來走動的。
只是,看到我們這些外來的人,便立刻回家關上房門。
看着他們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莫九孃的眉頭微微蹙起。
她示意我們站在原地,等一等,她自己親自去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一個大叔,看到莫九娘朝着他的方向走去,立刻站起身想要迅速避開,不過他的速度哪裏能及莫九娘。
莫九娘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胳膊,男人嚇的面色煞白,莫九娘還什麼都沒有說,那男人直接就是腿下一軟,緊接着就癱坐在了地上。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了!”那位大叔癱坐在地上苦苦哀求,樣子似乎已經嚇壞了。
大叔的話音剛落,就從那磚瓦房裏走出兩個小女孩兒,一個七八歲,一個約莫也就四五歲的模樣,一臉的稚氣。
但是,一出來,就直接衝着莫九娘跑了過去。
拼命的捶打着莫九娘,想要幫她們的父親。
那大叔則是衝着那兩個孩子喊道:“哎呀,你們出來做什麼?快回去,回去啊!”
“大叔,你先別激動,我們不是壞人,我也沒有想
看着他們如驚弓之鳥一般,莫九娘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從早上,一直到中午,逛遍了整個村子,那些村民只要遠遠的看到我們就會立刻躲閃,就如同避瘟神一般。
有些原本出來打水的村民,只要看到我們就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
最後,我們大家悻悻的全部都回到了小柳家。
小柳真蹲在門檻前頭,和雷肖說話,看到我們回來了立刻就站了起來,也不吱聲。
“雷肖,你把這的情況說一說吧。”莫九娘看向雷肖說道。
雷肖聽了,擡起那空洞的眸子,盯着我們大家,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就把這的情況和盤托出。
根據雷肖他們的打探來的消息,從年前開始,這個村莊就開始不得安寧了,一開始是丟了家禽畜生,緊接着就開始丟女人!
“丟女人?”我們幾個幾乎是異口同聲。
莫九娘撇了一眼我們,大抵是覺得我們大驚小怪的太過於丟人,示意雷肖繼續說。
雷肖說,那些女人大都是中年婦人,後來發展到了少女,現在,就連小女孩兒都不放過,總之村裏現在就剩下一些男人,還有老人家,和所剩不多的幾個孩子。
“那羣邪師夜裏就會到村裏來“偷”孩子,估計是要修煉邪術。”雷肖說完就扶着牆壁站了起來:“幾乎是每個月底村裏就會有人“失蹤”,所以,他們現在是人人自危。”
“那些邪師,真是喪盡天良!”師伯惱怒的凝眉。
雷肖則是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目光朝着外頭陰沉沉的天空看去。
“嘎嘎嘎,嘎嘎嘎!”
一隻碩大的烏鴉從外頭突然衝進了房間裏,很是熟練的停在了韓志的肩膀上。
原來,昨晚我看到的那隻鳥是烏鴉?
這烏鴉的嘴上還叼着一張紙,應該是陸恆明給的回信。
莫九娘立刻將這回信從烏鴉的嘴裏給取了下來,不過,打開之後,她的眉頭卻越蹙越緊了。
最後直接將這紙撕的粉碎,然後對我們大家說了一句:“出發!”
“啊?現在出發?這眼瞅着,這就要下雨了吧?”師伯看着外頭的天空說道。
“陸陰主有令,務必以最短的時間解決這件事,至於支援,已經在路上了,大家不必擔憂。”莫九娘面無表情的說着。
不過,看她剛剛那惱怒的樣子,我認爲陸恆明肯定沒有派出支援,這一次,極有可能就只有我們幾個。
“全部收拾東西,現在就出發。”莫九娘一聲令下,我們麻溜的就將那些必需品給拿好,背上他們給我們準備的登山包,並且,全部都提前將雨衣給穿上了。
“你在這休息吧。”莫九娘看到雷肖也準備去拿他的揹包,立刻就阻止了他。
“我的人都死在邪師手中,我又怎能苟且偷生?”雷肖說完,倔強的將揹包給背了起來。
莫九娘凝眉看了他一會兒,最後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了。
“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
正當我們一行人出了小柳家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詢問了一聲。
“不行,太危險了。”莫九娘冷冷的拒絕了。
“可是,村裏也沒有安全多少啊,再過幾天,就又到月末了,我害怕。”小柳說完,看向了雷肖,她那露出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
只不過,這雙眸子,我看着有些眼熟,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小柳一個人在這確實太危險了,還是讓她跟我們一起去吧。”雷肖對這小柳割捨不下,說是一個月前,小柳的母親也被邪師帶走了,她孤苦伶仃,實在是太可憐了。
“不行。”莫九娘依舊不鬆口,轉身就帶頭朝着村尾走去。
小柳看着雷肖,雷肖不顧莫九孃的命令,拉着小柳就跟上了我們。
韓志看向雷肖,認爲他不理智,不過,想必這雷肖在這已經身心俱疲,怎麼可能理智的了?
函谷,在村子東邊,到了村尾往東走,這裏一大片的雜草地,不過雜草的中間已經被人踩出了一條小路。
想必,那些邪師就是從這裏往返於村子的。
莫九娘走路的速度極快,我們幾乎是小跑朝那函谷山靠近。
原本以爲,這個地方氣溫極低,會看到一座被冰霜凍住的山,但是,等我們到了山腳下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想錯了,這山上,一片翠綠鬱鬱蔥蔥生機盎然,只是靜的可怕,就連鳥叫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