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條街都是漆黑的,空氣中隱藏着陰邪之氣,劉叔看了一眼,好心的提議,說是如果需要找新的住處他可以幫忙。
“不必了,謝謝您劉叔。”我笑着拒絕。
他則是沒有強求,衝我點了點頭,就開車回去了。
白流年推開店門,將那佛仗放在了茶几上,我則是將燈打開。
這個點,按理來說胖子應該還沒有睡纔對?
“師父,師父?”我站在樓梯口,連續叫了好幾聲,可樓上很安靜,根本就沒有人迴應。
我還以爲胖子真的太累了,所以,提前休息,便也沒有在意,而是望向了白流年。
白流年正將木門關上,還上了鎖,這纔拿起佛仗,拉着我上樓。
上樓之後,我還特地看了一眼胖子的房間,看他的房門緊閉,我便沒有過去打擾,直接跟白流年回了自己的房裏。
本想跟白流年談一談尋找邪靈匙的事兒,可他卻好像故意逃避一般,拿着換洗的衣物還有繃帶就進了洗漱間,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
而我就坐在椅子上,想要等他出來的時候,好好的問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可結果,這一坐下,渾身放鬆下來之後,就靠在椅背上,什麼時候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要不是水蛭吱吱叫着爬到了我的臉頰上,我估摸着還可以一直睡下去。
睜開眼,我就發現,外頭的天都已經亮了,而我也莫名其妙的從椅子上轉移到了牀上,白流年也不在我的身邊。
於是,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進浴室洗漱了一番之後,又將水蛭放在了我的黑斑上,讓它包餐了一頓,我才下樓。
樓下,白流年正坐在茶几前面,低垂着頭看着折斷的佛仗發呆。
“你起來了?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我說着走到了那木門前,因爲這店裏有些昏暗,我想要將木門打開。
白流年卻突然站了起來,並且,從我的身後一把將我抱住。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瞬間就僵化在了當場。
還不等我開口問他怎麼了,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就滾落到了我的脖頸處。
“你怎麼了?”我當即心下便是一沉,覺得一定是出大事兒了。
否則,白流年怎麼可能落淚?
“你說話啊,別嚇我?”我心慌的想要轉過身看他。
可是,他卻死死的抱着我,不鬆手。
“你想急死我麼?”我無奈的側過臉。
“對,不,起!”他的聲音略帶哽咽,每說一個字,就停頓一下。
我一怔,還以爲他是因爲沒有跟我商量就答應陸恆明找邪靈匙的事兒跟我道歉,於是,趕忙搖頭。
“沒有認出你,真的對不起。”他說到着,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聽到他的這句話,我不知道爲什麼,居然莫名的眼眶發熱。
“我曾經說過,不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記得你,找到你,永遠保護你,但是?”他說罷雙手好似沒有了力氣。
“你?”我緩緩轉過身,看向了他。
他低垂着頭,面色憔悴無比,從函谷下來,他失魂落魄甚至不怎麼跟我說話,我還以爲他是沒有找到“千裳影”很失落,沒有想到居然是?
“溶洞留下的符紙裏,我看到了她的生辰八字,根本就不對,她不是歡顏,而你的體內有歡顏的七魄,這些日子,我反覆想了許久,你就是歡顏的轉世。”白流年看着我,眸子紅的好似都要沁出血來。
“我不是,我只有她的七魄,我是林犀。”我凝眉說道。
“那是因爲,你的三魂還在那“活人棺”中,無法轉生,只要補齊你的三魂七魄,我相信,我就可以爲你改命,到時候你我都只做普通人,一起相伴到老。”白流年伸手輕撫着我的臉頰。
“可那“活人棺”並沒有人知道在哪兒,而且,我也不想你冒險,和那陸恆明合作。”我不希望白流年爲了給我改命,冒這樣的危險。
“如果只憑我一個人,沒有任何頭緒的去找,那跟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有陸恆明幫忙那就完全不一樣了。”白流年認真的跟我解釋。
這個,我當然清楚,只是,那陸恆明何等的狡詐陰邪,只怕到最後只是被利用,沒準還隨時會送命。
“我不想要那三魂。”我咬着嘴脣,執拗的說道。
“爲什麼?”白流年一臉訝異的望着我:“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一個普通人,不想與那些邪物打交道麼?”
我微微垂下眼眸,沒有開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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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年望了我許久,突然伸手捧起了我的臉:“你是不是以爲,那三魂回來之後,你就不再是你了?”
他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小犀,你必須弄清楚,現在你雖然沒有了前世的記憶,但是,你的骨子裏就是歡顏,是千家的少主,就連這玉扳指也認主了。”
我抿嘴,鼓起勇氣說道:“那你愛的是我,還是,前世的她?”
白流年一愣,臉上居然盪漾起了笑容:“說實話,這個問題困擾了很久,但是,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了,你是在喫自己醋知道麼?”
“額?”我仔細的思索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玉扳指上。
他說的沒錯,只是女人喜歡鑽牛角尖,這麼一來,之前夢中看到和蒙天逸結婚的場面,就真的都是我前世的記憶了。
“放心,這輩子,我絕不會放開你。”他說着緊緊擁住我。
靠在他的懷中,我有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
並且決定,不再勸說白流年放棄邪靈匙,這不是因爲我自私的想要讓白流年爲我改命,而是,我很清楚,依照白流年的性格,就算我阻攔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我只能默許並陪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找尋那活人棺。
只是我的內心卻無比的不安,總覺得這陸恆明的邀約實在是太可疑了,他顯然懷疑死亡黑島上的邪靈匙是被白流年拿走的,可是,他非但不逼迫白流年把鑰匙交出來,居然還讓白流年一起參與尋找其他的邪靈匙?
況且,像他那般謹慎的人,爲什麼會把邪靈匙的事兒告訴我們?還讓我們幫忙,他手底下的高手多的是,根本就沒有必要拉着我們加入,這其中肯定有陰謀。
不過,這些想法我都沒有告訴白流年,因爲比他我心思縝密,這些他應該都很清楚,只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冒這個險。
“那把邪靈匙你放在什麼地方了?萬一被陸恆明發現?”我有些擔心。
“那鑰匙我已經藏在一個絕對隱祕的地方,他不會找到的。”白流年倒是信心滿滿。
“不說,這個了,你肯定餓了,去喫點東西吧。”他伸手在我頭髮上輕輕一揉,就拉着我着去喫飯。
其實,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都中午一點多了。
出了算卦一條街,我們隨便找了一個餐館就坐下了,白流年不能喫飯就要了一杯水喝着。
我早就已經是飢腸轆轆,端起米飯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不過白流年的表情卻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目光時不時的就朝着那我的身後撇一眼,似乎是警惕着什麼。
“怎麼了?”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繼續喫。”白流年說完還又低頭喝水,弄的我雲裏霧裏,只能是低下頭繼續把碟子裏的飯菜喫完。
白流年見我喫好,他起身付錢,然後就拉着我不緊不慢的往回走。
一邊走,他一邊悄悄的朝着身後撇去,我也提高了警惕,在走到街口時,悄悄的朝着身後撇了一眼,發現,居然有好幾個男人,站在這邊的街口聊天。
要知道,自從算卦一條街出事了之後,這個地方就成了大家口中的兇街了,平時根本就沒有人敢靠近,這幾個男人很是可疑。
“走。”白流年見我愣着低低的說了一聲,我們立即回到了店裏。
一到店裏,白流年就將店門給關上了,並且衝我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立在木門前面朝着門縫外頭看。
我也眯着眼,朝外頭看去,之前在街口邊上“聊天”的幾個男人,正鬼鬼祟祟的立在我們的店門外頭。
白流年微微眯了眯眼眸,轉過身就拉着我朝着後門走去,想要帶着我從後門離開。
不過,這後門一打開,我和白流年皆是一愣。
後門口正站着一個人,背對着我們,聽到開門聲,他這才轉過身來。
“無名?”我怔怔的望着他叫道。
“我師父想見你們。”無名看着我和白流年,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他和薛玲瓏一直都是在一起的,那他的師父,應該就是屠副佐,只是,這屠副佐好端端的要見我們做什麼?
“是有什麼事麼?”我詢問道。
無名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去了就知道了。”
我趕忙看向白流年,白流年則是一臉的平靜,將這店門關好,握着我的手跟在這無名的身後。
巷子口,就有一輛車在等着我們了,無名給我們打開車門,我們上了車之後,就看到之前那幾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朝着這邊望。
本以爲他們和無名是一夥兒的,結果,無名看到他們,立即發動了車子,迅速朝着街外頭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