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兇咒:與屍同行 >第一百六十二章若有來世定不相見
    “白流年?”我哽咽着還是衝到了白流年的身旁,看到他渾身被染紅,我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捂着嘴顫抖的蹲在了他的身側,也不敢去碰他。

    白流年望着我,眼眶裏已經混入了鮮血,似乎有些看不清我,於是他眯起了眼眸。

    “小犀,別哭,好好活下去,這對於我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因爲,就算我還能靠這皮囊活着,我也沒有辦法再去愛你了。”他那眼中沁出的血從眼角滾落下來。

    剛剛那一大團黑氣是鑽入了他的胸膛裏,他沒有心,他的心早就在當年被剜去了,那是他的死穴,我嗚咽渾身抽搐。

    他卻長吸了一口氣道:“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你,不是在青門,是在幽冥路口,你舉着燈立在那幽藍色的火焰中。”

    他說着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身體抽搐的厲害。

    “別說,你別說了。”我緊緊的握着他的手。

    他的嘴角卻揚起一抹笑容:“不說就沒有機會了,那年,我沒有了母親,我的父親是萬師一族的族長,我一出生就註定要繼任大法師,所以,一直由師父帶大,他們雖敬我,畏我,卻從沒有真正的愛過我,母親甚至沒有抱過我,與族人一樣尊稱我爲小法師,就連臨死前,她喊的都是阿圊的名字。”

    白流年凝眉,劇烈的喘了一口氣。

    在萬師谷,長子就是萬師一族將來的大法師,未來的守護者,他們是特別的存在,從出生起,好似被看重,被供養,實際上,他們是被捨棄的,只爲了守護的責任而活。

    族中所有人,見到他都要俯身行禮,包括他的父母。

    “在見到你之前,我從未笑過。”他說着,好似想起了什麼,抿了抿嘴脣:“猶記那夜,你提燈默立在幽冥古樹之下,一襲碧衣,迎風飄蕩,見我上前便笑問:“先生可是萬師流年?你叫了我的名字,從那之後,我便再也不是我。”

    他說完顫抖的想要擡起手,但是實在太無力了,我連忙湊了上去,他將那滿是血漿的手撫在我的臉頰上。

    望着我,大聲的說道:“當年的債有我來還,所有的戾氣用我的魂魄去消,若還是不夠,若有來生,就讓我受盡苦楚和折磨,挫骨揚灰,萬劫不復。”

    他說完我們腳下的紅色屏障好似微微動了一下,熱浪朝着我涌來。

    白流年眼角流下一滴血淚道:“若是有來世,定不相見,即便相見,也不相戀,你們讓她走吧!”

    說完他閉上了眸子,我的腳下頓時失去了重心,身體和白流年猛的朝下落去,一同落入了那翻騰的海水之中。

    我看着他迅速的下沉,他的周身被一股怨戾之氣緊緊包圍,伸手想要去抓他,可是,他卻掙脫了我的手,並且拼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將我用力的向上一推,晃眼之間,他就已經與我拉開了很長的距離。

    “白?”我張開嘴,無數的氣泡從我的嘴裏涌了出來,整個人有種大腦缺氧的感覺,雙腿蹬了幾下,身體有向上飄的趨勢,我立即停止了動彈,如果這樣就能了結,就讓我和白流年一起沉在這海底之下,爲我當初所做的一切去贖罪。

    我痛苦的閉上了眸子,身體緩緩的往下沉去,最後,吸入了大量的海水之後,眼前的一切,就都模糊了。

    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我提着燈站在黑夜之中,遠處走來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年,他一臉落寞,陰鬱的眼神之中帶着孤單。

    我走上前,衝他歡心一笑道:“你可是萬師流年?”

    他怔怔的望着我,嘴角也微微向上揚起,回答道:“正是。”

    那眼神既不像是初次相遇,好似已經是相識多年的舊友。

    白流年,若還有來世,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和你相遇!

    想到這,我的嘴角幸福的向上揚起,緊緊的閉上了眼眸。

    黑暗,無盡的黑暗,我想自己應該是到了地獄裏了吧?

    “白流年?白流年?”我大聲的叫着,朝着四周不斷的看着,可卻什麼也看不見,黑暗中沒有人回答我。

    “裳裳,裳裳?”

    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不斷的傳來,我很想睜開眼,但是完全沒有力氣,只是覺得嘴裏被灌入了一大口溫熱的茶水,身上也漸漸的暖和了起來。

    是白流年麼?我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他來找我了?

    “裳裳,是我有眼無珠,裳裳,你快醒一醒!”

    男人叫喊的聲音漸漸的好似飄的很遠,很遠,我的腦子裏又變得一片混沌,再一次失去意識。

    “滴答,滴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滴滴答答的水聲,讓我終於恢復了意識,努力的試了好幾次,終於是睜開了眼眸,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掛着碧色幔帳的牀上,屋裏有梳妝檯,古箏木椅,白瓷茶盤,一切都看的很是眼熟。

    這是在做夢麼?我的胸口好似壓了一大塊的石頭,劇烈的咳嗽了一聲,立即就側過身去,吐了一大口的

    酸水出來。

    緊接着,門外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那“嗒嗒嗒”的腳步聲,幾乎是飛奔着朝着這屋子過來了。

    白流年?一定是白流年,我激動的掙扎着要坐起來,一定是我們大難不死,都活下來了。

    “吱嘎”一聲長長的響聲響起,我擡起眸子朝着門的方向看去,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因爲出現在我面前的不是白流年,而是虛於!

    他雖然換了一副皮囊,但是,那眼神就是他,他的身上依舊披着黑色的袍子,衝進屋裏見我醒了之後,臉上就立即綻放出了喜悅的笑容。

    大踏步的到了我的牀前,俯下身來,凝望着我。

    那眼裏,滿是興奮和喜悅。

    “白流年呢?”我不想看到他的這張臉,閉了閉眼眸,問道。

    “裳裳,那個人已經永遠消失了,從今往後,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再也不跟你分開。”虛於看着我,笑的很是開心。

    我立即凝眉:“你把白流年怎麼樣了?”

    “他墮入那萬峽深谷裏了,落入那裏的人絕無生還的機會,索性我一直候着,才能及時出手救你。”

    他說完,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怎麼你的手這樣涼,來人啊,快去準備一些暖壺過來。”虛於側過臉對着門外的人命令道。

    而我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沒有半點的力氣,並且,這一用力,就覺得渾身痠痛無比,整個人輕飄飄的,好似隨時都要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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