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的突然出現毀了我的整個計劃,既然事已至此,我沒什麼好說的,殺了我便是…”秦炎閉眼,不去看千手泛光的雙瞳。
然而,躺在修煉場上的戾氣少年卻開了口,聲音中帶着一絲驚恐:“這些都是秦炎唆使我們做的,我們……”
“閉嘴!”戾氣少年話音未落,千手瞪着泛着淚光的雙瞳猛的轉過頭來,只見她手中結印,一柄七丈虛火劍憑空顯現,千手面色微微猙獰,御着虛火劍對着躺在修煉場中的刀疤四人斬下。
一時間,刀疤四人還來不及求饒便已屍首分離。
千手回過頭來,御着虛火劍咬牙盯着閉上雙眼的秦炎。
秦炎似乎察覺到了頭頂的異樣,他猛的睜開了雙眼,神色猙獰的對着千手吼道:
“來啊!既然我已無法爲雙親報仇,死了也罷!殺千夜與你也是我的主意,來吧!用你的離火劍爲千夜報仇!”
“十三師兄…”千手喃喃,手中法印顫抖着,卻始終無法向着秦炎一揮而下。
“來啊!殺了我你就報仇了!來啊!”秦炎吼道。
然而,這一劍終究還是沒有斬下去,虛火劍在秦炎眉間停頓,一雙蒼勁的手在千鈞一髮之際將虛火劍的劍鋒緊緊握住。
枯雪尊者任由虛火劍灼燒着自己的雙手,他靜靜地盯着眼前的秦炎,雙瞳中微微泛光。
見狀,千手趕忙散了印,兩行淚水從眼中不斷淌落。
周防搖了搖頭來到千手身旁。
千手轉身緊緊抱住了周防,嚎啕大哭起來。
昔日的同門變成了你生我死的仇人,這種痛,沒經歷過的人怎麼會懂?所以,周防只是抱緊了大哭的千手,並不言語。
另一邊。
“既然你這麼恨我,那麼,我便讓你報了這仇。”枯雪尊者用只有秦炎能聽見的聲音說着,只見他手中握着一柄泛着幽茫的毒器,正是之前掉落在修煉場中的指間刃。
秦炎一愣,枯雪尊者卻已經高舉起了手中的寒茫,他喝着,洪亮的聲音傳遍了修煉場的每一個角落。
“道宗衆弟子聽令,我死之後掌門之位由大弟子葉飛雨繼承,並且,誰也不許爲我報仇,放秦炎下山!”
聞言,道宗弟子紛紛驚呼,葉飛雨更是不顧天心中尚未痊癒的劇痛向着枯雪尊者驚吼着衝了過去。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枯雪尊者已經當着秦炎的面將手中的指間刃拍入胸膛之中,隨後仰天倒下。
“師尊!”葉飛雨吼着着接下枯雪尊者的身軀,只見尊者嘴角泛出一道暗黑色的濃血,緊閉着雙眼的臉上毫無血色。
“千手!”葉飛雨大吼。
千手趕忙與周防一起來到枯雪尊者身旁,驚恐的臉兒上淚珠不斷滾落,她嚷着枯雪尊者的名字,顫抖的雙手結出綠茫,然而,那綠茫停滯在枯雪尊者的眉心,卻怎麼也融不進去。
“師尊…師尊封鎖了自己的周身…我…我救不了…”千手哭泣着卻無能爲力。
“不會的,不會的…”葉飛雨晃着頭,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猛的站了起來轉身盯着躺在修煉場中眼神錯愣的秦炎,聲若雷霆,“這就是你想要的?你滿意了?你滿意了麼?”
然而,秦炎並沒有理會葉飛雨的怒吼,他怔怔的盯着躺在不遠處的枯雪尊者,只覺得心中似乎少了一些什麼東西似的。
不遠處,楚鎧皺眉正想上前卻被敖凡攔了下來。
“三弟,你要記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永遠救不了一個求死的人。”敖凡搖頭。
聞言,楚鎧微微嘆息。
另一邊,毒氣消散的道宗衆弟子一擁而上,將秦炎團團圍住。
“放他走…”葉飛雨搖頭喃喃。
“大師兄!”衆弟子紛紛看向葉飛雨。
“師尊的話你們都忘了麼?放他走…”葉飛雨轉過身去,來到枯雪尊者身旁,不再看躺在地上的秦炎。
道宗衆弟子狠狠跺腳,隨後咬牙來到了枯雪尊者身旁紛紛跪了下去,一雙雙瞳孔中皆透漏着悲傷的神色。
“師尊…”千手握着枯雪尊者的手搖頭喃喃着,她只覺得手中傳來的溫度漸漸地冷了下去,一如她的心般冰冷。
周防搖頭,蹲下身摟住了哭泣的千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就在道宗衆弟子沉浸在悲傷中時,修煉場中的陽光卻似乎被什麼巨物遮住了般陰沉了下去,緊接着,一聲帶着玩味的輕笑聲打破了修煉場中悲傷的氛圍。
“真是一出好戲啊!”
聲音的源頭來自衆人的頭頂上空,衆人皺眉擡頭,而這一擡頭,在場衆人的三魂七魄便驚散了一半。
只見在修煉場上空,一頭龐大而蜿蜒的黑色巨龍生生遮擋住了天空中原本的驕陽,黑龍盤旋,一對偌大的綠色瞳孔中泛着片片幽光,然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在那巨龍頭頂,赫然正站着一位手持雙刀的紫衣男人,紫衣男人俯視着衆人,嘴角帶着一絲戲謔的笑意。
“以賽亞!”葉飛雨大驚。
“快退回養心殿!”熬凡衝着道宗衆人吼道。
然而,不等在場的衆人有所動作黑龍便發起了襲擊,只見它盤旋在半空之中張大了駭人的血盆大口,對着修煉場上的衆人深深一吸,頓時,修煉場上的衆人只覺的飛沙走石,一股強大到如漩渦的吸力形成了一股急速的龍捲風,扯着衆人的身軀欲要向黑龍的大嘴中而去。
“穩住心神!”葉飛雨高聲提醒,在場的衆人恍然,皆不約而同的運起了天心中的靈力,在狂風之中堪堪站住了腳跟。
然而,枯雪尊者的屍身與手腳筋脈盡斷的秦炎卻無法抵抗住龍捲的吸力,只能放任自己被捲入了鳳眼之中。
“師尊……”半空之中,秦炎喃喃着,努力擺動着癱軟的手扒上了身旁屍骨僵硬的枯雪尊者,“徒兒不孝……來世再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