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躍馬大唐 >第五十四章 拒絕
    (中秋快樂!)

    小廳內一片沉默,燭火跳躍着閃動,在廳中衆人的臉上映襯出忽大忽小伸伸縮縮的暗影,讓他們本已陰鬱的臉變得更加的可怖。

    “相爺,要不乾脆咱們再上一奏本,吉溫不是看見太子身邊的李輔國給韋堅送行了麼?這說明太子和韋堅之間依舊還有聯絡,咱們便以此再發動一波,讓聖上知道太子其實並未收斂,或許聖上這一次能下了決心。”王鉷輕聲道。

    楊慎矜也道:“對,此事上大有文章可爲,王御史說的很有道理,要不明日咱們便去興慶宮面奏此事。”

    李林甫站起身來,面色陰沉道:“你們太小看太子了,有件事你們或許還不知道。你們知道今日早間爲何老夫參加詩會時遲了麼?那可不是老夫宿醉未醒,而是老夫在和宮裏出來的人在說話。你們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麼事麼?”

    王鉷楊慎矜等搖頭道:“不知。”

    李林甫呵呵冷笑道:“老夫原以爲太子是個窩囊廢,現在看來他確實是個窩囊廢,但卻是個爲了自保不惜一切的窩囊廢。昨日午後,太子進宮求見聖上,向聖上提出了一個∑,請求,這個請求你們怕是怎麼也想不到。”

    王鉷忙道:“相爺莫賣關子了,快說給我等聽吧。”

    李林甫一字一頓道:“太子李亨請求聖上下旨恩准他同太子妃韋氏義絕,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表明同所謂‘廢立之事’毫無干系的態度;並且跪求聖上對韋堅等人進行徹查,不能如此輕易的讓韋堅和皇甫惟明矇混過去。”

    衆人同時發出驚訝之聲,韋堅和皇甫惟明可是太子的死黨,太子不去保全他們反倒要將太子妃韋氏休了,便是斷絕和韋家的一切干係,這叫劃清界限。而建議重新徹查韋堅和皇甫惟明密謀的勾當,更是徹底的拋棄了韋堅和皇甫惟明。

    “好一個釜底抽薪之計。這麼一來,咱們便無法從韋堅和皇甫惟明入手扯太子下水了。可憐那韋氏就這麼被休了,李亨這一手可夠絕的。”楊慎矜瞠目嘆道。

    王鉷胖胖臉上的肥肉抖動着,咬牙問道:“確實,這一手我們倒是沒想到。聖上答應他沒?”

    李林甫嘆道:“沒答應老夫還說什麼?李亨的理由很充分,韋氏孃家有謀逆嫌疑,故而韋氏不適合在太子府,按照大唐律婚嫁七出之法,太子要休了韋氏也是按律而爲。”

    王鉷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啐了一口吐沫道:“哎,這麼一來,可沒法再把火往他身上引了。”

    李林甫呵呵冷笑道:“所以老夫說,你們都小看了太子了吧,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燈,說他老謀深算確實有些擡舉,但說他果決無情,心狠手快,你們怕是沒什麼異議吧。經過此事,也教你們學個乖,對付李亨,可不是和彈劾朝中某個什麼官員那麼簡單。雖然我們看似佔據上風,但其實我們可沒什麼優勢。”

    王鉷楊慎矜點頭稱是,臉色甚是沮喪。

    李林甫重新坐下,擺手道:“你們也不用太喪氣,這一次我們還是有收穫的,韋堅和皇甫惟明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太子爲了自保甘願斷臂,元氣也是大傷的。他不是要撇清干係,爲表示清白還請求聖上再次徹查韋堅和皇甫惟明一案麼?也許他是以進爲退,料定此案已結,聖上或者不會再重新考慮徹查此事。但我們大可將計就計,讓他的兩隻手臂斷了便永遠接不上,若能如此,對我等便是大大的勝利。”

    楊慎矜低聲道:“將計就計?相爺的意思是,索性要求再次徹查此案?”

    李林甫點頭道:“對,明日你和王鉷便上奏,豔名此案疑點頗多,要求重新徹查。但這一次一定要注意,太子已經撇清干係,所有通向太子的線索一律放棄,只查韋堅和皇甫惟明。這樣一來,聖上便不會再有什麼擔心,更不會替太子掩飾什麼。我需要的是能讓韋堅和皇甫惟明死的證據,這一次老夫要在太子的眼前殺了韋堅和皇甫惟明,讓他痛徹心扉卻無能爲力。”

    王鉷赫然起身道:“相爺好計策,這叫抽絲剝繭,先將太子的左膀右臂跺了喂狗,之後咱們再有機會的時候,他便無還手之力了。而且這麼一來,太子對同黨見死不救,必會喪失人心,他手下的人怕是也個個擔心會成爲下一個韋堅和皇甫惟明瞭。”

    李林甫嘿嘿而笑道:“跟老夫鬥,他還少吃了幾年飯。他不是喜歡休妻麼?老夫心中已有計

    較,不久後再給他點顏色瞧瞧,倒要看看他要休幾次妻。”

    楊慎矜喜道:“相國又有新計謀了?”

    李林甫擺手道:“莫打聽了,該要動手時,老夫自會跟你們詳細交代,現在要做的便是剪除韋堅和皇甫惟明。不僅是他們兩個,今日詩會上李邕那條狺狺狂吠的老狗,裴寬這個不識擡舉的東西,李適之這個自以爲是的蠢貨,他們也都要死。老朽不想再等了,他們全部都要死,一個也活不成。”

    王鉷楊慎矜吉溫等心頭狂跳,眼神中充滿了興奮。

    “還有那個王源。”王鉷喘着粗氣低低道,眼神放光,活像一條嗜血的餓狼。

    ……

    半夜時分,王源迷迷糊糊頭疼欲裂的醒來,入目是隻見一方潔白的帳頂,身上蓋着柔軟的被褥,只是鼻間縈繞的是刺鼻的酒氣。王源欠身怔怔撐起身子,回想了一下情形,片刻後自嘲的搖搖頭。

    左相府的酒宴上自己被灌了很多酒,雖說大唐的清酒度數不高,但王源的酒量只能算馬馬虎虎,一盅盅的喝下去也很快便醉倒了,而李適之李邕裴寬等人顯然酒量甚豪,王源依稀記得他們三個喝的比自己多得多,印象中自己倒下的時候,三人還在推杯換盞的相互敬酒說笑。

    王源覺得口乾舌燥,探頭看看帳外的長几上有茶壺茶盅,於是想爬起身來弄些水解渴;待下了牀時,遲鈍的腦袋才覺原來這裏不是柳園,而是陌生的一處房舍。

    門外邊傳來腳步聲,一名梳着雙寰的婢女舉着燭臺推門走了進來,見王源坐在牀邊,忙道:“王公子,您醒啦。要起來麼?奴婢伺候你起來。”

    王源揉着額頭四下打量道:“這裏是何處?你是何人?”

    那婢女道:“回稟公子,這裏是左相府二進的宅院,不過從現在起這宅院便是您的新家了。奴婢叫青豆兒,是相爺吩咐照顧公子的。”

    王源揉着眉頭道:“我不是住在柳園麼,我的包裹東西都在那邊呢?”

    婢女青豆兒捂嘴笑道:“公子不用擔心,東西都取來了,小婢給你整理好了放在那邊箱子裏呢。”

    王源哦了一聲道:“我是怎麼來的?左相李太守裴尚書他們呢?”

    青豆兒搖頭道:“公子醉着酒怕是不記得了,相爺和裴尚書李太守他們親自送你來的,臨走時你還跟他們打了招呼了呢。”

    王源皺眉使勁的回憶,但卻沒有絲毫的印象,只得苦笑道:“好吧,既如此也只好這樣了。”

    說罷掙扎着下地來,你婢女忙上前攙扶,王源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只是口渴的緊,想喝口水罷了。”

    那婢女忙道:“你莫動,奴婢幫你倒茶。”

    說罷忙去桌上倒了杯茶端來,王源聞到了茶水中的蔥蒜醬醋的味道,頓時眉頭緊皺,只是口渴的實在厲害,頭疼的也很劇烈,於是憋着氣咕咚咕咚喝下去;雖然味道怪,但還是能解口渴的,喝完後感到身子舒服了許多。

    “才三更多,公子睡吧。”青豆兒的聲音有些奇怪。

    王源無所察覺,嘆了口氣回到牀上躺下,閉上雙眼。耳邊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開始還以爲是那婢女出門的腳步聲,但很快就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於是睜眼往牀邊一看,頓時驚訝的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只見那婢女青豆兒衣服脫的只剩下小衣,胸前大腿上白花花的肉晃得王源眼暈,抹胸之處雙峯高聳,可看到兩側明顯凸點。

    “你幹什麼?”王源驚問道。

    青豆兒紅着臉低頭道:“相爺吩咐奴伺候公子,公子若不嫌棄……”

    話未說完,王源擺手大叫道:“出去,出去。”

    青豆兒愣了愣旋即臉色慘白,慌忙抱起衣物捂臉奔出房間。王源嚥着吐沫愣了半晌,才平息了心情,腦海裏全是剛纔的香豔景象。

    這婢女長相也還清秀,身材豐腴健美,特別是胸前雙峯絕對有料,王源不得不承認對自己有吸引力。但王源一想到這是李適之安排的,便隱隱覺得不對味兒,於是脫口而出無禮的將那婢女喝了出去,心中兀自對李適之爲何這麼做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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