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半路碰到正從宮後苑散步回來的周王妃一行人。
抱着朱慈烺往乾清宮西暖閣走的周王妃，看到對面而來的李牧，微微一愣，便笑盈盈的萬福道：“李指揮使，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皇嫂沒在身邊嗎？”
說完，向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看張嫣有沒有在附近。
“周王妃金安，太后離開宮後苑不久感覺到身體匱乏，便回仁壽宮歇息了。”
李牧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周王妃，看樣子，像是剛剛從宮後苑散步回來。
周王妃聽到張嫣早以回仁壽宮，猶豫了一下，將懷裏熟睡的朱慈烺小心翼翼的交給一名宮女抱着，輕聲的囑咐道：“你們先抱着陛下回宮吧，路上小心點別驚醒了陛下。”
宮女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就在周王妃的注視下，向着乾清宮西暖閣走去，在這途中想要對李牧行禮，被他揮手製止了，他沒有必要爲了一個禮節，吵醒一個熟睡的孩童。
李牧看到宮女們離開，站在原地看向周王妃，他知道周王妃讓宮女帶着朱慈烺先回去，一定是有事情要說。
果不其然，周王妃看到宮女們走遠以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對李牧說道：“李指揮使能否賠我走走？”
不等李牧點頭答應，周王妃笑着挽了一下鬢角的頭髮，便獨自向着仁壽宮相反的方向走去，沒有管身後他是否會跟上來。
看着獨自走開的周王妃，李牧本想轉身離開，當眼睛掃到那略顯單薄的嬌軀，心軟的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他便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不管怎麼說，讓一個年滿不到二十歲，一個如此貌美的女人守寡，尤其他還是罪魁禍首，李牧心中總是有些愧疚的。
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周王妃至少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還會位列大明皇后之位，享母儀天下之尊。
不會像現在這樣，只生下了一個朱慈烺，卻也被剝奪了做母親的資格。
不得不說，周王妃是李牧一手指導的歷史大劇下，一個本不願意看到的悲劇，也是他很想挽回的一個悲劇。
周王妃也許知道李牧跟了上來，或者不知道，就這樣獨自向前慢慢的邁着步子，看着前方輕聲的說道：“李指揮使，你說皇位真的很重要嘛？因爲皇位，我失去了給慈烺做母親的資格，也間接失去了這唯一的一個孩子。”
在後面的李牧聽到周王妃說的話，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後。
沒有得到迴應，周王妃好像也不氣惱，接着說道：“不知道慈烺還能坐多長時間的皇帝，也許幾年，也許就只有今天吧。”
自從得知新皇因爲陝西大旱下罪己詔後，周王妃就有了這種想法，朱慈烺的皇位有可能不保，否則朝廷不會要求一個嬰孩兒皇帝承擔這個責任。
這是一個多麼大的笑話。
周王妃的話，讓跟在身後的李牧一愣，上前一步問道：“周王妃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嗎？還是那個宮女多嘴了？”
實在沒有想到，周王妃單獨和他說話，會如此猜想，周王妃的話中無不透露着在猜測朝廷廢帝的意思，這不得不說讓李牧大喫一驚。
“沒有誰和我說，也沒有宮女敢跟我這麼說，是我自己猜到的。”周王妃看着李牧的眼睛搖了搖頭反問道。
“李指揮使，你覺得這宮中有人敢跟我這麼說嗎？”
李牧被周王妃的反問弄得一愣，隨後淡淡的說道：“既然沒有人瞎說，那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朱慈烺已經登基爲大明的皇帝，那他就會是這座江山的主人，至少大明存在的時候，他會是皇帝。”
雖然沒有表露出廢帝的意思，李牧這話也和在說廢帝差不多了，就看周王妃聽不聽的出來了。
“李指揮使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周王妃情緒有些激動，拿出懷裏的絲帕抹起了眼淚。
李牧看了看天色說道：“好了，回去休息吧，至少這種問題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大明江山如今風雨飄搖，有很多窟窿需要去填補，一個小孩兒還擔不起這責任。”
說完，李牧不再理會周王妃，回身向着仁壽宮的方向走去。
情緒有些激動的周王妃看到李牧離開，開口說道：“李指揮使，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將來大明存不存在，至少讓慈烺可以活着，做一個平民百姓，不需要恢復他的信王爵位。”
話音落下，天空突然颳起一陣風，將周王妃手裏的絲帕吹落在地，再一陣風又將落地的絲帕吹起，向着李牧慢慢的飄去，在空中不停的搖墜。
聽到周王妃的請求，李牧停下腳步，在絲帕從肩頭劃過的時候，一把將其抓住，隨後看着手裏帶着淚痕的絲帕，猶豫了良久說道。
“周王妃，先帝既然將朱慈烺認給了太后，作爲母親太后自然會照顧好她的孩子，同樣保護陛下的安危，也是一個作爲臣子的責任，陛下無需周王妃擔心。”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屬於梟雄式的李牧，也很難拒絕周王妃這個美人說出的請求，只得假意安慰一番。
“奴家在這裏謝過李指揮使，也帶慈烺謝過李指揮使的大恩。”周王妃將姿態擺得很低，對着李牧的後背做了一個萬福，眼睛卻看了一眼那條絲帕，沒有在言語什麼。
李牧也沒有歸還手中的絲帕，便離開了此地，向着仁壽宮走去。
....
回到了仁壽宮，聽宮女說張嫣已經醒了，只是還沒有起來，李牧也沒有耽擱直接進了暖閣。
看到還躺在鳳榻上的美人，李牧笑着說道：“怎麼還不起來，想要賴牀嗎？”
說完，就到了鳳榻邊上，看着眼前一副慵懶樣子的美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