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張嫣和魏忠賢在政事上的配合,讓她逐漸對這個老奴有了不同的看法,雖不至於冰釋前嫌,倒也沒有以前那樣恨的直咬牙了。
“老奴起來也可以,還請太后娘娘答應老奴要照顧好鳳體,不要在批閱奏章了,不然上主回來,看到娘娘鳳體消瘦,定會責罰與老奴。”魏忠賢跪在地上,沒有擡起頭來。
龍椅上的張嫣,看着跪在龍案一邊的魏忠賢,哀求的語氣,一下子也是了沒轍,只好說道:“不看了,正好哀家也感覺有些乏累了,這剩下的奏章明天再看,這樣一來可以了吧,魏公”
然後,對跪在地上的魏忠賢說道:“如此魏公可願起身了。”
“娘娘鳳言,老奴不敢不聽。”得償所願,魏忠賢笑着站起身來,對殿內的宮女,這些仁壽宮的宮女示意了一下。
讓宮女趕緊將龍案上的奏章撤下去,免得張嫣沒歇息一會兒,又拿起奏章開始批閱了。
再讓宮女端來香茗‘大紅袍’。
魏忠賢才對笑而不語的張嫣說道:“太后娘娘,老奴這也是逼不得已,全是爲了娘娘您的鳳體着想。”
“哀家看,魏公是爲了你的上主着想吧?怕牧郎回來處罰與你。”張嫣笑道,接過了宮女奉上的香茗‘大紅袍’。
品了一口茶,張嫣看到茶杯中的茶葉,這茶還是李牧所提,才讓武夷山進貢到皇宮內的。
看到張嫣盯着手中茶杯的神情,魏忠賢輕聲的問道:“娘娘這是又想上主了?”
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喝大紅袍沏的茶,張嫣都會睹物思人,爲了這件事,魏忠賢曾經想過用其他的茶葉代替。
只是每一次都沒有成功。
“是啊。”張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拙政殿緊閉的殿門,緩緩的說道:“不知牧郎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入關,回京城來,再有月餘就是大年除夕了。”
不等魏忠賢說話,拙政殿的側門,有被推開的聲響傳來。
在張嫣和魏忠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鎮守皇宮的鷹衛,負責守衛乾清宮的一名鷹衛推開了拙政殿的側門,一身冬天穿的甲冑大步走了進來。
張嫣看到鷹衛走了進來,疑惑的問道:“鷹衛可有事請向哀家稟報?”
這些鷹衛,平日裏,一般不會有事情,也不會插手宮中的其他事宜,只是負責鎮守整個大明皇宮。
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名鷹衛到了龍案旁,衝着張嫣稟報道:“太后,大人的信使從宣化府入關,已經抵達京城,現在宮外候着,是否召見?”
“見,鷹衛快讓信使進殿來見哀家。”不用說,鷹衛口中的大人定是李牧,她朝思暮想的情郎,張嫣哪有不見之理。
鷹衛得到吩咐,便退出了拙政殿。
張嫣看到鷹衛離開,情緒激動的看向魏忠賢,說道:“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
不多時,李牧派回京師的那隊信使,其中的領隊進了拙政殿,跪在了殿內,心情激動的張嫣,沒有讓這名信使多禮,就讓魏忠賢趕緊把信函接了過來。
拿着信函,問了龍案下的信使一些話,張嫣纔開始看手中李牧的親筆信函。
魏忠賢則讓信使先退下了。
一字一句的認真讀完李牧寫的信函,張嫣喜悅的落下了淚花,嘴角帶着點點笑意。
“老奴還請太后娘娘暫緩喜悅,上主攜曠世功勳歸來,朝廷必須儘早做好迎接準備。”魏忠賢看到喜悅的張嫣,不得不提醒道。
張嫣用手中的信紙捂住嘴,停了一會,才點頭說道:“對,對,魏公,讓內閣,六部,尤其是禮部,做好迎接準備,哀家要代表新皇,親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外,迎接凱旋之師,得勝之師,班師回朝。”
“老奴遵旨。”魏忠賢從容的領了懿旨。
迎接李牧得勝回京的事項,早在傳功九邊的時候,魏忠賢就和張嫣商量的差不多了,現在無非是在稍作修改一些細節,添加好一些儀仗之類的。
“還有。”張嫣轉身對領旨的魏忠賢再一次吩咐道:“魏公,如第一次所說的那樣,爲牧郎準備王爺儀仗。”
“老奴這就下去準備。”說完,魏忠賢快步的離開拙政殿,下去吩咐禮部按懿旨辦事。
這些事情,看上去簡單,但是準備起來也要一些時日呢,尤其是出城三十里迎接所需的東西。
魏忠賢剛離開不久,周御,周王妃披着裘皮的斗篷,懷中抱着朱慈烺走了進來,笑道:“姐姐什麼事情,讓姐姐這麼高興,剛剛妹妹偷眼看到魏公小跑着就出了拙政殿,那速度不像是個年老者。”
自從和張嫣一起共侍李牧,周王妃就改口叫姐姐,不再叫嫂嫂了,也免得兩人聽着不自在。
張嫣看到是周王妃抱着新皇進來了,連忙笑着迎上前去,順勢接過了朱慈烺,笑說道:“妹妹,自然是喜事,大喜事。”
將朱慈烺抱給張嫣的周王妃輕鬆了下來,聽到是喜事,還是大喜事,邊解身上的斗篷,問道:“姐姐,是什麼喜事。”
“自然是我們姐妹的牧郎要回來了。”說完,張嫣逗弄懷裏的朱慈烺說道:“慈烺啊,知道嗎,你的輔國柱石李大人就要回來了,將來等你長大了,可要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要不然可就對不起這些爲你鋪好路的大臣們了。”
張嫣這話,魏忠賢要是沒有走,一定會眼露異色,還好的是他沒在,現在殿內除了宮女,也就是隻有剛來的周王妃。
而周王妃此時聽到李牧要回來了,驚喜的看向殿門:“姐姐這是真的嗎?”
那目光,宛若穿透了一切,想要看到殿門外的景象,哪裏站着的是不是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