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精神矍鑠，搓了搓手，爲難的說道：“況且，是您說要最好的石料，老夫也並沒有食言，若是您不滿意，可以換一些比較次級的…”
“算了。”
林凡一臉不耐煩，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語。
“只是一百萬中品妖晶罷了，無關痛癢的。”他表面上充滿微笑之意，一副豪氣沖天的樣子，心裏卻在滴血，將這管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你個老狐狸，若不是爲了轉移話題，我說什麼也不會當這冤大頭！
面前，五塊石料屹立不動，龍氣繚繞，均有磨盤大小，每一塊都唯妙唯俏，鬼斧神工，表層如晶石般光華清亮，極其的具有神性波動。
林凡嘆了口氣，而後蹲了下去，仔細觀察着第一塊石料，感覺此物的模樣，竟有些像麒麟瑞獸，威風凜凜，就連鱗甲都層次分明，非常奇特。
“這塊奇石，名爲嘯天祥瑞，已經到了這裏有足足五年之久，卻始終無人有魄力將之購買下來，聖子不愧是人中之龍，蘊有大機緣，今日它就是歸你了。”管事鬚髮皆銀，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林凡眉頭微蹙，沒有理他，輕輕的敲打此石，側耳傾聽，初始還未有半點波瀾泛出，就在他打算放棄之時，竟突然有一陣陣異獸的啼叫之音傳出，非常微弱，難以察覺。
“不愧是奇石…”他驚呆了，石頭竟然還會發出聲音，他以往所有的認知都在此刻被顛覆了。
“切開！”
他不再有什麼猶豫，既然都已經購買了下來，那麼便已屬於他了，與其倍受煎熬，倒不如果斷一點。
“好嘞。”
管事喜上眉梢，輕一拍手，立時有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武者上前，他渾身肌肉鼓脹，持着一把湛光小刃，就這麼切了下去，手法非常巧妙，小心翼翼，唯恐破壞了其中蘊含的仙珍。
“簌簌簌…”
石屑紛飛，龍氣繚繞，碩大的麒麟頭顱消失了，化作了一片石粉，裏面什麼也沒有，武者面不改色心不跳，繼續持刀切石，斬向了麒麟軀身部位，技進乎道，如以手指在起舞，令地面很快便堆積起了一層厚厚的粉末。
“天吶，有人將嘯天祥瑞給購買下來了！”
不知是誰，徒然傳出了一陣驚呼，遠處頓時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消息飛快的傳了出去，許多人聞訊向這座院落趕來，皆乃名聲顯貴之人，將他們給圍繞了起來，駐足觀看。
“吼…”
當麒麟奇石被切到了三分之一時，驀地閃耀出了熾烈的光芒，而後有陣陣長嘯之音傳出，非常清晰，令得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無不驚悚與緊張。
“終於有神物出世了嗎，是幾品的仙玉？”
圍觀的人眼神熱切，陣陣驚叫，外圍的人則擠破了頭想要進來，很多人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然而，林凡身爲這塊奇石的主人，卻是頓時變了顏色，氣的咬牙切齒，險些咬破自己的嘴脣。
九彩光華閃爍，晶瑩而溫潤，一粒僅有豆大的仙玉鑲於石縫之間，繚繞着龍源，但那縷龍源卻是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便突然泯滅了，連帶着所有的異響與神輝都消散了，僅剩下了那顆豆粒大小的仙玉。
“……………”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着大眼，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顆豆粒大的仙玉。
“……我應該沒看錯吧，這是一品的仙玉嗎？”
半響，有人試探性的問道。
“好像是的，體積居然還這麼的小，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一名圍觀之人連連搖頭，不忍再直視，轉過了頭去。
“這麼小的一品仙玉，充其量也只能賣上一萬中品妖晶…”
有人補上了一句，如同一柄匕首般，狠狠插入了林凡的心間，令他痛徹心扉，卻礙於身份的緣故，此刻想哭都不能，可謂是憋屈到了極點。
衆人無不遺憾，如此瑰美上佳的奇石，卻切出了這樣一顆形同雞肋的仙玉，根本沒有什麼大用處，就是一些普通石料切出的仙玉，都比這個大，也幾乎與打水漂沒什麼區別了。
賭玉便是如此，十賭九空，根本沒有什麼規律可言，否則也不會賣上如此天價了，就是隨意一顆豆粒大小的仙玉，也可賣上一萬中品妖晶，這在普通修士之間，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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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爲何，這些奇石在此擺設多年，卻鮮有人敢出手購買的緣故。
也正是因爲如此，大勢力才越發的鼎盛。
很多二流教派的高手，晉升至渡虛境以後，門派中根本無力再爲他們提供仙玉突破了，他們唯有自謀錢財，亦或是選擇叛變，加入一些大勢力。
因爲這樣的話，大勢力之中的石料，便是以內部價提供給這些修士了，他們在權衡利弊之下，自然便會知曉，怎樣的選擇，纔對自己的修煉更加有利，選擇叛變，自然也變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呵呵…”管事尷尬的瞥了林凡一眼，訕笑了兩聲，
林凡面色陰沉，冷眼掃了他一眼，道：“你笑什麼？地面還有四塊你沒看到嗎？讓你的人繼續切啊！”
“好…好的！”管事心中凜然，根本不敢怠慢，急忙一揮手，命令那名持刀武者繼續切石。
接下來的這塊石料，外貌倒是非常普通，能有幼樹那麼大，通體呈暗青色，表層覆有一層溼漉漉的青苔，若不注意凝望，很容易便會將之認爲是一株其貌不揚的小樹，非常的不起眼。
所有人都聚焦場中，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名侍衛剖石。
這一次，他的動作幅度慢了不少，因爲這塊奇石比較崎嶇，形狀很不規則，生有很多凸出的漆黑碎石，其中有可能蘊藏極品仙玉，他不敢大意，若是將這些東西給碰碎了的話，他就是將命給搭上，也是萬萬賠不起的。
“不是這樣切的，像這種輝夜石，要從下面先剖開，一點一點的深入，而後朝上別開。”管事皺着眉頭，似是很不滿他的手法，將他一下推了開來，道：“算了，還是我來吧，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可是，就在這時，由於管事用力過猛的緣故，這塊奇石被一下子橫切爲了兩半，“砰”的一聲便各自墜在了地上，所幸沒有任何霞光溢出，只是切到了頑石而已。
林凡臉色越發冰冷了，眸子如刀鋒，就這麼直幽幽的盯着管事，嚇得他背脊發涼，險些要顫抖起來。
“咳咳…”
管事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而後咳嗽一聲，緩緩轉過了頭去，接過侍衛手中的刀，仔細剖切了起來，這種奇石的材質非常特殊，縱然是他也得謹慎再謹慎，不能有絲毫的分心。
“咔擦”
就在這時，奇石又龜裂開了一大塊，其中什麼也沒有，黑溜溜的一片，管事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持刀繼續剖石，石粉簌簌的墜落，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漸漸的，他手中的奇石終於徹底消失了，被磨得乾淨無比，卻是空空如也，任何東西都未出現。
林凡一語不發，沉默的看着這一切，手指卻是捏得很緊，青筋暴跳。
管事回過頭，看到了他鐵青的面色，連忙嘿嘿一笑，指了指墜在地上另一半的奇石，道：“還有希望，這塊奇石還剩餘了一半。”
“繼續切。”林凡簡短而冷漠的說道。
聖子的妖晶可真不好賺啊，以後我得小心一點了…
管事的壓力很大，心中五味雜陳，不說百抓撓心也差不多了，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動刀，將這塊石料剩餘的另一半也剖開。
“簌簌…”
不出衆人所料，奇石之中，果然十有八九都是坑。
短短片刻間，這剩餘的一半奇石便已僅剩下了巴掌大小，卻是沒有半點仙玉的影子，林凡的臉色已經要由青變紫了，險些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管事一陣無言，也是沒想到，這陰陽聖子的運氣，竟然衰成了這個樣子，按照常理來說，切奇石的話，怎麼也得出一兩塊拳頭大小的一品仙玉，雖無法回本，但損失倒也不至於那麼嚴重。
他嘆了口氣，擡手斬落，將這巴掌大小的奇石徹底剖開。
“譁”
一道神芒沖霄而起，將這裏映照得一片璀璨，古木都爲之重新煥發出了生機，變得無比翠綠欲滴，所有人都傳出了驚呼聲。
“天吶，這股氣息，絕對是三品以上的仙玉出世了。”
“這種稀釋仙玉，價值連城，一般的石料根本切不出來，唯有渺渺無幾的奇石纔有萬分之一的機率切出來，難道他真的這麼幸運？”
“不…不對，你們快看！”
突然有人發出了一陣狐疑之聲，立時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