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從公安局工作人員嘴裏說出來的和從天成酒業老總李一凡的嘴裏說出來，那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這不擺明了是天成酒業故意在推卸責任嗎？
“呵呵，貓膩？我倒想着你成天酒業的大老闆會給我們這些受害家屬一個怎樣的交代呢？原來也就是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當着這麼多受害家屬的面，光憑貓膩兩個字你就能解釋清楚嗎？”其中一個穿格子衫的中年男人緊緊地抓着李一凡的領帶，激動地說。
眼前這位病人家屬雖然反應過激，但是此刻他大哥還躺在病牀上生死未卜，在李一凡看來，他這樣的舉動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一凡還是站在原地不動，但是身穿格子衫的男人說話聲音太大，以至於把整個樓層病房裏的家屬都召集起來，把李一凡圍堵地水泄不通，無奈，李一凡只好退到了走廊盡頭。
“你，你就是天成酒業的老總是吧，你這個無良商家，謀財害命！像你這樣的人，作假生意騙錢，就該蹲大牢！甚至應該槍斃！你的命是命，我們小老百姓的命就不值錢了？給你一百條命都不夠抵押！”一箇中年婦女扯着嗓門罵道。
嘖嘖，現在是文明社會法制社會了吧，就算李一凡的天成酒業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至於要了李一凡的命吧。估計是從哪個窮山村裏出來的吧，不然爲什麼思想還停留在上世紀六十年代？你以爲現在還是文化大革命啊！想槍斃就能槍斃。呵呵。一旁的梁茜目睹這一幕，暗暗地想。
“芯兒，你看這個大媽，是不是太沒有素質了？這兒可是醫院，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你看你看，李一凡這個書呆子，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話要是對我說的，我還不得氣死！”梁茜看着李一凡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在方芯兒的耳邊低聲說道。
“嗯，也是，不過這恰好說明了李一凡這個人果然不同凡響，看來這件事情，真的有很大的價值。我正打算把這幾件事情疊加起來做一個綜合性報道，至於李一凡這個人嘛，嘿嘿。”方芯兒不愧是新聞專業出身的高材生，竟然能在李一凡身上發現這麼大的新聞價值。只是，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只露出一個神祕而嬌媚的微笑。
梁茜可是暗戀李一凡許久了，看到方芯兒的這幅表情，未免有些緊張起來：哼，她方芯兒不就是遼省衛視的一個記者嘛，才認識李一凡幾天啊？這麼快就想着上位了？送你兩個字——做夢！
儘管如此，梁茜還是在方芯兒面前做出一個友好的樣子：“嗯，你爲何突然笑得如此開心？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關於李一凡，你打算做什麼報道呢？”
“梁小姐，我想我作爲一個職業記者，你應該相信我判斷新聞價值的標準，你也應該相信我對新聞敏感度的準確把握，從我跟着你們的大老闆李一凡進你們天成酒業，我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我眼前看到的這麼簡單，或許我應該對他做一個人物專訪。”方芯兒告訴梁茜。
還好還好，看着方芯兒真誠的眼神，梁茜相信了她，或許方芯兒真的就只是一個記者呢，只是比較敬業罷了。可是對於李一凡，梁茜還有許許多多的不放心。這個四處招桃花的男人，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呢？不得而知。
兩個女人收起剛纔的談話，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李一凡身上。
“大媽，我知道您此時此刻非常生氣，我也非常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作爲天成酒業的老總，我首先對您以及您的家人表示深深的歉意。但是，我同樣有責任爲我們公司澄清事實，讓更多惶恐不安的羣衆得知真相。”李一凡站在大媽的面前，兩個人僅有五十釐米的距離，這幾句話太有魄力了，大媽突然怔住了。
大媽不知道是被李一凡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感染了，還是被李一凡眼神中傳達出的某種東西威懾到了，又或者是她還沉浸在李一凡鏗將有力的聲音中。總之，大媽突然變得安靜了，只是用手背抹抹眼淚。
只能說，李一凡的能量場太強了。方芯兒想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上播音主持課的專業老師對她說過的一句話：“想象你的前方是一堵牆，現在，用你的意念，讓你的聲音，去穿越它！”而且，她還發現李一凡說話的時候與平時的樣子是完
這個報道，我做定了！
“是這樣的，我和楊總經理接到投訴電話後，再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對我們的產品做了一個相當系統的調查，我們發現，這次出事故的天成酒，一共分爲三個不同的批次，並且三個不同批次的消費者喝酒後產生的病情表現也是不一樣的……”面對疑惑的病人家屬，李一凡耐心地解釋。
“怎麼就不一樣了？口說無憑，你們這些不法分子，就喜歡編造一些有的沒的來欺騙我們消費者，你就等着明年三·一五晚會被央視曝光吧！”另一個聲音響起。
李一凡大概早已料到會有病人家屬這樣質問他，幸虧他聰明，在和楊玲瓏進酒庫檢查庫存產品的時候，用手機拍了一些照片。當時只是想着等回家後再仔細研究的，沒想到現在卻可以成爲他對受害者家屬解釋的有用之物了。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是，本着有責任心、有社會道德、有正確價值觀導向而做生意的商人，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來擔保，我們天成酒業製造的酒，絕對不存在任何質量和安全上的問題。”李一凡一邊說，一遍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這是我剛纔說的，三個批次。”
李一凡對着衆多受害者的家屬舉着自己的手機，衆人一把奪過李一凡的手機，把圖片放到最大，這纔看清楚，這些天成酒的外包裝上，果然是三個不同的生產日期，分別是7月31日，8月6日和8月12日。不過日期間隔倒是挺相近的。
“我課聽說現在的東西，尤其是食品，保質期、生產日期亂寫的現象多了去了，你們是大公司，隨便弄幾個機器，隨便噴個碼不就解決了？更何況是酒，若非行家，誰分得清那是五年陳還是八年陳？”雖然給受害者家屬看了照片，可他們仍不依不饒，非要李一凡給一個說法。
“事情就是這樣，我想說的是，越是像我們這樣的大公司，就越不可能做這些違法犯罪的事情，實不相瞞，一開始我投資天成的時候，我的定位目標是國際市場，而不緊緊只是國內市場。當然，天成酒業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能夠迅速崛起並且雄霸國內的酒業市場，份額超過貴州茅臺和紹興黃酒，我也是萬萬沒想到的。”李一凡繼續說。
“哼，給外國人喝的哪又怎樣？外國人傻，不懂我們中國的酒，拿去騙他們可以，你還騙得了中國人？”中年婦女說。
“就是啊，幸好還沒走出國門，要是真的打通了國際市場，這不是讓外國人看笑話嗎？”
“哼，是的啊，這幫狗腿子，真是國人的敗類！”
李一凡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怒火，“難道你們不知道中國產品出關有多困難嗎？對安全和質量上的把控有多嚴格？你們不是做生意的，顯然不知道，可我必須告訴你們，我的天成酒，走的完全不是國內標準，而是國際標準，我在這裏說你們或許不信，但是質監局有憑證。”
方芯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不好，已經下午三點了，光是和這羣病人家屬解釋了，這就花費了一大半時間過去，差點兒就要把正事兒給忘了！
“不好意思，大家稍安勿躁，我是遼省衛視的記者方芯兒，沒錯，我就是聽說此次天成酒業中毒事件前來對醫院進行採訪的，各位病人家屬能帶我進病房看看嗎？我想確認這些病人此時的病情，以便對整個事件進行更加準確的報道。”方芯兒似乎從李一凡冷靜無波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突然帶着攝影記者衝上去。
方芯兒雖然只是遼省當地的地方記者，可在本地也是有很高的知名度的，聽說是方芯兒來了，這些病人家屬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方芯兒身上。
一時之間，衆人從李一凡身邊移開了，轉而向方芯兒圍上去。
方芯兒用眼神示意李一凡，帶着梁茜趕緊走，不然還會有更加麻煩的事情。可是李一凡似乎沒有看到一樣。
“李一凡，你站在這裏幹啥啊，咱們快跑啊，我們來醫院，錢也給了，事情也解釋了，你還站在這裏幹嘛？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呢！”梁茜見李一凡無動於衷，急得叫起來。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李一凡脖子上的那塊祖母綠，發出了幽幽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