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又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被坑了。就跟服務站的護士說最近這幾天自己頭暈，心臟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掛號，就被護士隨機弄到了這裏。
到了診室，根本就沒有說，就直接被騙去做了一個血常規，因爲趙文自己的描述爲頭暈中毒等現在，被醫生懷疑是否有白細胞感染，在血常規的基礎之上還要堅持一下血液中的細菌含量。然後又莫名其妙又被多坑了幾百塊錢。
現在又說要做電腦圖和心電圖，這簡直就是放血，現在的醫院啊，真是沒有辦法吐槽了，簡直比強盜還要強盜。
不是檢測血液嗎，醫院你不是很會玩嗎，你敢不敢再給我增加一項：HIV感染檢測。你不是很喜歡坑人嗎，我就給你這個機會給你坑？還真的以爲我拿不出這麼點錢？
但是趙文自己又不是醫生，哪怕他知道這肯定是醫院在坑他，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能乖乖就範。
排隊去做了兩個點圖，再到一樓大廳的服務站拿到報告。
各項數據顯示正常，只不過白細胞的數量在比正常區間的最大值偏高了那麼一點點。
只是偏高了0。3而已，但是醫生非要說趙文是細菌感染，又是給他開藥，又是讓他去吊瓶，開的還是最貴的那種藥品。趙文頓時欲哭無淚。
後來想想，事實上只是這幾天壓力比較大而已，害怕東窗事發，害怕被公安局的人走，畢竟這不是小事情，要是真的被公安局的人抓走，十有是要坐牢的。
趙文甚至有一點埋怨警察局的人辦事不力的感覺。
早點調查清楚有什麼不好的，大不了也就是有期徒刑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就憑這趙文的家底，應該也是那種交了一點保釋金就能出來的。
趙文覺得自己又有點兒頭暈了。
不過這也真的是奇怪，當初天成酒業的好幾家對手競爭企業找上他的時候，他好像一點也沒有思考就直接答應了，仔細想想，要是當時自己多長几個心眼，也許就不會幹出這麼荒唐可笑的事情。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趙文是個缺心眼的傢伙。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明自己家裏也不缺錢的，雖然對方答應給趙文一筆很豐厚的酬勞，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出賣自己的良心，對方要他乾的事情屬於什麼性質的，趙文還是清楚的。
五十萬而已。
突然覺得有點可笑。趙文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個猶大，爲了區區三十個金幣，就把耶穌賣了。
頭暈，現在這種暈乎乎的感覺好像越來越明顯了，反正是在吊瓶，光是這麼一瓶鹽水，可以掛一個多小時的。還不如趁着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好好睡一覺。
感覺自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因爲楊玲瓏的病房是VIP病房，裏面除了廚房、衛生間、浴室之外，還有一個小型的房間，剛好就是給陪客住的，所以趙文晚上就睡在這裏了，這幾天他基本上也是天天失眠的。
好幾次楊玲瓏在醫院裏看新聞的時候，看到電視裏放出來關於天成酒業毒酒死人事件，以及後來的事後報道、追蹤報道，楊玲瓏更多關心的是這件事情發展到何種程度了，對天成酒業造成的影響有多大，以後會給天成酒業帶來什麼樣的負面影響。
楊玲瓏看起來很緊張，但是事實上，趙文才是最緊張的那個人。他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死了幾個人，要賠償死者、傷者家屬多少錢上，而是警方把這件事情調查到哪一步了，查出來了多少有價值、有效的線索，哪些人要對這件事情負責人。
說到底，趙文擔心的就是事情會不會敗露，事情要是敗露了會不會查到自己，要是查到自己了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這種事情，趙文能不緊張嗎？
也難爲他還要頂着這些壓力，每天都承受着被楊玲瓏欺負的痛苦，肚子裏有氣心裏憤憤不平，楊玲瓏還能拿他當出氣筒，他趙文拿誰去當出氣筒，沒有，只能在心裏鬱結，久而久之，變成心臟痛是完全有可能的。
其實趙文自己也早就認識到了這一點，只是他自以爲年輕人身體素質好，不用在意這麼多。
在此之前，他也已經
至於警察局那邊，就更好說了，找幾個亡命之徒，讓他們代替去坐牢好了，順便給他們的家人一筆錢打發打發，就是這麼簡單。
這些老闆的回答也是醉的不行。但是事情已經幹出來了，趙文也只能認了。
誰讓自己這麼笨。
沒錯，楊玲瓏是說過自己很笨的，他以前是完全不承認自己笨的，但是他現在，不得不承認。這估計是楊玲瓏說過的話中，唯一沒有騙他的那一句。
但是他明明知道做這件事情會有很大的風險，當初爲什麼還要答應呢？
趙文也是這樣問自己的。
他對自己的解釋就是：因爲天成酒業是李一凡投資的，並且他自己作爲天成酒業的一員，李一凡在天成酒業投入了多少心血，一般性的員工不知道，但是趙文還是知道的，他就是想着，要是把天成酒業弄垮了，最好還是鬧出一點在社會上影響力大一點、影響時間長一點的事情，最好鬧到上級的媒體都來爭相報道了，纔有意思。
把天成酒業弄垮了，李一凡本人在社會上的聲譽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大批量生產出來窖藏的天成酒也會同時被切斷銷路，賣不出去，趙文算過，只要天成酒一天賣不出去，每天就能虧上好幾十萬。如果還要加上員工的工資，這個數目會更大。
況且這還只是保守估計。要是真的去做這件事情，實際效果肯定比預計效果還要可怕。
關鍵是，這件事情一旦鬧大了，搞不好整個天成酒業還會停產，只要一停產，破產也是差不多的事情。即便現在李一凡本人是富起來了，要是天成酒業破產，李一凡重新變回窮光蛋是分分鐘的事情。
這幾家競爭的酒業老闆都對趙文保證的，事成之後，只要趙文自己樂意，他們隨時隨地都歡迎趙文跳槽去他們的企業上班，並且承諾趙文一定會給他安排一個相當不錯的職位。
趙文當時頭腦一熱，而且也因爲楊玲瓏的關係，他和李一凡之間的矛盾鬧得非常大，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後果，而且對方開出來的條件聽起來是那麼得誘人，想都沒多想，趙文就答應了。
他就等着看李一凡債臺高築的樣子，而且在心理想，那種場景一定非常壯觀，自己就袖手旁觀看看笑話了。
說到底，還是一個女人惹的禍！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當時趙文覺得，只要能夠整死李一凡，只要能讓楊玲瓏接受自己，哪怕再有風險，那也值得了。
純粹就是抱着一種僥倖心理。
好在公安局的人查到現在查了整整兩個星期，好像確實沒有查到他頭上。
更奇怪的是，公安局的人經過專業儀器的檢查，發現那些被投毒的天成酒的根本就沒有被開封的痕跡，就連外包裝都是完整無損的。
再加上那些出了問題的天成酒，基本上是八月上旬的三個相近的批次，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犯罪嫌疑人要在那些天成酒中下毒，只能有兩種辦法。
要麼是在灌裝流水線上下毒，那麼就是在空瓶子裏下毒。只有這兩種方法可以保證在瓶子和包裝都完整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讓酒裏帶毒了。
能在這個方面動手腳的，經過排除，就只剩下三類人了。
一類就是負責收購玻璃，加工酒瓶子的人，第二類是負責運輸玻璃酒瓶子的人，這兩類人都可以保證同一個批次或者連續的幾個批次裏生產的玻璃酒瓶子上直接下毒。畢竟，雖然玻璃酒瓶子運送到天成酒業之後還會進行深層洗滌，但是有一些特殊的化學毒劑是洗不掉的。
最後一類就是天成酒灌裝流水線上的工作人員，這種人，只要避開監控，想要在天成酒中下毒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查看天成酒業的監控記錄就非常重要了。
但是警方查了整整三天，甚至把從七月份到八月中旬所有的監控記錄都刻盤帶回去研究了，但是很遺憾，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他們用的可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啊！
所以這個說法最後只能排除掉了。
前兩個猜想，由於牽涉面太廣，暫時還沒有結果。警察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