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讓李一凡和傻根大感意外。李一凡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小偷原本在村民面前什麼都不說，現在到了警察面前就不打自招了。還以爲要嚴刑拷打纔會乖乖投降的呢。這實在太奇怪了。
如果說這是藥物殘留的作用，受了藥物影響的話小偷的意識狀態還是模糊不清的，如何能分辨得了眼前的這五個人是警察，再說，他現在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行爲都還是清醒獨立的，李一凡也沒有對他進行語言和行動上的暗示。這一點實在太奇怪了。
“凡哥，你聽，這個啞巴說話了呢！”傻根發現了小偷在對警察說話，雖然在場的人都能聽到，但是傻根卻顯得尤爲興奮。
他甚至直接走到小偷身旁去了：“哼，你這個小啞巴，怎麼，現在學會說話了，我們的問題還沒問清楚呢，說，你爲什麼要偷偷藏到我家浴室裏去，你看上了我家裏的什麼東西，居然叫你這麼眼紅？！
李一凡這纔想起早上他們用致幻藥催眠這個小偷的時候，雖然小偷已經承認了自己確實是來偷東西的，但是他並未說明是來偷什麼的，再者，他藏在王二麻子家的浴室裏，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具體在王二麻子家裏藏了多久了，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星期。
前不久剛剛在新聞裏看到有一個小偷藏到一戶人家的儲藏室裏，整整一個星期，白天等這戶人家裏的人都出去上班了，就直接打開他們家的冰箱找喫的，甚至躺在他們家的牀上打開電視機看電視，晚上這戶人下班回來了，重新藏到儲藏室裏，第二天照常。一個星期之後才被發現的。
李一凡雖然覺得自己的腦洞開得有點大，但是很明顯，這個可能並不是沒有，王二麻子時不時會出去，到村裏的老年活動室裏打牌、搓麻將，傻根兒就知道打球，王二麻子家的那個婆娘，自從斷了一條胳膊之後就一直覺得無臉見人，整天都躲在樓上的。
哪怕之後十分鐘的時間，只要王二麻子和傻根兒人不在，這個小偷都有可能到王二麻子家的廚房裏找喫的，然後迅速回到他家的浴室裏繼續裝死，只有這個小偷足夠小心，就不會被發現。
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啊。
現在這個小偷算是在警察面前自首嗎，但是自首也不應該是這種方式，畢竟警察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這時候再說就是自己乾的已經爲時晚矣。雖然相比於那些看到警察就跑的人已經好上很多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警察也不會管你是不是主動承認，就算你在警察面前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照樣是要坐牢的。
警察並不會因爲你所謂的誠實兒放過你。所謂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是騙騙這些犯罪嫌疑人而已，只是爲了減少一些他們的心裏牴觸罷了。
畢竟，早上李一凡和傻根兒審問那個小偷時候的錄音，在場的五個警察都是聽到過的，雖然只是錄音，但是從聲音中也能聽出來問的那個人是李一凡，在一邊附和的那個人是傻根，被問的那個人是眼前的這個小偷。
即使錄音只是一段三個人說話的聲音，說話的聲音也是在耳邊轉瞬即逝，甚至沒有視頻那樣有逼真的影像出來，但是這也是一種證據。
不知道那些警察有沒有回想起來剛纔李一凡在王二麻子家裏給他們放的那段錄音，雖然李一凡已經問了不少問題了，但是關鍵性、實質性的問題還是一個都沒問到啊。
不過他也不擔心。
那個穿着黑色便服的警察直接從包裏掏出一副手銬，拷在那個小偷的手上。這樣一來，他的雙手就不能動彈了。
然後又叫了兩個警察直接把這個小偷按在放在這個屋子中間的那把椅子上。
“你，現在就坐下，我們警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那個穿着黑色便服的警察說。
“還問什麼問，我都已經承認是我偷的了，你們還想讓我說什麼，我已經招供了，我就想知道，我這是要判多少刑，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那個小偷說。
“還沒開始坐牢呢，你就先想着放出來了，你這個夢做得不錯啊。”站在胡粉粉身後的那個警察說。
“那個，警察同志，我有一點兒口渴，能不能先給我一口水喝，我現在嘴巴里幹得慌，不然等會兒你們一定問我很多問題要問我，我連口水都沒有了還怎麼回答你們的問題啊，你們也要不了你們想
胡粉粉身後的警察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偷。可是那個穿着黑色便服的警察卻偏偏招呼胡粉粉身後的這個警察去給小偷倒一杯水。
他沒去，那個穿着黑色便服的警察再次對他揮了揮手，他這纔下去，沒有杯子，直接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
“喲，警察同志，太感謝你們了，我真沒想到我們的警察同志居然這麼大方，我是真的沒想到啊，喲，還是農夫山泉的，那麼喝起來應該會有一點兒甜味的吧。”那個小偷看了礦泉水瓶子老半天，還在帶着手銬的手裏拿拿捏捏。
五個警察中唯一的女警生氣了：“你說口渴，都已經拿水給你喝了，你還想怎麼樣？故意不喝，故意拖延時間嗎？我告訴你，我們警察還有別的案子要辦，誰會有閒心把這麼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呢！”
本以爲小偷聽了這話就會乖乖地擰開自己的瓶蓋，結果這個小偷卻說：“警察同志，你們看啊，我現在手裏戴着手銬，我怎麼喝水啊，且不說我根本就擰不開這個礦泉水瓶子，就算我費盡了我喫奶的力氣我也不能把這瓶子送到我嘴裏的！你們說是不是？”
瞬間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一點兒驚愕了。真沒想到這個小偷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哦，那你到底要怎麼樣，你要是不想喝水，我現在就把這個水瓶子收走！”那個女警察說。
小偷看到那個女警生氣了，一臉慍怒的樣子煞是可愛，於是就媚笑着對這個女警說：“警察同志，我看你相貌不錯，要不你幫我擰開，你餵我喝，怎麼樣？我一定會非常感謝你的。”
聽到這話，這個女警察就更加生氣了。“要喝就喝，不喝拉倒！你不想喝是吧，好啊，我直接拿走就是！你也別再妄想着叫我們給你買水喝了，對了，小趙，這瓶礦泉水多少錢啊？”
原來那個站在胡粉粉身後的警察叫做小趙。聽到女警察叫他，他才反應過來：“啊？這瓶水啊，這上面不是都已經寫上去了嗎，全國統一售價兩塊錢，不過我剛纔去這個村裏的雜貨店買水的時候，那個老伯看我穿着一身警察的衣服，硬是把我給他的兩塊錢硬幣塞回到了我的手上。”
這麼說來，這瓶水就是免費的，根本就不需要花錢？哼，算是便宜你了，要不然還要問你要買水錢呢！
女警察臉上完全是一副恨恨的表情，什麼時候這個賤兮兮的小偷，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女警察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實在是目無王法。
但是那個小偷卻很淡定，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科學不合理的地方，他看了那個女警察兩眼，繼續說：“好吧，我差點忘記了，您是警察，我就是個即將坐牢的勞犯，我怎麼能對警察同志說出這樣的話呢，我真是該死啊，實在不好意思，既然您不願意，那就讓這個妹子來吧。”
小偷順手指了指胡粉粉。
“我看這個妹子長得也挺漂亮的，要不，你來幫我擰開這個水瓶子，你餵我喝？”小偷對胡粉粉說。
胡粉粉被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往李一凡和傻根的身邊去靠了靠，一臉的驚恐。
“一凡哥，傻根哥哥，嗚嗚，我不要，我不要去！”胡粉粉哭着說。
“放心，那個小偷就是故意這樣說的，我們當然也不會讓你去啊。”李一凡忙着安慰胡粉粉。
胡粉粉回頭對她身後的那個警察說：“嗚嗚，警察叔叔，嗚嗚，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去！”
這個小偷也真是過分的，欺負女警察不成，現在去欺負胡粉粉一個小姑娘了，真是不要臉。這個名叫小趙的警察在心裏感嘆。
“小妹妹，你放心，警察叔叔很快就會制服這個小偷的，他不會欺負你的。”警察小趙說。
“小妹妹，你快點過來給我擰一下瓶蓋啊，我帶着手銬呢，怎麼開瓶蓋，你記得要餵我喝啊，快點過來，要不然我就要渴死你。警察同志你們也不要哦說我欺負一個小姑娘，雖然我是小偷，我是犯人，但是我也是人啊，人就應該穿衣喫飯喝水。你們說是不是？”小偷把這話說得振振有詞。胡粉粉嚇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在關鍵時刻，傻根兒挺身而出了。“小賊，你要喝水是吧，你說你要喝水啊，行啊，我餵你喝，好不好，我幫你來擰開這個瓶子，這樣可以了吧？”
傻根說完這句話，就在李一凡讚許的目光中走向了眼前的那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