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卦妃天下 >第1911章 父子聯手
    “廣明,那是你母親的劫。”源恩大師睜開眼睛,眼波平靜的看着廣明。

    “師傅,佛因何而生”廣明黑白分明,清亮無比的目光與源恩對視。

    源恩笑了,笑得從容而又讚許:“佛爲普度衆生而生。”

    “何謂衆生”廣明接着問。

    “天地萬物神靈。”

    “母親亦是衆生。”廣明站起身,雙手合十,“弟子爲佛家信徒,當秉承信仰,既知有難,豈可不渡”

    “廣明,佛無親疏。”源恩接着道。

    “佛無親疏,人有,弟子尚不是佛。”廣明誠懇的說道。

    “因而,你須得修。”源恩眼中笑意加深。

    “佛祖見鷹餓而割肉,今弟子曉生母有難,爲修行視而不見,請教師傅,這是修”廣明一板一眼的問。

    “你去吧。”源恩復又閉上了眼睛。

    廣明行了禮,無聲的退到佛殿的大門口,轉過身邁出大門之後他有轉身道:“若徒有親疏,無大是大非,廣明便不是廣明,也不會在此。”

    言罷,廣明小小的身子緩步邁下階梯,他行走間自有風起,僧袍微微飄揚,很快就消失不見。

    源恩在廣明走後,才睜開眼,他笑得極其欣慰而驕傲。

    金子是在半路上遇到廣明,因此節約了一半的時間,原本廣明是憑着感覺,只有大致的方向,有了金子的帶路,自然是更快。

    廣明來的時候,夜搖光正好又開始有了發狂的徵兆,她的喉頭髮出類似於野獸的低頭,彷彿隨時都會被觸怒,而跳起來,將靠近她的生靈撕碎。

    她的腦海裏彷彿有千萬只蟲子在嗡嗡嗡的飛着,讓她想要將頭掰開,將這些蟲子全部釋放出來,但僅有一點本能告訴她不能如此,不能傷害自己,可不傷害自己,她該如何發泄這一種難耐的折磨

    而且蟲子好似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的她發狂發瘋,她已經極力的忍耐,可終究還是忍不住,她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嘶吼,好在元奕將自己的院子設了陣法,否則光是這可怕的聲音爆發出去,就足夠引起整個百舸爭流的人恐慌。

    這一股嘶吼聲將她身體裏積壓忍耐的爆發力全部爆出來,別說一直輕輕抱着她的溫亭湛被震飛,就連距離稍遠的元奕乃至護着白奇的白野,都被這一股力量給撞得連連後退,根本沒有辦法顧忌到溫亭湛。

    眼看着溫亭湛被拋飛到半空之中,這要是砸下來,不死也得半殘。

    就在他墜落的瞬間,一束金色的光芒散開,在溫亭湛砸到地上的前一瞬,將他給拖住,宛如輕柔的春風,將溫亭湛懸浮在半空之中,直到他自己雙腳落地。

    元奕眯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現的一個小人兒,看着還沒有他雙腿高,渾身純淨的力量不但比靈脩還要純淨,更似汪洋大海一般不可估量。

    “啊啊啊啊”夜搖光絲毫不知道她心心念

    唸的孩子來了,她發出了瘋狂暴怒的嘶吼。

    大家就看到廣明分明只是擡了腳,可是下一瞬間他已經到了夜搖光的近前,這個時候夜搖光正好如同猛獸一般面目猙獰的對上廣明,她全黑沒有一絲眼白的雙瞳對上廣明。

    卻越發的暴躁,張開嘴就朝着廣明咬下去。

    “搖搖”溫亭湛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廣明卻紋絲不動,雙手合十,複雜枯澀的梵文從他的嘴裏溢出,那稚嫩的聲音賦予了字眼魔法,聽着恰似吟唱,讓人心生寧和,似乎進入了一個充滿陽光,忍不住閉眼享受的春暖花開世界。

    夜搖光的身子保持着撕咬姿勢僵硬着,如被施了定身術。

    她覺得有清涼的風吹入她的身體,讓她亂糟糟的大腦漸漸的變得舒服起來。似乎那吵鬧折騰她的聲音,漸漸的被這一股涼風吹散,夜搖光不由眯起了依然漆黑一片的雙瞳,進入了享受的狀態。

    就在這時,遠在深海之中侵入夜搖光神識之人頓時目光一冷,他立刻偏西而坐,雙手結印,淺藍色水波一般的力量在他的掌心匯聚。

    隨着他手印周圍越來越多的力量凝聚,氣力的顏色由淺變深之後,夜搖光剛剛得到一點舒適瞬間粉碎,反而是更加暴躁的因子如大海浪濤一般奔涌而來,讓她承受不住想要瞬間將自己大腦給敲碎,若不是她被緊緊的捆住,只怕早已經將自己的腦袋一掌擊爆。

    饒是被緊緊的束縛,夜搖光依然受不住大腦那種千萬只蚊蟲飛舞的折磨,甚至完全掩蓋了她劇烈掙扎而被扎魂繩帶來的劇痛,她整個身體朝着廣明撞了過去。

    廣明依然紋絲不動,他的聲音依然清脆好聽,不急不緩。夜搖光的頭卻在要撞上他的瞬間硬生生的剎住,髮絲都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僧袍,卻還是停了下來。

    兩股力量在夜搖光的上空形成,金色和藍色的光芒交匯,就連溫亭湛這個凡人都能夠看得見,這兩股力量似乎不相伯仲,激烈的碰撞讓夜搖光的大腦一片麻木,已經失去了知覺。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元奕開始擔憂,廣明的身體還太小,他現在消耗的根本不是他自己修煉出來力量,而是身體裏與生俱來的力量。

    偏偏這個時候他們根本幫不上忙

    心思一轉,元奕走到溫亭湛的身旁:“必須讓她自己來,你要想辦法喚醒她的神識,否則只怕要連累你們的骨肉。”

    看了元奕一眼,溫亭湛從身上取出笛子,將之橫在脣邊,那一首飽含着無盡相思與綿綿情意的曲子從他跳動的指尖傾瀉下來。

    是緩歸。

    這首曲子是他母親所作,那時候一家活在鄉村之中。父親總是想要儘可能的讓母親過得好,所以只要農閒亦或是秋季獵物肥美之際,都會深入山林打獵,有時候一去就是三五日,有一次更是連着去了半個月,把母親急的差一點進山去尋。

    後來母親就譜出了這一首曲子。

    曲名取自於: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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