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穿透的一瞬間,夜搖光卻感覺到了這東西雖然如鬼魅一般輕飄飄,但她的的確確是一股力量,一股當真是超越夜搖光所有熟知的力量,非妖魔鬼怪,也非靈魅人。
是一股很薄弱很薄弱,經不起任何觸碰的氣力。夜搖光穿過它的一瞬間,那黑影消失不見,再回首之際,已經什麼都沒有。
秋風的清風輕拂而來,飄旋的葉兒打着旋兒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地面,靜夜無聲,宛如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夜搖光轉身輕輕的敲了吳啓佑的房門。
金子躥了出來:“師傅。”
“裏面可有異樣?”夜搖光低聲詢問,吳啓佑應該沒有被驚動。
金子搖着頭:“沒有,已經熟睡。”
看來這抹黑影是剛剛纔凝聚,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她趕來,但這東西確實存在,只不過現在又雁過無痕,夜搖光完全摸不着頭腦:“你好生守着。”
叮囑完金子之後,夜搖光元神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怎麼了,搖搖?”看着醒神的夜搖光凝眉不語,溫亭湛前關懷的問道。
“太怪異。”夜搖光搖着頭,一臉的不解,“我方纔當真看到吳先生的學生所言的那抹黑影,看着纖細的身形,是女子無疑。但她能夠凝聚成爲形體,讓我們看得見,卻不是靈氣,也不是陰氣,更非人氣和妖魔之氣,是一種我竟然從未遇到的氣息。很是輕淺,宛如水月,鏡花,稍稍一碰消失不見。”
擡手揉了揉夜搖光的眉頭:“好了,既然想不明白,莫在煩惱,我們明日且看。”
點了點頭,夜搖光和溫亭湛榻抱着兩個孩子歇息,一夜到天明。
第二日吳啓佑是神清氣爽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的眉宇間有些喜色:“已經連着三個月每逢十五便目不交睫,昨兒可算是好眠了一夜,還得感謝允禾與弟妹。”
吳啓佑溫亭湛大了二十歲,但兩人以論友,吳啓佑溫亭湛大,便稱兄。
“先生,我昨夜的確在先生的窗看到一抹窈窕的黑影。”夜搖光不想打擾吳啓佑的好心情,但不得不實話實說,看到吳啓佑臉色又恢復凝重,夜搖光接着道,“先生,不知你今日洗漱時,可有在盆看到幻影?”
吳啓佑搖頭,正是因爲今日洗漱之際,沒有在水盆內看到幻影,吳啓佑才如蒙大赦,心情愉悅,還以爲自己已經徹底的擺脫,卻沒有想到只是被夜搖光給驅走,很顯然夜搖光沒有將之擒獲。
“弟妹可知,是何物作祟?”吳啓佑問。
“正是因着不知是何物,所以纔不知從何處下手。”夜搖光苦惱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這類新的事情,明明根本沒有殺傷力不具備攻擊力的東西,夜搖光卻偏偏束手無策。而且它明明出現了,卻來去不留痕跡,夜搖光早修煉的時候,又用神識掃了宅子的每一寸土地,根本沒有任何異樣,還有它消失的太乾淨,彷彿憑空消失。
“弟妹不必困擾,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吳啓佑倒是豁達,衝着夜搖光笑道,“先用早膳。”
用完早膳,夜搖光又用了很多水來試探,但都沒有讓吳啓佑產生幻覺,夜搖光有些氣餒,所以決定和溫亭湛再留一日,看看今晚這黑影會不會來。
“想留下先留下。”溫亭湛也是贊成,既然已經說了要相幫,而夜搖光又確定不是人爲,是的的確確有這麼個東西存在,還是超越夜搖光知識領域外的東西,不說夜搖光想要弄清楚,連溫亭湛也是難得有了一點好心。
至於徐州的事情,明日他們再出發,以夜搖光和金子的速度,也半個時辰的工夫他們能夠到達徐州府。時間,完全來得及。
知道溫亭湛明日是休沐日,吳啓佑也沒有勸着他們離開,親自帶着他們出去遊逛一圈,去的都是吳啓佑尋常常去喜歡的地方,這些地方或多或少都和詩書學問有關,但秀美的風景又不讓夜搖光顯得無聊,可見吳啓佑的用心。
遊玩了一日,在外面用了晚膳才歸家,夜搖光洗漱完將孩子哄睡交給了溫亭湛,這次她不用金子,而是直接元神出竅潛伏在吳啓佑的房外,視線正對着門窗。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不辜負夜搖光的期望,她果然看到了窗戶一抹黑色的纖細身影浮現,這抹身影是由淺變深,不是一瞬間形成,她擡眼看着被月光籠罩的窗戶,看來這東西和鬼一樣也是藉助極陰之氣,但明明她在屋檐貼了符篆,這東西卻不似鬼,一點不懼怕,或者說鎮煞符對它毫無影響,因爲它不是邪煞。
有了昨夜的經驗,夜搖光沒有輕舉妄動,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那一抹黑影,等到它形成不再變化的時候,她將魅魎的夜明珠一扔出去,魅魎瞬間對着它一吸。
竟然沒有吸入,它又瞬間散去!
夜搖光飛掠而出,抓住魅魎:“怎麼回事?”
“這根本不是幽陰之精華,它也許是要藉助極陰之際凝聚,但卻和幽陰之物完全不沾邊,而且我還感覺到它有一點陽氣!”魅魎也是驚詫不已,這明明不是一個人,它卻驚覺到了一點陽氣,這點陽氣太薄弱,若非它是至陰之靈,它根本察覺不到。
“陽氣?”夜搖光瞪大了眼睛,這真是越深入越詭異。
這東西明顯不是活物,試問這世間不是活物的東西怎麼會有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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