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急着拉我出來,那少年識得你”溫亭湛一看到那人的模樣,就擱了茶杯,拉起夜搖光帶着慢條斯理的離開了賭坊。
“見過一面。”溫亭湛頷首,“他是府尹夫人的內侄。”
今天中午用膳的時候,是應天府尹安排,男女眷是分開的,因此夜搖光沒有見過這個少年。既然那少年奪了人家的氣運,只怕自己不會不知情,溫亭湛的夫人是世外高人早已經隨着溫亭湛的顯貴而被傳的神乎其神,這乍然遇見,事情提前暴露,反而不美。
“你是決定管這事兒了”夜搖光詫異的看着溫亭湛,一向是她主動管事,這還是溫亭湛頭一次比她還積極,如果不想管也就不怕提前被對方知曉他們已經暴露。
“今日他可以爲着一場小小的科舉,偷走旁人的氣運,來日他若爲官,也可以爲一己之利不擇手段,禍害百姓。”溫亭湛頷首道,“況且也算是考場舞弊不是麼”
做了賊,考場做了弊,且若他身邊沒有高人,如何能夠知曉梁邴的氣運極佳這樣的人溫亭湛決定不允許他進入官場,尤其是他和夜搖光馬上要離開,能爲蕭士睿做一點姑且做一點吧,也當是他臨別的贈禮。
“哎,阿湛,你說這應天府尹這些年可有用這些招數鋪平他的康莊路。”夜搖光想到更深的可能。
“這就要看看這個做法的人是府尹的人,還是他這位內侄的人。”溫亭湛沒有妄加定論,“你不是見了他一面,可有看出不妥”
“我又不是見一個人就迎上去便看其面相,這也是窺探天機的。”夜搖光聳了聳肩,“若非梁邴是梁成蹊的侄兒,當年阮思思又在妖王的手下替我擋下一掌,梁成蹊我已經無法回報,感覺他身上有衰氣,便想看看他這個侄兒是否個良善之人,若是便給他化解一二,也算是報了恩情,這纔看了他的面相,發現了他被盜走了氣運。”
“是爲夫失言。”儘管妻子也沒有生氣,不過她抱怨了,作爲絕世好夫君的溫亭湛,自然是要立刻賠禮道歉。
“好了,原諒你了。”夜搖光一副我很寬容的模樣,“不過阿湛,那伊大人其實有些怪異。”
“哦,夫人法眼看到了何處妖魔鬼怪”溫亭湛一本正經的貧。
夜搖光白了他一眼:“他住在府衙,府衙那般大,他不恭恭敬敬的把你和柳居晏請到府衙去,而且另闢府宅,安置你們兩,也許是怕你們兩心裏因此不高興,他說是因爲學子赴考,房屋緊張的緣故,這不是前後矛盾而且今兒午宴,他竟然把我們請到了酒樓用膳,雖然他處處挑不出錯,可哪裏
“夫人不說,爲夫這個寬廣不愛計較之人還真沒有覺着不妥。夫人這般一分析,爲夫也覺着他怠慢了爲夫。”溫亭湛煞有介事的點頭。
夜搖光用手肘狠狠的撞了溫亭湛的小腹:“好你個溫亭湛,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小氣愛計較之人咯”
對上妻子兇惡的目光,那一副我等你自圓其說,看你有什麼本事的模樣,讓溫亭湛立刻慎重起來:“搖搖小氣愛計較那也要看時候,若是爲着我之事,搖搖愛我至深,自然是見不得我受半點委屈,因此纔會如此細緻入微,爲夫在此多謝夫人一片深愛之情。”
本來氣到的夜搖光,聽了他這話,真是氣不是不氣又沒有面子,最後在他的胳膊上擰一把,對着呼痛的溫亭湛警告道:“溫亭湛,你就仗着你的才華,你的歪理作吧,總有一日你圓不回來,被我逮到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真是冤枉啊,我說的句句肺腑,哪有歪理”溫亭湛替自己抱屈,旋即目光變得曖昧,湊近夜搖光的耳畔,“至於夫人想要收拾爲夫,隨時隨地都可以,爲夫定會乖乖聽話。”
聽出溫亭湛的意有所指,知道溫亭湛又在調笑自己,夜搖光還沒有動手,溫亭湛就拔腿開跑,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夜搖光也不好一下子消失無蹤的堵溫亭湛,也提起裙襬就追。
兩人你追我趕,一路打打鬧鬧,很快就到了府衙附近,不過是在後門。
“這是哪兒”溫亭湛突然停下來,夜搖光追上來,直覺告訴夜搖光,這是溫亭湛的目的地。
“讓搖搖困惑的地方。”溫亭湛對着府衙揚了揚眉,“這裏我們來過,只不過十五年前走的是前門。”
“府衙”十多年前,那還是柳居晏的地盤,他們夫妻來過一次,這位應天府尹總是讓他們避着府衙,夜搖光覺得這裏面一定有鬼,再加上他那侄兒身上的非比尋常,夜搖光就更加篤定。
擡起頭認真的看了看府衙上方,夜搖光黛眉輕輕一動。
“有眉目了”留心妻子表情的溫亭湛,立刻捕捉到。
“他這府宅內有個轉運大陣。”夜搖光可以看到府宅上空,有着若有似無,很淺淡的一絲一縷的氣運從四面八方,不同的位置涌來
因爲很是輕淺,若是不加倍留心的去捕捉,還不容易看出來。
這樣佈陣的用意不外乎有二:一則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而是想要細水長流,將一點點的運道不着痕跡的增加,不會沾染罪孽,也不會大規模的改變人的命運。
“我還當他無所畏懼呢,原來也還有怕的”梁邴的事情,夜搖光還以爲又是個無法無天的妖修,亦或者直接就是個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