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亭湛面對的這個修煉生靈卻正好是極少知道這個祕密的人之一,夜搖光屠殺墨族的手段太過於凌厲,她沒有親手殺了任何一個人,全部都是脅迫墨族長老昔日門下的弟子一人一劍,每一個長老都是萬劍穿身而死。
不得不說,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對於夜搖光的爆發力很是忌憚。因此當他們夫妻來了江南之後,他和他們鬥智鬥勇,卻從來沒有正面交鋒,一則是因爲他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二則他只希望把他們夫妻趕出江南,從未想過要和他們夫妻魚死破。若非他的事情已經越看越緊迫,這一次也不會出此下策,只可惜溫亭湛他所想的又難對付一些。
他派出去了一個接近大乘期修爲的下屬,竟然沒有將溫亭湛給擒拿下,若非他緊急出手,差一點壞了大事情。是他沒有料到,溫亭湛這麼快擁有一柄絕世之劍。
“殺敵一千,損兵八百,這又是何必?”對面的態度終於軟了下來,“由始至終,我不想與你們夫妻爲敵,更不想與你們夫妻魚死破,我們便不能井水不犯河水麼?”
“能,你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不再過問世俗之事,不迫害世俗之人,我們自然是能夠和平共處。”溫亭湛淡淡的說道。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那聲音夾雜了一點憤怒:“你以爲,我很想留在這世俗麼?骯髒,醜陋,又充滿腐爛之氣的世俗。若是可以,我早離開這裏,我不過也是爲了生存罷了。我想活着,有一片屬於我的天地,能夠讓我們族人生存的地方,爲何你們是連這麼小小一點要求,都不能成全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
“你不是人,你擁有人擁有不了的能力,你若要在世俗生存,你必須放棄這些能力。像個普普通通的人一樣活着。”溫亭湛語氣冷漠,“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也識得一個靈脩,她爲了能夠留在世俗,和心愛之人相守,承受剝離靈根之痛,這是代價。”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那聲音突然拔高,吼出來似乎發現自己失控,冷靜了片刻才接着又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與你這個凡人說這些作何,不是所有靈脩都自由自在,也並非所有生靈留在俗世都是爲了那一點情情愛愛!”
“我知道你不是,搖搖說過若靈脩動情,修爲必然不會如此之高。因而,我和搖搖一直想知道你到底爲何要留在世俗。”溫亭湛並沒有放棄,他希望在他離開之前,將這件事給徹底解決,如果他們雙方能夠兵不見血刃將這件事和平處理,那是最好不過,“你沒有亦或者說是不屑有世俗之人的野心,權欲你並不看在眼裏,但你卻又把手伸向了官場。”
溫亭湛不說話了,他已經知道這場談判宣佈失敗,既然如此便無需再多言。
但對方卻並不想此打住:“怎麼?你似乎很不以爲然?”
“沒有到最後,不知鹿死誰手。”溫亭湛依然平淡自信。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自信心被摧毀的那一瞬間,你是何模樣。”那聲音頗有些期待,“我知道你們夫妻有累世夫妻緣,心靈相契自然是高過常人,再加一點特殊的法寶,想要聯繫很是容易,可你知道你被我關在何處麼?這是我的天水祕境,算是渡劫期真君的神識也滲透不進來。便是你知道,她也尋不到。”
溫亭湛靜靜聽着他的話,不置一詞。
“不過,我會讓她來尋你。”突然,那人話鋒一轉,“你說得對,你們夫妻不好應付,我要在我之事成之前,將你們夫妻關起來,也免得你們夫妻總是擋我的路。”
“你若是殃及凡人,便是囚禁了我們夫妻,也依然還有人管。”溫亭湛淡聲道。
“天真,你當這世間的修煉之人,都與你妻子一般,慈悲之心麼?”說道慈悲兩個字,他咬得極重,語氣之的諷刺之意很是明顯,“若我是等閒修煉生靈,也許還有那麼二三個愣頭愣腦的臭道士願意管一管,可我是那些號稱正統修煉之士唯恐避之不及的靈脩。”
並不是所有人,都和夜搖光一樣堅持着自己覺得對的原則。很明顯這個靈脩從來沒有想過爲禍什麼人,他只是有着屬於自己的目的,爲了這個目的免不了要殃及一些,只要凡是有個度,牽扯到了靈脩,基本其他修煉生靈是不會插手。
並非他們冷漠,而是這世間處處都有不公,他們也不能事事都插手,偶然一兩件爲了明哲保身,視而不見又能如何?
夜搖光的不同在於,她本身的性格已經改不了,且這件事又發生在溫亭湛的管轄之內,任何一個非自然的死傷都影響着他的政績,影響他這麼多年爲官想要造福蒼生,累積功德的目的,而且大魚的手已經深入了朝堂,這也影響着蕭士睿,更加可能會禍及蕭家的江山。
一個元家爲了斬斷護國龍脈已經是虎視眈眈,再來一個是火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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