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卦妃天下 >第608章 單久辭認輸
    不是優柔寡斷,也並非不懂養虎爲患,可是每每看到夜搖光,想到她的堅持,想到她的爲人處世。他害怕自己會一次放縱,從而泥足深陷,成爲一個爲權利奔走的政客。即便她會設身處地的站在他的位置去理解他,他依然會害怕,害怕她越來越乾淨,而他卻越來骯髒……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夜搖光目光灼灼的看着溫亭湛,“湛哥兒,你做得對。”

    “我贊同允禾的做法。”蕭士睿表態,他的語氣很認真。

    聞遊看了看蕭士睿,又看了看溫亭湛,他站起身:“容我想想。”

    說完,聞遊就目光有些茫然的離開。

    “多謝你,士睿。”溫亭湛衝着蕭士睿笑了笑。

    若單單作爲蕭士睿的謀士,他是不合格的,畢竟蕭士睿這樣的信任他,若非蕭士睿將暗衛都交給了他,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查出這一點。單久辭是一個多麼難對付之人,憑着這一次就能夠看出來,這一個天大的把柄,足夠將單家都狠狠打一棒的把柄,他並沒有打算利用,站在蕭士睿謀士的立場,他沒有盡到本職。

    便是蕭士睿因此責難他,他也無從反駁。畢竟他的原則僅僅只是他的原則,他沒有權利強迫蕭士睿也去遵守。

    “不,允禾,你不要對我說謝。”蕭士睿搖了搖頭,“若是在你沒有說那些話之前,你讓我知曉了你放過莫光祖,我或許心裏會有些鬱氣,認爲你並沒有以我爲先。”頓了頓,蕭士睿灑脫一笑,“可我現在卻想明白了,你問蚊子爲何爲官,我再問自己,爲何爲君?是爲了享受那萬人之上的萬丈榮光?是爲了握住君臨天下的生殺大權?我不得不說,都有。可我更想成爲一個明君,但這還是我的私心,和這些相比,還有蕭家的江山,作爲君王的責任。然,我與你又不同,我做不到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幾個叔叔比我更適合帝位,我便退讓,因爲我惜命。可我能夠做到,若有朝一日我榮登九五,我可以不計前嫌,重用任何一個真心爲我蕭家江山,爲天下百姓之人,無論他們今時今日是誰的人。”

    溫亭湛的眼中也閃過動容:“士睿,你,很好。”

    “那是因爲我遇見你們。”

    若非遇見了他們,他不會有今日的局面,更不會有今日的胸襟。

    “好了,你們就不要互相稱讚了。”夜搖光心裏雖然感動,但還是翻了一個白眼,“我就問你們,單久辭接下來會如何做,我們又要如何做?”

    “我們什麼都無需再做,很快單久辭就會把所有的事兒都擺平。”蕭士睿笑的一臉輕鬆,“他是九州第一公子,最恨欠人情,而今允禾給他的這個天大的人情,他偏偏又無法推拒,爲這他也不會再爲難我以及我之人。”

    “若當真如此,單久辭這個人狠辣狡詐歸狠辣狡詐,但也不是那等齷蹉卑劣的小人。”夜搖光揚了揚

    眉。

    單久辭那麼聰明,不會不明白以溫亭湛的爲人手段,這個時候選擇挑明,已經是打算不拿這件事做文章,就一定不會反悔,這是溫亭湛個人的行爲。他若無恥一點,可以想又不是他要溫亭湛放過去,是溫亭湛自己蠢,他依舊可以問心無愧的對蕭士睿的人下狠手。

    “搖搖,他是威國公府長子嫡孫,九州第一公子,這點傲氣和骨氣他還是有。”溫亭湛哭笑不得,夜搖光都把人想得多麼的不堪啊。

    夜搖光聳了聳肩,不能怪她,這些古人迂腐有迂腐的好處,至少人品方面比前世可取之處比較多,當然奇葩無恥的人也不少,比如蚊子的姑父。

    然而,單久辭比夜搖光想得更加的大氣,他第二日便親自將仲堯凡給送來,然後要求單獨見一見溫亭湛。

    仲府的湖心亭建立在小花園之中,二月的桃花已經開始含苞待放,一陣清風吹來,將淡淡的桃花芬芳吹散,兩個風華絕代的男子,立在湖心亭之中,他們面朝柳絮飄飛的碧綠湖面,亭子邊緣的飛紗輕輕的飄揚,一如他們的墨發。

    “這一次是我輸了。”靜默了許久,單久辭才先開口。

    “承讓。”溫亭湛淡聲的迴應了一句。

    “我可否知曉,你是如何這般快就查出這個祕密。”單久辭問。

    莫光祖的夜盲症已經四十餘年,那時候還是他曾祖父當家,曾祖父偏愛繼室所出之子,對二房的子女格外的優待,當時剛剛出仕沒有多久的莫光祖就被發現有了夜盲,曾祖父經不起姑祖母的哀求,選擇了隱瞞下來,他的祖父當時也極力的配合,是因爲知曉自己若沒有一個二房致命的把柄攥在手裏,很難繼承爵位,爲了國公府的大權。他的祖父埋下了這一個禍根,當他知曉之時就無時無刻不想將這個禍根給除去。然而,單家的人越來越鬆散,越來越驕矜,真正有實力的越來越少……

    恰好這個寒門出身的姑祖父是個有本事又捨不得放權之人,有把柄在手又好用,他一直知道這是一柄雙刃劍。爲了不讓之暴露出來,他費了不少心思,這麼多年他自己都快忘了莫光祖這個弱點,卻沒有想到溫亭湛這麼快,這麼輕易的就查了出來。

    “我有一雙天眼,單公子日後可要當心。”溫亭湛似是而非的說道。

    “哈哈哈哈,吃了一次虧,我自然要長記性。”單久辭朗笑,很久之後他沉默才問道,“溫公子,因何如此做?”

    溫亭湛知曉單久辭問的是爲何要這樣輕易的放過這麼一個把柄,他昨日回府之後,站在溫亭湛的立場想了千百個理由都想不明白,他甚至都要懷疑是否溫亭湛只是蒙對了,其實根本沒有證據,但他不會這麼幼稚。二十三年,他第一次徹夜難眠,輾轉反側,因爲他想不明白。

    若是換做是他,他定然會當做天賜良機,一定要將對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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