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前方,一名身材粗壯的法力期修士開口宣佈。
臺下突然鴉雀無聲。
衆弟子眼神呆滯望着葉純陽,又看了看地上口吐白沫如同死狗的陳姓弟子,臉上說不出的驚訝。
還不到一個呼吸,前一刻威風八面的陳姓弟子竟被葉純陽丟出的法器砸暈,這是何等驚人的畫面。
而且他用的還是最低級的下等法器,簡單而粗暴。
一陣陣古怪聲音從臺下衆弟子喉嚨中傳了出來,他們一個個艱難的嚥着唾沫,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些嘲笑、質疑的聲音也在一瞬間停止了。
席位上,幾名仙長面色凝滯,看待葉純陽的目光震驚異常。
以他們的眼力竟也沒看清剛纔究竟發生什麼事,只知道前一刻他們還在閒聊家常,一轉眼陳姓弟子就被擊敗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蘇芩面上閃過一絲疑色。
在她的觀察下,葉純陽始終是那個毫不起眼的四靈根廢材,這突然的轉變實是讓她喫驚萬分。
而在她暗感詫異之時,另一旁的範淼臉色卻不太好看了。原以爲第一場就可以殺一殺明榮的銳氣,怎料竟是這般結果,讓他大感意外。
“沒用的東西”
範淼面色陰沉的哼了一聲,吩咐兩名弟子把陳煜擡下來,而後扭頭看向另一旁的明榮,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明師兄門下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弟子,範某真是看走眼了。”
明榮撇了撇嘴,完全不答對方的話語。
以葉純陽的修爲把他放在煉氣期弟子裏本就如同巨山與螻蟻,一隻手都能拍死一大片,區區陳煜又算得了什麼
“算你狠”
見明榮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範淼心中驚怒,暗罵了一聲後只得吩咐兩名弟子上臺把陳煜擡下來。
“看來還是我太張揚了嗎”
感覺到衆人複雜的目光,葉純陽摸了摸鼻子,他的本意是要低調行事,所謂的比試只要做做樣子就可以了,卻沒想到那陳煜如此不濟,自己連法力都沒有動用,單以一個下等法器就把他砸暈了。
嘆了一聲,他默默地走下臺來坐回原位。
明榮朝他看去一眼,嘿嘿輕笑一聲。雖然葉純陽的獲勝早在意料之中,但能看到範淼喫癟,明榮心裏還是暗感爽利的。
葉純陽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點頭示意後靜默下來。
這時另外兩處臺上也開始了比試,雖然沒有葉純陽一個法器把人砸暈來得震撼,弟子間的鬥法也是異常火熱,臺下歡呼喝彩聲此起彼伏。
不過煉氣期的爭鬥對葉純陽來說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只看一眼就怕目光收回,閉上雙目等待比試結束。
而這場所謂的甄選大會一進行就是足足三日的時間,期間葉純陽又上了幾次臺,結果還是毫無例外的以一個低階法器把對手砸暈,或是以某個低級符籙把對方炸的渾身青煙直冒,那些與他鬥法的弟子均是在微明白髮生什麼事之前就栽倒在地了。
如此一來就出現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情況,與葉純陽對臺的之人越來越高階,而這毫不起眼的弟子卻屢屢擊敗對方,不停的晉級下一輪。
觀望的衆人一時面面相覷,無數次想從葉純陽身上找到答案,可是最終無一所獲。
對此,無論各脈仙長還是門下弟子都震驚不已,看待葉純陽愈發充滿好奇。
葉純陽也沒有理會這些的意思,每場比試完後都安靜的回到原位,不與任何人開口交流。
但這幾日的比試倒是有幾場鬥法吸引他的注意,一是紅瀟,另一個則是那名銀髮青年任星海。
或許是運氣極好的關係,紅瀟每次遇到的對手修爲並不高,數場打鬥下來竟然屢戰屢勝,距離脫穎而出只剩最後一輪。
任星海也是如此,但此人遇到的對手遠比紅瀟更強,卻同樣出手從無敗績。
葉純陽見此心中冷笑不已,那任星海也隱藏了修爲,在這種低級的競爭中獲勝自然毫無懸念。好在進入北極冰池有三個名額,他也不擔心此人會妨礙自己。
“下一場紅瀟、徐飛”
“任星海、馮嶽”
“葉純陽、肖峯”
“勝出的三人將是此次甄選大會靈氣灌頂的三個名額”
又過了數個時辰,當葉純陽神態慵懶的靠在座位上的時候,前方響起了粗壯男子的聲音。葉純陽詫異了一下,原以爲還要再
比試兩場,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決賽,如此也好,他也早已等不及了。
如此想後,葉純陽不禁望了望臺上,一個煉氣八層的削瘦中年滿臉挑釁的向他看來,正是他的對手肖峯,呂傅門下的弟子。
葉純陽心中搖頭,沒有多言一句,在此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上臺。
“葉師弟是吧這幾日你的運氣倒是不錯,與你交手之人全都敗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用的什麼手段”還未站定,葉純陽就聽到削瘦中年的譏笑聲。
葉純陽聞言不禁苦笑,自己便這般不招人待見嗎
他爲這削瘦中年默哀了下,若不是爲了藉助玄寒之氣結丹,他也沒興趣與這些煉氣修士去爭奪這毫無意義的名頭。
“亮出你的法寶吧,若你是憑着運氣走到這一步,在肖某這裏便要終結了。”削瘦中年眼中閃過一抹殘忍,然後徒手一握,發出噼裏啪啦的爆響聲,一顆瑩白色的圓珠從袖中飛出,漂浮在他面前散出屢屢晶瑩的光芒。
此珠一出現,四周的空氣竟然驟降數分,周圍的寒氣也隨之縈繞起來。
“冰屬性功法”
在這珠子上看了數眼,葉純陽目中掠過幾分驚訝,看此人的氣息與法寶均與周圍寒氣融爲一體,修煉的明顯是冰屬性功法,在北極冰池的輔助下,此人的實力可大大提高,難怪他如此自信。
“嘿嘿,此刻你若投降還來得及,否則等到我將你打得狼狽的時候再求饒,那可不太好看的。”削瘦中年連聲低笑,看待葉純陽的目光充滿不屑。
葉純陽也無心與他多說廢話,搖了搖頭後往懷裏一摸,抽出一張半黃不白的符籙來,上面瀰漫着淡淡的烈火氣息。
“烈火符你該不是想以此對付我吧”
看到葉純陽手中的符籙,削瘦中年滯了一下,隨後失聲輕笑起來。
他一眼看出葉純陽這張烈火符是最低級的符籙,對付煉氣三四層的修士還差不多,想以此來與他爲敵,簡直異想天開了。
話沒說完,削瘦中年則又一呆。
因爲葉純陽的動作沒有停下,摸出這張烈火符後又再作出相同的動作,接二連三的從懷裏取出符籙來。
不消多時,手裏已是抓滿了符籙,厚厚的一沓怕不是有數十張之多
不單是削瘦中年,臺下一衆看着他這般舉動也面容呆滯。他們震驚的不是葉純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符籙,而是這些符籙竟然都是最低級
削瘦中年臉上閃過不可思議。
事實上葉純陽手裏的符籙雖然低級,要煉製卻是十分不易的,對方竟然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道來,未免太驚人了
但此位也非常人,在初始的驚訝後很快恢復過來,面露厲色的催運法訣,面前的圓珠頓時光芒大方,陣陣寒氣急劇流轉起來。
臺下修爲稍低的弟子只覺一股天寒地凍的冷意襲來,不由得駭然的倒退數步,同時望着葉純陽的目光多了幾分憐憫。
在北極冰池的加持下,削瘦中年的修爲明顯增強了太多,這冰屬性的法寶也可大大提升,如此強大的實力下,等待葉純陽的只有被碾壓的下場。
“符籙再多也要看在何人手中,你修爲不夠,想以此取勝簡直妄想。”削瘦中年臉上獰笑,話聲未落立即揚手一拍,散發着冰寒氣息的圓珠似疾風電雨般劃過,帶着令人心悸的壓迫直向葉純陽擊了過去。
葉純陽看了看手中數十道低階符籙,葉純陽心中掠過一絲古怪,其實這些低級符籙他不知多少年沒有煉製了,之所以準備瞭如此多是不想在比試中傷人性命。
眼見削瘦中年祭珠而來,葉純陽大搖其頭的嘆了一聲,將這數十張符籙隨手丟出。
削瘦中年面露譏諷。
但忽然情況突變,只見數十張符籙逐一炸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整個擂臺上頓時充斥着一片火光,所到之處盡是赤彤彤的一片。
削瘦中年正驚訝,耳中募然聽到一陣喀嚓嚓的怪響,再一看,頓時睜目欲裂。
他的寒珠法寶竟被符光炸得四分五裂,而那火光猛烈的一卷,竟然迅猛至極的向他捲來。
“啊”的一聲,臺上爆發一道慘叫,接着只見青煙升騰,削瘦中年頭髮豎立,衣衫被炸得焦黑,掙扎幾下後一頭栽倒在地。
“師兄承讓。”
葉純陽微笑的做了一揖。
削瘦中年原本還吊着一口氣,聽這似笑非笑的話語頓時雙腿一蹬,腦袋歪過一旁徹底死活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