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皺着眉頭道。
作爲蒼梧仙宗的太上長老,上古時期與魔界大戰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有關封印神將的地點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聽到無智大師此番話後心中難免有幾分震驚。
“明遠道友所言正是小僧所猜測的。”無智大師話語低沉,“不過小僧擔心的不是古天魔欲釋放出其他神將,而是此魔解除各處封印後的圖謀。”
“大師的意思此魔想聚合所有神將之力重啓域界之門,再次打開魔界通道”
聽得無智大師一番話,紫袍老者和麪具女子也神色變了變。
“不錯。”無智大師點點頭,“十多萬年前魔界就有侵吞人界之心,此次古天魔將情報盜走必定不會只想找到其他神將封印之處如此簡單,小僧只擔心不久的將來,人界將迎來一場大災難。”
三人一致蹙眉不語。
片刻後,明遠道:“若是如此的話,我們也絕不可坐以待斃,那古天魔既然已經知道了其他魔界神將的封印地點,我們大可以在此魔之前先下手爲強,尋到那些封印之處佈下手段,想來以咱們幾個老傢伙的實力,一對一之下還不至於懼怕他們的。”
紫袍老者傅長興和麪具女子白凌仙聞言也暗暗點頭,贊同明遠此提議。
“明遠道友之言確有幾分道理,正常情況下如此做法自無不可,只是三位有所不知,那情報一直被我寺先輩深藏起來,連小僧都不知道具體內容,眼下又被古天魔盜走了,其他神將的封印之處我等也不得而知。”無智大師聞言卻搖了搖頭,面露苦笑。
衆人聽聞此言面色俱是一沉。
“如此說來我們如今是完全處於被動之中了。”明遠陰沉道。
無智大師苦笑點頭。
三人相顧無言,一時沉默起來。
過了許久,無智大師才又開口,道:“眼下除了古天魔本人之外,玄荒山的神將也已破封,情況不利於我等的局面下也只有以不變應外變了,不過此事事關人界安危,切不可走漏任何消息,以免打草驚蛇。”
“大師此話有理,目前最穩妥的辦法唯有以靜制動,可惜自上古時期以後我們人界便無法與靈界取得聯繫,否則就算大戰重演,我也可以向上界求助,請曾經飛昇的人界大能出手鎮壓邪魔。”明遠嘆了一聲,說道。
“說起此事,老夫倒是想起了不久前玄荒山傳出的消息,據說此地有化神修士留下的東西,不知是真是假”就在明遠話落之際,旁邊的傅長興似想起了什麼,若有深意的望着他。
“竟有此事本人怎麼不知道”明遠皺了皺眉,面色如常。
“明遠兄何必裝傻,此事若連你都不知曉,世上更無人知道了,據老夫所知,貴派的墨仙子可是唯一一個能在玄荒山中來去自如之人了,而且當時是她首先發現的化神修士洞府,眼下大敵當前,明遠兄若是知道什麼不妨與我等透露一二,說不定還能成爲抵擋魔界神將的關鍵。”傅長興雙眼微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無智大師和白凌仙一致望來,目中各有神色。
化神修士的消息對他們這些元嬰後期的老怪物來說是無價之物,便是無智大師這等四大皆空的佛門修士也難以保持淡定,而且有關玄荒山一事他們也聽說了不少,從墨如煙當時異於旁人的行爲來看,蒼梧仙宗必定知道某些隱祕的。
明遠沉默着,臉色有些陰沉。
半晌後,他面無表情的擡了擡頭,道:“既然諸位都已知道,那本人也不瞞你們,在此之前我的確知道一些消息,那玄荒山其實是當年荒蕪子前輩的洞府,傳言此位前輩飛昇之前在洞府中留下了些寶物,但具體是何物無人知曉,我曾讓如煙探查此事,但最終毫無結果,所謂寶物估計也只是傳聞罷了。”
“真是如此明遠兄不會是已經得到了寶物想獨自研究進階化神之道吧”傅長興嘴裏說着陰陽怪氣的話語,明顯一副不信的樣子。
明遠臉色一沉,道:“傅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若我得了寶物還會在此與你廢話嗎”
“明遠兄不必動怒,在下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不過化神修士留下之物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若真有什麼線索,還望明遠
“不勞閣下提醒”明遠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冷冷道。
“玄荒山之事小僧也聽無心師弟說起過了,此處雖是荒蕪子前輩的洞府,但確實沒有什麼有關化神飛昇的寶物的,眼下大敵當前,二位道友切莫爲此小事傷了和氣纔好。”無智大師唸了一口佛號,笑眯眯的當起了和事佬。
眼前這兩位都是人界舉足輕重的人物,若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恐怕整個人界都都會迎來一場大地震,在這節骨眼上萬萬不可有此等事情發生的。
兩人也都是深明大義之人,聽了無智大師此言倒也沒有繼續糾纏,各自沉默下來。
“諸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若是沒有的話,妾身宗內另有要事處理,就此告辭了。”
過了許久,場中響起一道悅耳的聲音,正是那位帶着神祕面具的白凌仙開了口。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只在一旁靜靜聽着,眼下已有了離去之心。
“今日請三位道友前來便是爲了告知諸位古天魔將情報盜走之事,如今既已有了結果自然再無其他事了,白仙子請便。”
無智大師雙掌合十,笑了笑起身道:“接下來小僧也會通知法華寺,讓他們多多留心魔界神將封印之事,也希望三位道友在知道任何消息時能及時互相告知。”
“大師放心,我等是各派坐鎮之人,守護人界責無旁貸,我等也不想門人子嗣被魔界屠戮。”
明遠和傅長興也沒有多留的意思,一語落罷後相繼起身告辭。
無智大師點了點頭,默然相送。
三人隨即出了寶寺,明遠腳下雲氣閃爍,一個呼吸之間不見了蹤影,直接凌空虛渡而去了。傅長興頓了頓後也正想一道離開,這時卻忽然面露奇色,望向旁邊一個優雅的身影。
只見她蓮步輕移,緩緩踏上一頭靈禽後背,若無其事的盤坐下來。
“怎麼,以仙子的修爲出行竟還需靈寵代步麼”傅長興眼露古怪。
這乘騎靈禽的身影正是白凌仙,按理說到了他們這等境界,一念之間即可遁出千里之遙,甚少依賴靈禽寶物這等外力了,白凌仙此舉難免讓傅長興好奇。
“妾身素來聽聞傅道友愛管閒事,看來所言非虛,現如今竟對妾身的衣食住行也感興趣了麼”白凌仙面具下看不出是何表情,只淡淡望了一眼傅長興,嘴上卻絲毫不留情面的樣子。
“嘿嘿,仙子這是哪裏話,老夫不過是閉關日子久了,是以喜歡研究一些奇聞趣事尋開心罷了,仙子如何自然是仙子的自由,老夫只是一時好奇而已。”傅長興絲毫不顯尷尬,反而笑着打了個哈哈。
白凌仙眼中漠無表情,收回目光後一拍身下靈禽,二話不說的揚長而去。
望着此女遠去的背影,傅長興笑容緩緩收斂,眼中多了幾分陰沉之色,但最後沒有再多逗留,同樣腳下光華一閃後遠離小雷音寺徹底消失無蹤。
分別離去的二人並不知道,就在他們遁去不久,距離小雷音寺約三千里處的某個山頂石屋之中,一道光虹驟然出現,在空中停頓一瞬後向屋中落去。
屋門應聲而開,裏面走出一個人影,一身清爽道衣,身姿曼妙,看那熟悉的面孔竟是墨如煙。
“參見師兄。”見到來人,墨如煙急忙施禮。
“師妹請起。”空中遁光一斂,顯出明遠的身影。
“師兄不是應無智大師的傳訊,前往小雷音寺聚議去了麼,怎如此快就回來了。”墨如煙依言起身,眸光微掃四周後面露奇色的道。
“此事且不提,爲兄讓你在此等候另有事情問你。”明遠擺了擺手,並沒有多提聚議的內容,而是目光深邃的望着墨如煙。
“師兄有何吩咐,如煙必定不負使命。”墨如煙正容道。
明遠點了點頭,一邊擡步走進屋中,一邊開口:“記得你曾說過那名被乾戌門和血魔宗追殺的葉姓修士自半年前玄荒山一行之後也跟着失蹤了,爲兄想讓你把他找出來。”
墨如煙一怔,道:“師兄難道懷疑”
“此事尚不確定,不過若真如爲兄所猜測那般,此人絕不可落在其他門派手裏,所以無論如何你必須要先找到他。”明遠腳步頓了頓,回首道了一語後又繼續前行,身形很快隱入石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