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除了給我這老鬼頭惹麻煩,你還會什麼?你就不能消停點?”電話裏頭師父劈頭蓋臉的怒罵震得纖羅耳朵疼。
“師父,我這不也是爲民造福嗎?”纖羅典着臉討好。
“造!造!造!你別給我惹禍就謝天謝地了!我說過,你不同於你的那些師兄,不可以……”
“師父,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我改天看你哈,就這樣,拜拜。”纖羅連忙打斷師父話,快說了一通話,不理會那邊的叫罵聲,趕緊把電話掛了,還不忘鬆了一口氣般抹了抹額頭的汗。
而另一邊的師父見纖羅又掛電話了,直氣得吹鬍子瞪眼,連連大罵這丫頭不上道,直把纖羅唯一的小師弟嚇得大氣不敢喘,心裏暗暗讚賞纖羅這個師姐夠膽氣。
“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這麼怕你師父。”纖羅正在抹冷汗,張元在她背後說了句調儻的話。
“你師父很生氣?”
纖羅撇撇嘴,把手機塞回兜裏,臉上有幾分無奈,道:“師父不讓我碰有關冥界的事,可是,我天生就開了天眼,這些事哪能容我置身事外?”
“你師父爲什麼不讓你碰冥界的事?”
“因爲我命格奇特,骨骼驚奇,天降大恩,是個不世之才。他老人家覺得屈尊當個神婆,委屈了我。”纖羅笑着打馬虎眼。
張元一愣,知道是纖羅不願意多說,也沒再追問。各自藏了心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說笑着回了辦公室。
但在兩人都沒看到的地方,阿俊揹着揹包路過警局,看着纖羅的笑臉,瞳孔深沉幽黯。
纖羅纔剛踏進辦公室,眼睛一晃,便被一個年輕的男子猛地衝上拉住胳膊。纖羅莫名其妙看着那人,那人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救命啊!纖羅同學救命啊!”
“你一定要救我!”
“不然我就死定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我收到死亡信息了……你要救我啊……”
“我不想死……”
…………
那人已經語無倫次,纖羅心被猛擊了一下,抓住那男子的手,不確定道:“你說什麼?”
“我收到死亡信息了!”那人一急,生怕纖羅不相信,顫着手在身上胡亂翻了一把,把手機找出來,把死亡信息遞給纖羅看。
纖羅接過手機一看,馬上就認出照片裏的那個老太太就是今早的死者。看到信息的接收時間,纖羅心中有一股無力感,纔剛死了人,咒術馬上就對準下一個人,快得她有點難以招架。
張元拉過年輕男子,把他按在椅子上坐着,安撫道:“你先不要緊張。告訴我們生了什麼事,這樣我們才能幫你。”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但是男子顯然已經陷入慌張之中,除了嚷嚷自己不想死之類的話,全然沒有半分冷靜的樣子。
張元安撫了好半響,見沒有多大作用,只好叫小陳把醫療部的同事叫來,給男子打了少量的鎮靜劑,男子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讓男子休息了一會,張元才又開始問男子話。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是不是跟纖羅同一個學校?你什麼時候收到死亡信息?最近有做什麼什麼特別的事嗎?”
“我叫李新貴,我是西區本地人,跟纖羅同學是一個學校的。死亡信息……是我今早收到的……嗚嗚……我不想死……我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最近一直都呆在學校,沒去什麼遠的地方……”
說着,李新貴趴在椅背上又大哭了起來,嗷嗷的哭聲讓不少路過的警員都忍不住看一眼。金紅進來聽說了事情,細聲安慰這個大男孩。
被他哭得心煩,張元轉而對想着事情的纖羅道:“你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嗎?”
纖羅微愣,斷了思路,看了張元一眼,臉上閃過矛盾糾結,沒有回答張元的話。
“怎麼了?”張元現纖羅的異狀,“你沒辦法嗎?”
“我……”纖羅看了李新貴一眼,重重閉上雙眸,無力道,“我,不能救他!”
纖羅話驚四座,張元等人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糾結的臉,而李新貴哭紅的眼睛都是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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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的人逐漸被找到,原本因死亡信息案籠上陰雲的警局,總算多了幾分喜氣,然而,張元辦公室裏氣氛依舊沉重。
李新貴的父母已收穫消息,從西區的鄰市趕了過來,現在正在審訊室陪着李新貴。
纖羅坐在靠窗的位子,面無表情看着面前幾個嚴陣以待的人,眼中帶着疲憊。
“我再說一次,我不能救他。”
“理由。”張元緊盯纖羅的臉,不錯過一絲一毫變化。
纖羅嘆息,又是這樣的對白,可她該怎麼說?說了,泄了因果,她會遭報應。不說,她是見死不救,張元幾人勢必要討個緣由。
費力斟酌了一番,纖羅道:“你們可還記得,我有三不管。”
“一不管大奸大惡之人,二不管輪迴罪人,三不管自招麻煩之人。”張元複述纖羅那天的話。“道教除魔術位數百家之,曾一度被靈能力者奉爲教。後因道術氾濫亂了因果,所以冥界與道家定下三不管法則,爲的就是束防道家禍亂冥道。我是道家正統弟子,統習道術與陰陽術,所以,不管是於情於法,我都不能救他。”
“那他是大奸大惡還是什麼輪迴罪人?”一道女聲冷嘲,“龍纖羅,李新貴是什麼人我最清楚。認識他的人都不會說他一個差字!他爲人也很孝順,你那破三不管他犯着哪條了?”
一沓傳單迎面衝纖羅撒開,那些傳單正是纖羅不正常現象研究社的介紹傳單,上面列舉了她的三不管。
纖羅一臉詫異看着怒火中燒的女孩,女孩化了濃妝的秀臉因怒火而猙獰,而這個女孩正是昨晚那個胖子的女伴。
“小姐,這裏是警局,不能亂闖!”追上來的警員連忙拉住女孩,把她往外扯。
“你放開我!”女孩一腳把警員踹開,對着纖羅怒吼:“你倒是說出個所以然來啊!你昨晚不是很厲害嗎?嘩嘩幾下就收拾了那個女鬼,怎麼現在就見死不救了?你說他犯着你傳單上的哪條三不管了?你說啊!”
說着,女孩抓起一張傳單揉成團,“啪”的一聲砸在纖羅臉上。纖羅沒有理會女孩,只是目光平靜地看着站在門口的一家三口,還有一臉祈求看着她的局長。
“你自己說吧。”纖羅直視李新貴,清澈的鳳眸仿若看透了李新貴。
“阿貴。”女孩撲過去抱住李新貴,“你沒事吧?聽說你收到死亡信息,我都嚇死了。”
李新貴臉色蒼白,有點僵硬地對女孩扯出一絲笑意,道:“美韻,你回去吧。”
“可是……”
“你幫不了我的,我確實罪有應得。”李新貴撇過頭不看美韻。
“阿貴……”美韻美目圓睜,理解不了那句罪有應得。
“纖羅同學,”李新貴母親上前幾步拉住纖羅的手,哭道:“新仔害死過人,身上背了血債,今天碰到這事我們也認了!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兒子死啊!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