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洋洋灑灑而落,略有積雪的晾穀場隱約可見擺放了一塊青黑色的巨大石板,石板是半徑五米的大圓,上面刻着陣法圖騰,圖騰的紋路已被白雪掩埋。瘋女人穿着民警帶來的新衣,惶惶不安坐在大圓中心,儘管穿得保暖,但單薄的身軀卻不停打顫,渾濁的眼眸裏滿是驚慌無措。
“傅老大,一切就緒。”
一名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小跑過來,向傅珈藍恭敬報告。男子中等身高,年齡約莫二十三四,很瘦,長相清秀,身後揹着一把桃木劍。男子是國家隊的人。
“那便開始吧。”傅珈藍微頷,回頭看着飄雪中的纖羅,無聲下達着指令。
收到傅珈藍眼神裏傳達的意思,纖羅眼中閃過哀色,呼出的熱氣冒着白煙把長長的睫毛染上一層白霜,眸子微微有淚水流轉。深吸一口氣,纖羅低頭把眼中的淚水咽回去,倏地拔出鞘中的銀劍,堅定走向瘋女人。
明黃嬌小的身影帶着義無反顧在雪地中移動,顯眼的很,牽動着立在原地的人。
眼看着纖羅執劍而走,涉雪跨進那個巨大的石板,在茫茫大雪裏和瘋女人對視。龔媚媚和千月紅瞧見雪地的石板,很快就明白了傅珈藍的意圖,凍得通紅小臉刷地煞白。
“解釋。”龔媚媚看着傅珈藍平靜的俊臉,妖豔的眸中已經積有淚光。
“鬼嬰長於陰陽調和之地,靈脈沒有她的本體,那麼鬼嬰的本體很可能就在她體內。”傅珈藍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忍下心中泛起的悲涼,龔媚媚吸吸鼻子,勉強自己擠出一絲譏笑,道:“我覺得荒謬。”
“人體本就是陰陽調和之所,她常年受男人侵犯,男人的精氣足夠她供養鬼嬰。等靈脈異變一成,鬼嬰便可借氣脈混亂出世。”
傅珈藍語氣平幅得很,顯得的冷酷,臉上表情平靜淡然,刺得兩女心中難受,第一次,兩人竟轉過身去,不想看見那張俊美的臉。
一想到鬼嬰本體在瘋女人體內,龔媚媚和千月紅的心就一抽,就如心臟被人捏住了一樣。鬼嬰本體是丫丫的屍骨,若是本體在瘋女人體內,那麼就是說,瘋女人吃了丫丫的屍骨。
是什麼樣的苦恨,竟讓這個女人啃食掉自己的女兒?是多大的痛苦才讓她瘋狂到喫掉已死的女兒?她的苦她的痛,她們不懂,可她們很難過。
瘋女人可能曾經幹過什麼天理不容的事,纔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可她真得十惡不赦到活該喫掉自己的女兒嗎?她是有多壞才落得這個下場?她若真壞成這樣,那又爲什麼會被村民欺辱至此?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老天的殘忍,是上天對他們靈能者的不容?
鬼嬰本體在瘋女人體內,今早傅珈藍就告訴了張元,起初他也接受不了,可奈何傅珈藍的推理確實矛頭直指瘋女人。
 鬼嬰是違逆天地法則而生的怪物,換句話說就是反輪迴反人類的暴力分子,有道行有實力,靠獵殺奪去生靈的精血爲生,它活着,其他生靈就別想活着。
察覺到來自於纖羅的威脅,瘋女人害怕地縮成一團,死死捂住臉躲避纖羅的視線。儘管纖羅的眼裏滿是悲天憫人,但那並不能改變她接下來的命運。
掐指算了算,此刻太陽已經在最正中的位置,正是陣法最佳啓動的時機。纖羅沒有再耽擱,催動靈力解開體內的封印,把壓制的靈力釋放出來,開啓石板上的陣法。
壓抑着的靈力一被釋放,依舊颳起一陣強大的魂風,把掩蓋住石板的積雪呼啦啦颳起,將上面的陣法圖騰盡現眼前。
“天元五曲破脈陣!”認出了石板上的圖騰,張天師下意識驚呼出聲,睜大雙眼盯住這個聞名的祕術,“爲什麼它的陣法圖騰會在這?”
“那幾塊石板是珈藍昨天吩咐人送來的,今天早上纔到。”張元解釋石板來由,並不知道這個陣法的奧妙。
“想要不傷人,卻想破掉她身體裏鬼嬰本體的命盤,也只有天元陣能辦到。”龔媚媚冷哼一聲,盯着傅珈藍直挺的背影,道,“丫丫什麼都沒做,卻要被破掉命盤,三世不得輪迴,十世不得善終,老大,我們真的非得這麼做嗎?”
“要麼破命盤,要麼下地獄。前者死得有尊嚴。”傅珈藍的聲音有些許冷冽。
“術法是人研究出來的!我們爲何偏偏選擇最極端的方式?”龔媚媚質問。除靈伏魔手段萬千,並不是全部都得死磕到底。
“魂飛魄散纔是最極端,這已是最好的做法。還是說,你想用新術法?”,傅珈藍冷笑,“你要用多長時間來研製新術法?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亦或者說,你想用你的憐惜不忍感化她?”
傅珈藍一言戳破龔媚媚的自我催眠,“她是鬼嬰,是沒有入過輪迴的怪物,最起碼有百年以上的道行,對她而言你只是一個小毛孩,別自不量力。”
“那你爲什麼瞞着我們!”龔媚媚幾乎是吼出來的,美豔的臉染上怒火,雙眼紅。
然而對於龔媚媚的憤怒,傅珈藍卻不爲所動,依舊雲淡風輕道:“這一次你們太悲憫。靈能者,除魔衛道爲己任,但絕不能悲天憫人。你師父沒教你嗎?”
傅珈藍的話可以說是帶有諷刺的,但龔媚媚卻也被反駁得啞口無言。世間誰人不可憐?誰人不苦?他們靈能者除靈伏魔,哪能個個都去探究該不該死,該怎麼死?他們的職責只是保證這些妖物不能活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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