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妥當後,他擡頭望了一眼。
上方的洞口離他足有百丈高度,以縮地入微訣在他現在的武罡狀態下,完全可以一次移動上去,但那會讓他直接暴露在洞口,並不理智。
稍一考慮,他仍決定採用上次的辦法,逐步而上,遂縱身而起,躍高十多丈,將坤元劍插在壁上,然後再借力向上竄去。
幾次之後,他已到了洞口下方,陳楓沒有急着上去,就那麼懸在洞口下,悄悄探頭朝內看去,不由一愣。
洞內那金銀珠寶所成的小丘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洞極爲細小的七彩碎片,陳楓一眼便看出,那些都是金銀珠寶被強大力量撕碎後所成!
一場大戰,把七彩雷夔龍所珍藏的寶貝,全給毀了!
而且,陳楓還能感覺到洞內有着一股股奇異的力量殘餘在翻滾,除了雷、風兩種屬性外,連金、木、水、火、土等屬性的力量感也存在着。這些力量屬性,並不屬於交戰三者中的任一方,很有可能是原本被七彩雷夔龍收藏在這裏的強大寶器被毀所致。
陳楓目光不斷在洞內掃過,在一眼可見的範圍內並沒有七彩雷夔龍的蹤影。剩下只有幾個目光不及的地方,但如果有七彩雷夔龍那巨大的龍軀在這,那幾處不可能藏得住。
他不禁皺眉,翻身爬了上去。
七彩雷夔龍不在這裏,那他就沒有辦法混水摸魚,只好藉助地形來一場浴血苦戰了!
就在這時,一聲冷冷冰語,忽地從洞內傳出來:“進來!”
正準備離開的陳楓渾身劇震,幾乎想要全力施展縮地入微逃離!
是那絕色女子的聲音!
七彩雷夔龍雖然不在這裏,但她竟然留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裏沒有七彩雷夔龍,也沒有金翅大鵬,但她卻在這裏!
怎麼辦?
看樣子她似乎是藏身在洞內深處,在他目光不及之處。如果不聽她的話,直接逃走,萬一她大怒之下出重手,再殺他一次,他可沒把握這次仍能避得過死劫!
然而乖乖進去,會發生什麼?
陳楓心念電轉,猛地一咬牙,解除一身武罡,挺胸昂然,走入洞中。
那絕色女子至少也是先天級別的修爲,他就算用上全力,也沒有機會在她面前逃脫,與其帶着敵意戒備而入,還不如賭一賭,賭她現在已經清楚他並非七彩雷夔龍的同夥,不會對他下手。
畢竟之前,她曾爲他擋過一擊,可見她並非那種固執己見的人,或許已經改變了看法。
深入洞中數十丈後,陳楓終於看到了那絕色女子,正靠坐在山洞最裏面的洞壁下,眼神古怪地向他看來。
陳楓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走到離她五丈許處,施禮道:“晚輩林武,見過前輩。”不知對方意圖之前,他還是決定用假名應付。
“你已逃走,爲何又回來?”那絕色女子冷冷道。
“晚輩……”陳楓稍一猶豫,念頭飛快轉動,但最終仍決定據實相告,“被人追殺,不得已逃到這裏,想藉這裏的地勢逃生。”
“追殺?”絕色女子微露意外之色,“你修爲雖然不高,但能在我一擊之下不死,可見實力不低,西疆沒幾人有資格追殺你,外面來的是誰?”
“是假借疆神名義創教、爲非作歹的疆神教之人,名字我還不知道,但他有馭雷之能,身懷雷元之力,應該是疆神教長老級別的人物。”陳楓見她似沒有惡意,立刻將司空殞的身份奉上。
“這人我沒聽說過,想來疆神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教派。”絕色女子淡淡地道,“我在這裏有事,你立刻離……噢!”
驀地一聲輕哼,雙眉微微蹙起,露出少許痛苦之色。
陳楓一愣。
看她這神情,似乎身上有些不適?
一念忽然閃過。
難道她受傷了?
但從表面看來,她身上並沒有任何異常,衣衫上連血也沒染半滴,看不出是否受傷。
過了片刻,絕色女子始恢復了正常神情,冷冷道:“看夠了嗎?離開!”
陳楓心念電轉,決斷已下,試探道:“前輩,你似乎有傷?”
與其現在出去,不如賭一賭,反正出去和司空殞一戰,他的勝算也超不過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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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哪知道這話一出,那絕色女子倏然間眼神轉厲,森然道:“虛言試探,其心不善,那就不用再離開這了!”身上衣衫,竟無風自飄,一股龐然氣勢,一下子狂涌而出!
陳楓登時被對方氣勢裹了個結實,不由心中大駭,幾乎便想立刻進入武罡狀態。
這女子要殺他!
但這是問題,只是探問一句,沒這麼大罪吧!
幸好就在這時,那女子猛地一聲低聲痛哼,雙眉深深蹙起,左手輕輕按到胸前,露出滿面痛苦之色,剛剛透出的駭人氣勢瞬間消失無蹤。
陳楓登時鬆了口氣,再看她這模樣,再無疑問。
她不但有傷,而且是重傷,甚至嚴重到必須靠着洞壁,纔不致摔倒!
難怪她這麼警惕,動輒要殺他,皆因傷得太重,所以戒心比平時更強,否則以她的修爲,何懼陳楓,又豈會這麼急着趕他走?
他正沉吟,考慮是否立刻離開,忽地體內雷元竟爾躁動起來。他不禁一怔,看着五丈外的絕色女子,一道靈光突然閃過,頓時脫口道:“原來你吸收了七彩雷夔龍的雷靈!”
那絕色女子嬌軀微顫,擡眸看他:“你怎會知道?”
陳楓差點語塞,難道要把自己底牌給暴露,告訴她自己擁有雷元,感應到了她體內涌動的強大雷電力量?他一轉念,立刻道:“前輩修爲驚天,現在顯然是有傷在身,能讓你傷到連站也站不起來,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七彩雷夔龍的雷靈被你吸收,但你卻無法將它壓制住。”
“哼,誰說我站不起來?”那絕色女子冷哼道,說着竟然一提身,飄然而起,只是後背仍靠着洞壁。
“前輩,有傷在身,請不要亂動。”陳楓原本小吃了一驚,但看她仍然靠着洞壁,立時明白她只是不忿他的話把她說得太窩囊,所以才逞強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