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極暖的,還帶着柚子葉的清香。

    有丫頭用陶罐舀起池子裏的水勻勻的撒在她的肩頭,因爲這身子挺髒,丫頭們沒讓她泡一會兒便拿着皁角在她的皮膚上揉搓了起來,選的毛巾也是粗布的,這樣就是搓也是能搓下一層皮的,還怕洗不乾淨。

    林惜文身上有傷,皁角的泡沫滲在傷口上灼熱的疼,丫頭們的手勁兒一點也不輕,替她揉頭髮的姑娘更是扯掉了她不少髮絲,林惜文喫痛的眼淚幾乎掉下來,最後出來的時候,她渾身上下都是紅的,像一隻蝦子。

    丫頭們不管,徑直給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送了出去。

    門外有個女官模樣的人見了林惜文,略微的點了下頭:“還算乾淨,走吧,爺等着呢。”

    林惜文知道她們口中的爺指的便是宇文珏了。

    跟在這女官的身後一路走過,轉了幾個彎,來到一個頗大的院落,林惜文擡頭,這朝代的字有點像漢書,她看不懂那門口的匾額上寫了什麼。進去後,看到院牆的邊上種了一排的翠竹,空氣裏有股淡淡的杏花酒香氣,一張古琴,就放在翠竹下的竹案上,根根銀絲,邀月舞光,如述這錦瑟的年華。

    在院子中央,女官停下腳步,轉頭交代她:“在此等着,不要亂動。”

    林惜文還未出聲回答,就聽到屋內有些許動靜,門吱呀一聲,宇文珏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也似剛沐浴過的樣子,身上裹了一件飄逸的長衫,近乎天際的水色。銀色的腰帶自中間一攔,顯得身形格外的修長,遠望其容,猶如朦朧煙春裏綻放的一樹清麗夜櫻,唯有月光牽縈。

    若細看,他白皙的兩頰,已染上的微微的嫣紅。

    只是那雙眸子,依然清明,蘊含光華。

    宇文珏看着林惜文,微笑的向她招手:“過來。”

    林惜文看了眼那女官,她早已退至一旁恭敬的彎着身,眼睛都不敢擡的。

    她只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可到上石階的時候才發現,石階上還跪了個人,跪姿僵硬,顯然是跪了好半天的。

    “看什麼,還不快些過來。”

    宇文珏見林惜文離他兩步停了下來,笑嘻嘻的又對她再招了招手。

    林惜文擡步拾階而上,再離他有兩步遠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宇文珏低聲一笑,撈過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林惜文睜大了眼睛,正好對上他戲謔的笑:“要鬆開?”

    作勢,就要把她摔下去。

    林惜文不由驚呼一聲,連忙抓住了他的衣襟,卻紅了臉。

    她是被宇文珏抱着進去的,房間裏的空氣隱隱的帶着芬芳,銅鼎裏的氣味讓人舒適、安神。

    連身下的被褥都是鬆鬆的,軟軟的,趴在上面,就像是站在如雲的棉絮上一般,隔着芙蓉帳,林惜文的一隻手搭在外面,帳外,一位老者正在替她切脈。

    不消片刻,那老者的手便離開了她的手腕,轉身對坐在不遠處的男子俯首作揖,壓低聲音不知說了些什麼。

    宇文珏面不改色的朝他揮一揮手,他便躬身告退了,輕微的關門聲還未落盡,便又有人推門進來。

    宇文珏微微偏頭,什麼都沒有說,林惜文便聽到悉悉索索的下跪聲:“請爺的安,藥都備齊了。”

    然後便聽到屬於那個男人特有的天籟般的嗓音,似是心情愉悅的樣子,說話聲音都隱隱的帶着笑。

    “起來吧,東西放下,再去備些喫食。”

    “是。”

    門又被關上了,林惜文的心突的一縮,一隻白色的靴子率先從那掀開一角的簾子闖入她的眼簾。

    隨後,那道水色的纖長身影便直突突的來到她的眼前,林惜文微微的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而他,彷彿坐在她的身邊是多麼自然的事,於是,他就挨的她那麼近的坐在塌上,打量着她。

    “惜文,要把衣服脫了。”

    宇文珏突然道。

    林惜文猛的擡頭,對上他略帶笑意的眸。

    宇文珏擡手,修長的指尖把玩着一隻精巧的白玉瓷瓶,笑道:“傷口總要上藥的,本王幫你。”

    林惜文滿臉通紅,宇文珏搖搖頭,自己動手要去掀她的衣襟。

    幾乎出於直覺般的,林惜文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宇文珏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林惜文捉着她的那雙手,突然笑了,這笑容,像春風中的桃花那般動人。

    “乖,聽話讓本王看看。”

    林惜文喉頭艱難的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口,他眼神中的不容置疑讓她必須服從她的命令,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鬆開他的手然後乖乖的趴好,感覺他慢慢掀開他的衣衫拉下裹褲,讓整個身體赤.裸.裸的在他眼前。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