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本宮要休夫 >第六十九章 江玉珩
    江家?

    林惜文原本以爲這個江家可能是祈夢內大富大貴之人家,可如今看來——

    昨夜大雨滂沱,城中道路坑坑窪窪,極不好走,車輪不時陷入泥中,幾番周折,等到江家時,衆人腳上全都沾滿了泥漿。

    這一路走來,祈夢雖不及安州那樣富貴,可看情況也算是富庶之地,怎麼偏偏就這條街道讓人覺得……貧困呢。

    而這江家,從外面看,既不是官宦人家,也不是富商門第,甚至,與別的地方比較起來有些寒磣了。爲什麼宇文珏會選擇留宿江家?

    門前。

    一人站在列隊陣前,見馬車緩緩停住,便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道:“祈夢江玉珩恭迎煜王大駕。”

    夜空漸漸陰沉,囚車前的男子頭一擡,眉一揚,便像是有一道光落到了他臉上,彈指剎那,雋永持恆。

    四下裏,鴉雀無聲。

    那人就這樣站在那兒,江家除了他,門外並無其他隨從侍婢。

    江玉珩表情淡然,仿若天外來客般。

    片刻之後,馬車內一聲輕笑悠然而起,廣袖白衣的宇文珏從馬車內探出頭來,回了一禮:“有勞江公子了。”

    這一句話仿若一把神奇之鎖,剎那間,靜謐解了,失態化了,衆人的神也回來了。

    宇文珏自行下了馬車,碧痕過來扶住了林惜文。

    他走在前,林惜文跟隨在後。

    碧痕擡眼看着在前領路的江玉珩忍不住低嘆道:“看來江公子這幾年過的很是落魄。”

    林惜文挑眉:“你知道他?落魄?又怎麼講?”

    碧痕道:“祈夢接近江州,雖然是邊陲之地又靠近山邊,姑娘看整個祈夢的樓宇房屋可有貧困破敗之感?”

    林惜文搖了搖頭。

    碧痕又說:“這是江家的老街,恐怕整個祈夢都沒有這樣破舊的地方了。如果江家還是以前的江家,那麼,即便不修葺房屋庭院,這街道,總該修一下的。可見,江家不是不想修,而是無錢可修。”

    林惜文卻說:“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故意不修而是故作貧困給他人瞧呢?”

    碧痕搖了搖頭:“江玉珩絕對不會。”

    林惜文問:“你怎知他不會?”

    碧痕擡眼,看着林惜文:“姑娘忘了,他是江玉珩嗎!”

    林惜文垂首仔細想了想,頓時‘啊’了一聲,輕道:“原來就是他啊!”

    在煜王府的時候,林惜文一日在宇文珏的書房裏翻閱冊子,看到過這麼一個人。

    當時正好碧痕在身側,她因爲好奇,便問了幾句,難得,碧痕跟她說了。

    三年前,這個江玉珩以十八歲風華正茂之姿,一舉奪得大周的武狀元。同文狀元一起朝拜宇文睿時,百官齊驚豔:他身穿紫衣,銀甲高冠,鳳目龍姿,硬是將周遭的一干文弱書生全都比得黯然失色。

    連宇文睿都稱讚:“卿之風姿,放眼整個大周,就連同未成年的顏玉也算在內,恐怕都無人能及吧!”

    言語間,對江玉珩是極爲欣賞的。

    連宇文睿都欣賞的一個人吶!

    那一年御花園中玉蕊瓊花盡數開放,盛景如雪,卻不及他在花叢中的拂袖一笑。

    而當時,文閣大學士章鴻的獨女章嫿對江玉珩一見傾心。

    章鴻便上奏宇文睿懇求宇文睿賜婚將江玉珩招爲女婿。孰料,這個江玉珩對宇文睿在朝堂之上的賜婚公然拒絕,原因只有四個字——心有所屬!

    章嫿對江玉珩極爲傾心,願以平嫁之位二女侍一夫,但是,第二日,當江玉珩攜自己的未婚妻覲見宇文睿時,所有人看着那個女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爲,此女無目。

    也就說,她是個瞎子。

    而且,是沒有眼睛珠的那種瞎子,她的雙眼,像是兩個巨大的窟窿一樣深深的陷在了眼窩之中,這樣的一個女子,就算她其餘的地方再爲完美,都是沒有絲毫美感可言的。

    江玉珩在朝上說道:“入都城之時,我便許諾,若高中,必將娶她爲妻。君子不可無信,玉珩也不可無情,若我接受了章嫿小姐的提議,一而對她無信,二而對章嫿小姐無情。江玉珩願不入朝爲官,也不願做這無信無情之人。”

    就是這一番話,斷送了章鴻之女章嫿的一片癡情,也成就了江玉珩一個情比金堅的佳話。

    章鴻當時雖然也露出了對江玉珩的讚賞,可是,讓他在百官之前無面,陷他獨女無顏這個仇恨自然是記下了。

    而後,江玉珩在都城爲官仕途並不順當,直至後來,他所管轄的事物出了一些紕漏,百官彈劾,宇文睿只能罷了他的官,讓他回鄉了。

    從此,江玉珩再也沒能夠返回帝都。

    不得不承認,一個風雲人物,想要名揚天下,都少不得地利二字。

    因此,離開帝都的江玉珩縱然英才尚在、義膽尤存,卻再沒能做出什麼大作爲來。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忘記

    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當時,林惜文對這個江玉珩還心存遺憾,現如今再看——

    林惜文才脣角滑過一抹笑意。

    一個章鴻就能動搖一個英才的前途嗎?宇文睿豈是那樣的昏庸之輩?

    而如今,宇文珏入住江家,可不是他江玉珩飛黃騰達之時!

    只是,現如今看,碧痕倒是很尊敬江玉珩的。

    林惜文便也不再多說,只是笑了笑,只是隨着衆人一起進了江家。

    而江家,也只是一排瓦房而已。

    比較老舊,幸好打掃的很是乾淨,庭院中還栽種了許多植物,鬱鬱蔥蔥,沐雨而開,爲住所增色不少。

    林惜文經過其中一排植物前時,輕輕咦了一聲。

    顏玉是走在前面的,剛纔林惜文與碧痕所說的話也有幾句傳入了他的耳中。

    此刻,林惜文驚詫,他不免回頭問道,“怎麼了?”

    “顏玉,你看着是否就是傳聞中的‘素冠荷鼎’。”

    此言一出,不止顏玉,前方的宇文珏也轉過頭來。

    所謂的素冠荷鼎,其實屬於蘭花的一種只見在深淺不一的綠色枝葉襯托下,一條花枝上開出三朵白色小花,柔弱得讓人心生憐惜。

    林惜文之所以知道這種蘭花的品種是因爲他的父親以前很是喜歡蘭花,她曾陪着父親去了一趟‘蘭博會’,當時就有這種‘素冠荷鼎’的展出。

    林惜文對蘭花並無研究,父親看的津津樂道,而她則是覺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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