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本宮要休夫 >第一百四十三章 見面
    就在林惜文還沒有想好措辭該怎樣說的時候,一道淺黃色的身影便衝了上前,道:“姑娘!是姑娘嗎!”

    林惜文再一看,這不是……尛兒?!

    還未等她出聲,尛兒便連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微斥道:“把刀拿開!”

    拿刀指着雲初初的侍衛雖然面上不樂意,可還是依言收了刀。

    “姑娘什麼時候回了都城?!”尛兒面色流露出一些詫異。

    林惜文看着奇怪,只是低着頭……剛纔他那掌劈的還真不清,雖然不疼,可現在胸口裏一陣翻滾……一股腥甜涌了上來,只聽‘噗’的一聲——

    尛兒叫道:“姑娘吐血了!快,回王府!”

    就這樣,林惜文從樹上掉下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只是吐了一口血便被尛兒帶回了煜王府。

    一路掌燈,林惜文才發現晉王府變了。

    倒不是排場、派頭、講究這些的少了,而是人氣。

    以往,就算是夜晚,靜歸靜,這這座府邸因爲主人的關係,給人的感覺總是妖異中透着一股低調的奢華。

    而如今,放眼望去,煜王府原本的奴才都窩着不敢出來,滿院子裏站着的都是宇文睿身前的御林軍。沒了人氣,這府邸便有些空蕩蕩的了。

    再看尛兒,燈火輝煌時,她纔看清,原來跟着她一路的嘩啦嘩啦聲不是那些侍衛的鎧甲摩擦所發出來的,而是尛兒……她的腳上戴着一副分量不清的腳鐐,精鋼打造,鎖用的是九孔鎖,沒有鑰匙,再好的開鎖匠,也休想打開。

    一直守在門房的一個內監,見尛兒回來時攙着滿身是血的林惜文,眼睛滴溜溜的一轉,轉身便跑去了馬廄,翻身上馬,快馬加鞭一路回宮去了。

    這些御林軍只負責看守,所以當煜王府的大門鎖住之後,便也不去管尛兒他們兩人。

    落腳的地方,還是宇文珏原來的那個院子,還是林惜文當時住的那個房間。

    關了門,尛兒給林惜文倒了一杯茶漱口:“姑娘放心,您身子虛是虛點,但無大礙。”

    這點林惜文也知道,這口血吐出來後,她的氣息反而比起原來還順暢的許多。

    “爺在宮裏。”尛兒又說。

    林惜文點了點頭,語帶疲憊的說:“我知道。”

    尛兒的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可還是道:“夜深了,奴婢去準備熱水,姑娘好好沐浴一番,先歇息吧。”

    林惜文剛要說話,卻聽見院外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尛兒也是微微蹙眉,剛想出去看看,那人已經倒了門前,有太監在門外稟道:“尛兒姑娘,宮裏來人了。”

    林惜文挑眉,這麼快!

    尛兒瞧了林惜文一眼,見她面上的小動作,便緩緩走到門邊,開了門。

    迎頭的是個極漂亮的小太監,年齡還小,看起來不到十四歲,脣紅齒白,漂亮的丹鳳眼,笑的時候微微向上挑着,連聲音都帶着些許稚嫩的童聲,他倒是客氣:“勞駕尛兒姑娘了,這麼晚還來叨擾。”

    尛兒福了福身子,回禮道:“珣公公多禮了,只是不知道這麼晚了您怎麼到這兒了?可是宮裏……”

    這珣公公淺淺一笑,露出兩個極可愛的虎牙:“尛兒多慮了,皇上聽聞主子回來了……”

    他作勢往屋裏探頭,看到一方染了污泥的拽地裙襬,才又繼續道:“據說還好像受了傷?皇上心裏憂念着,這不讓奴才快馬加鞭的領了陳御醫來瞧瞧。”

    御林軍讓開,一名扛着藥箱的白鬍子老頭走上前來,微微抱拳。

    尛兒連忙還禮,這陳御醫在宮中只替皇上診脈,宇文睿平安脈都是他來診治的。

    可……

    尛兒還在思索該不該讓這老御醫進去的時候,林惜文在裏面發話了:“尛兒,讓太醫進來吧。”

    珣公公立刻眉開眼笑的揚了一聲:“遵命!”

    待尛兒轉身之時,着實嚇了一跳。

    林惜文原本穿在身上那染血的外衣已經脫了下來,像是破布一樣扔在一邊。她自己趴在美人榻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裏褂,珍貴的蜀絲質地,微弱的燭光下,盡顯妖嬈的背部曲線。

    這老太醫剛踏進房內便垂頭跪了下來,也不好上前。

    倒是這珣公公,年紀不大,精靈卻不小。往前走了兩步,跪下道:“奴才珣喜給主子請安了。”

    趴在軟榻上的林惜文暗自一笑,腹誹:她算哪門子主子!

    可說出來的話,聲音卻冷,而且發虛:“公公不是帶了御醫來診治?尛兒,過來。”

    尛兒眼皮微微動了動,還是嘩啦呼啦的走了過去,彎腰:“姑娘?”

    林惜文又說:“扯了裏褂,讓太醫瞧瞧我背上的傷吧。”

    尛兒雖遲疑,可還是連連點頭,撕拉一聲,那薄薄的蜀絲內?穎鬩環治二?br/>

    隨即,林惜文脊背上尚未癒合完好的刺目傷疤便暴露在空氣中,印在屋內每個人的眼簾之內。

    疤痕當然是醜陋的,像是一隻十來寸長的蜈蚣一般爬在白嫩如玉的肌膚上,傷口處微微凸起,粉色的肉芽剛長出沒多久,經衣服的摩擦,泛着通紅,像隨時都會再爛了一樣。如此鮮明的對比,豈是一個觸目驚心可以形容?!

    饒是見多識廣的陳御醫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便重重的低下頭,再也擡不起來。

    珣喜也是心裏一顫抖,細嫩的小臉嚇的發白,眼角也跟着耷拉下來,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屋內一時安靜異常,連燭花‘噼啪’一聲的爆裂聲,聽的都這樣清晰。

    林惜文側了側頭,露出一張精緻但卻發着青白色的臉龐,虛弱的詢問道:“太醫,不知我身上的傷勢如何?”

    陳御醫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擡頭細細的看了一眼,有連忙垂下了頭,這才說道:“姑娘福大命大,有佛祖庇佑,自然性命無憂。”

    林惜文扯脣一笑,佛祖庇佑——

    還真是佛祖庇佑!

    尛兒忙攬了一條薄薄絲被替雲初初蓋上。

    珣喜也忙說:“主子傷着身子現在肯定乏了,奴才還要回宮覆命,就不耽誤主子歇息了。奴才告退!”

    這下,屋子裏的人才全都退下。

    尛兒送了人,又朝四周看了看,張着耳朵仔細聽了片刻,才關門靠近雲初初,下跪道:“姑娘受苦了。”

    林惜文看着跪下的碧痕,止不住的,眼眶瞬時微紅,她伸出手捏了捏尛兒的,哽咽道:“碧痕……她死了。”

    尛兒重重的點了下頭。

    待溫熱的水送進來,尛兒伺候林惜文清洗又躺下後,已經敲了五更天的邦了。

    尛兒走後,雲初初盯着帳子頂,閉上眼睛:睡吧雲初初,明天……纔是重頭。

    宮中,東暖閣內。

    珣喜跪在地上,佝僂着身子,眼尖只敢盯着眼前那雙明黃的蛟龍高靴,半分是視線都不敢偏移,朝當今的皇上……依舊是宇文睿——

    聲音不高不低的說着林惜文脊背上的傷勢:“回皇上,連陳御醫都說了,主子若不是菩薩保佑着,恐怕就沒命了。”

    “開藥了嗎?”宇文睿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往日清雅,倒是有些低沉和疲憊。

    珣喜回道:“陳御醫說了,這傷口癒合的很好,怕就怕………”

    “說。”

    “這疤是一輩子都去不了了。”

    珣喜炸着膽子擡頭看了宇文睿一眼,這才說道:“皇上不要嫌棄奴才多嘴,這麼長一道猙獰的疤若真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兒……您介意的,也不是這點。”

    珣喜的話音剛落,只聽外面有太監稟道:“皇上,月妃求見。”

    宇文睿頓了頓,方纔說:“去傲雪殿。”

    珣喜的眼皮動了動,回了聲:“是。”

    林惜文想過她今天可能會見到宇文睿,可是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

    一夜的淺眠,清晨,旭日還未完全升起的時候,她便漸漸醒來。可一睜開眼,便看到窗前站着的修長身形,一身素白衣衫,背手而立。

    “皇上似乎瘦了。”她淡淡道。

    那修長的背影微微一顫。

    往年,過了八月秋日的涼氣便會席捲而來,可這些日子,天一直都沒有涼下來,就這麼寡淡無味的一直延綿着,隱隱的,升起一股燥熱。

    因爲想要傷口癒合的更好些,林惜文一直都是趴着的睡的,而且身上連個肚兜都沒有掛上,如今宇文睿就站在那兒,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來的時候,她還是緩緩的起身,看着他一直都沒有回頭,她便準備去勾一旁架子上的內褂——

    偏偏在這時,殷泫漓轉身,冷冽的開口喚她:“林惜文。”

    林惜文還披着薄被,半撐着身子看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惜文就保持着原樣說道:“並非江玉珩沒有盡全力殺我,只是惜文的命大罷了,現如今,這煜王府內全都是御林軍,皇上若是想要惜文的命,既可拿去。”

    “我要你的命……”宇文睿看着跪臥在牀上的女子,咬緊了牙關一字一頓說:“你絕對你的命是死了值錢呢還是活着值錢呢!”

    林惜文微微冷笑,語帶雙關道:“那要看皇上怎麼想了!”

    宇文睿看着她,微微一怔。

    林惜文又說:“皇上似乎不想讓惜文死,可江玉珩似乎很想讓惜文死,而且還要死的要多慘有多慘!而江玉珩又是皇上的人,惜文,也不明白了。”

    宇文睿豁然覺得眼前的人兒似乎有那麼點意思,並非他所看中的身份,還有,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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