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她要跑去哪裏,能去哪裏,她不知道。
身子越來越痛,她要找個溫暖的地方,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她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活。
顏玉看着林惜文跑了出去,尛兒也是一臉的驚恐:“玉公子,怎麼辦?現在先甭管您的計劃了,娘娘要生了啊!那碗安胎藥……那碗安胎藥也稱不住什麼的,我們得趕快找到娘娘跟她解釋清楚啊!您這樣做都是爲了逼爺現身,可是娘娘現在已經……”
“我知道!”
顏玉從來沒想過,他明明都計算好的啊,如果四哥一直在暗中看着林惜文的話,那麼,剛纔他應該出現纔對?可怎麼……不管了,先要去找到林惜文!
雨水重重的打在顏玉的身上,他的臉上溼漉漉的一片,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尛兒,你去找穩婆,我去找她!“
尛兒連忙點頭跑出去了。
顏玉忙朝林惜文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
“姬漓!我他.媽瞎了眼纔會相信林惜文一定會沒事!”
宇文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飛速的行走在房檐上,滿宮的尋着林惜文。
姬漓也甩了甩頭,眯着眼,吼道:“嗯?你這半年養的不錯,連輕功都學會了!”
宇文珏猛的停下腳步,回頭狠狠的瞪着姬漓:“你一早就知道顏玉是爲了逼我出來!”
他抓住了他的衣領,大有下一秒便要把他扔下房頂的趨勢。
“宇文珏!”姬漓掙扎的甩開他的手:“顏玉可是你看着長大的,他到底是怎樣人你難道不清楚嗎?如果你不相信他的話,從他開始逼林惜文喝藥的那一刻起你就出現了,何必等到現在纔來着急,誰也不知道她要早產啊!”
正在兩人僵持之時,一個聲音在下面喊道:“爺!有血跡!”
是阿福。
宇文珏縱身一跳落在地面,阿福抹了把臉:“流的血很快便被雨水衝散了,這還有一點應該剛去沒多遠……”
阿福沿着血跡一路看過去,驚叫道:“我知道姑娘去了哪兒!冷宮!”
她怎麼就忘了,阿祥一定還留在冷宮不敢出來!她剛被林惜文放了就碰到了姬漓,還沒顧得上去給阿祥報信呢。
三個人一路朝冷宮奔去。
大雨一直再下,天彷彿像是露了一個窟窿,電閃雷鳴的就沒有停過,九月下雨天,這樣冷!冷的連骨頭縫裏都讓人覺得生木。
林惜文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她只是一路跑着,直到自己下身痛的,雙腿軟的,再也受不住,倒下來。
這裏到底是皇宮,房子冷,人冷。
她的身周只有雨,盆潑一樣的打在身上,手裏的匕首隨着閃電劃過天空的瞬間閃着幽幽的藍光,上面血跡斑斑,無論雨水如何沖刷,彷彿都去不了。
林惜文的身上全是血,臉上的,衣服上的,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有下.體不斷冒出的熱流。
她伏在地上,伏在雨水裏。
感受着生命彷彿從身體中一絲一絲的抽去。
身體越來越輕,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樣,她固執的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她終於也要離開了,跟着她護了這麼久的孩子,素未謀面的孩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