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
木頭!
“呵呵……”葉青痛苦的笑着,一拳錘在胸膛,頓時打得自己口噴鮮血。
然此時這區區的肉體之痛卻不遠不及他心痛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是他一直沒有明白飛雪的暗示,是他讓飛雪日日夜夜承受着煎熬。
如果他能早一些明白飛雪的苦衷,早一點解決,也許此時的痛就沒有這麼撕心裂肺,此時的苦就不會這麼的肝腸寸斷。
前一刻還洋溢着歡聲笑語的房舍,此時卻是猶如痛苦的海洋!
沉默!沉默……
除了沉默還能說些什麼呢?
道歉麼?
可是給誰道歉?誰又錯了?從從何開始道歉?
如果道歉真的有用,那這世間又豈會有憾事?
葉青就這樣站着,怔怔的站着……
南宮飛雪痛苦的蜷縮在牆角,好似一條受傷的蟲兒,低低的抽泣着,獨自舔着自己內心的傷創。
良久……
“飛雪,其實你沒錯,我也沒錯,又或者我們都錯了。”葉青緩緩說道:“但錯與對什麼時候又有過絕對?不過是站在不同的立場而已,給自己一個新的立場你我都沒錯。”
“既然在這芸芸衆生中我選擇了你,你的一切我統統接受,包括你造的殺孽,若這泱泱大界真有業報,那麼就讓我與你同行,共同面對,可好?”
一番沉思之後,葉青知道南宮飛雪痛苦的癥結在於她的心結。
是她自己無法原諒自己,是她仇恨自己,自認爲魔,無法解開屠戮十萬平民的的罪惡。
解開南宮飛雪這個心結,一切問題便將迎刃而解。
這種時候,葉青若是真的離開南宮飛雪,那麼淤積於心結的心魔將會越來越深,最終真正將南宮飛雪逼瘋成魔,永墜魔窟,到那時候南宮飛雪將真正的無法回頭。
葉青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南宮飛雪的心結,所以他選擇用不離不棄的真愛來包容。
無論爲自己還是爲人間正道,抑或是小愛與大愛,他都不能背棄南宮飛雪,否則他會後悔一輩子。
“不能了。”南宮飛雪哭泣着搖頭道:“葉青,你知道嗎?其實很早很早之前,我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甚至我在腦海中演化了無數次今日的局面。”
“但無論局面如何演化,我都總結出一個結論,我們不能在一起。”
“爲什麼?”葉青痛心的咆哮道。
“因爲我愛你!”南宮飛雪已經泣不成聲,眼淚宛若斷裂的珍珠項鍊瘋狂的墜落。
她堅定的搖着頭道:“愛是佔有,亦是捨棄。我是屠戮了十萬平民的惡魔,而你是正道驕子,我們是對立的,對立的!”
“自古正魔不兩立,我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而讓你爲正道唾棄,你前途無量,你還要登臨武道巔峯,我不能成爲阻礙你的磐石。”
“本來我以爲我的隱瞞會讓這一天晚一些到來,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但既然來了,我必須接受,我也必須決定。”
“不。”葉青搖頭道:“這麼痛苦的決定不該由你來,而是應該由我決定。”
葉青說着向南宮飛雪走了過去,他將南宮飛雪從牆角拉起,輕柔的抹去南宮飛雪的眼淚,柔聲道:“你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
“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嗎?”葉青語氣輕緩,似是蘊含着特殊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的回憶起那時的美好。
南宮飛雪的心結來自於她自己,是她自己無數次的在腦海中演化今日的局面,總結出捨棄自我,成全葉青的想法。
千萬次的演化,使得南宮飛雪的心結堅實無比,這讓南宮飛雪自己痛苦,卻也讓葉青痛苦。
而爲了彼此都不痛苦,葉青悄悄使用了靈魂之力,影響南宮飛雪的思想,讓她暫時不糾結於心結,用話語牽引着南宮飛雪的思維,一步步回憶着昔日的美好,慢慢弱化她的心結。
隨着昔日美好襲上心頭,南宮飛雪突的一下破涕爲笑道:“你那會兒好黑,好髒,好像一個乞丐。”
“是啊,我那會兒還是一個奴隸,是你救了我,廢棄了奴隸契約。”葉青順着南宮飛雪的話說道。
“呵呵……”南宮飛雪發出銀鈴般歡快笑聲道:“你那時候還是星紋大師,瞬間破解江寒濤的紫金如意拔,粉碎他的陰謀詭計,江寒濤喫癟的樣子真是好好笑。”
“他都到你抱着我的時候都快被氣哭了,還揚言要報復我。”
“哼!你可是本姑娘的誠實可靠如意小郎君,他敢報復你,本姑娘扒了他的皮!”
在葉青靈魂之力的影響下,南宮飛雪不知不覺的沉浸在了美好的回憶中,歡快的笑聲宛若銀鈴般響起。
而葉青在聽到那一句話‘誠
實可靠如意小郎君’時,也是不禁心頭一暖。
世事如棋,乾坤變化,時至今日,昔日種種憶上心頭竟是宛若隔世。
葉青牽起南宮飛雪的玉手席地而坐,回憶着,交談着,歡聲笑語不斷。
萬寶大會上,他們惡意叫價,逼得江寒濤連連喫癟,十分爽快。
南宮飛雪重金拍下一劫龍枯木,轉送葉青,愛意濃濃。
月夜遇劫,遭逢刀疤男秦莊壁與陸九離截殺,他們齊心協力,共同禦敵,打得天昏地暗,酣暢淋漓。
姚雲山一役,葉青隻身而往,凱旋而歸,面對南宮飛雪的怒氣……
“壞蛋!”南宮飛雪嬌嗔道:“人家都是送玫瑰,起碼也送個百合花什麼的,你竟然送了我一朵狗尾巴花,還是從我家院牆下摘的。”
“哈哈……”葉青撓頭傻笑道:“你不還說就喜歡狗尾巴花嗎?”
“本小姐那是給你臺階下,我纔不喜歡吶,”南宮飛雪嘟着嘴道:“我不管,你要補還本小姐,不然看本小姐不擰掉你耳朵。”
“哎呀呀!疼!疼……疼啊……”葉青連連叫疼的,只覺耳朵快要被南宮飛雪擰成了三百六十度。
但此時,葉青的心中卻是美翻了,這纔是南宮飛雪真正的本性。
南宮飛雪終於回來了。
“疼麼?”南宮飛雪似乎是感覺太用力了,一看葉青的耳朵都被擰紅了,立刻習慣性的對着葉青的耳朵輕柔的吹了吹,似乎那樣就不同了。
“飛雪,你看!”葉青喊着,伸手在虛空一抹,頓時只見羣星璀璨,萬星閃爍,清冷的光輝灑遍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