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所有人神情陰鬱地合上文件,高信達知事情不妙,卻不曾想到談宗熠會有這等手段,真是小瞧了他!
“談董事長,要恢復APL之前的盛況,還可能嗎?”有人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管是與過去相比,還是與希爾相比,APL近年來的銷售情況,都可算是慘淡了。
“目前,重要的是如何化解這場醜聞危機。”談宗熠平靜道。
“談董事長有什麼想法我們董事會都全力支持。”
談宗熠沉默不語,片刻後,看向高信達:“該怎麼解決,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散會後,談宗熠書率先離開會議室。
董事們在會議室裏竊竊私語:“看來談董事長之前說的也有道理啊,APL姓談,也只有他纔會對APL更負責。”
“是啊,外人終究不靠譜,APL垮了,他隨時可以走。”
“可不,老談在的時候,APL什麼盛況,幾乎找不到對手,現在呢?”
“現在就看着談董事長了。”
高信達緩緩握緊了拳頭,渾身血液都衝上頭頂,怒不可遏。
董事長辦公室。
溫茜不解地問談宗熠:“爲什麼讓高信達解決?”
“他怎麼解決?”他看着溫茜反問。
溫茜愣怔,怎麼解決?
以現在這種情況,想要遮掩過去肯定是行不通的,不採取任何行動等事情自己冷下去雖然可行,但APL從今以後可能就要失去市場了,道歉求原諒,保證APL日後會研發出更高品質的商品回饋顧客,誰信呢?
“至多三天。”談宗熠看着她道,“董事會就會失去耐心,那個時候,纔是最好的時機。”
醜聞熱度不減,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就連王叔都已知情,去接她下班回來的路上問起,語氣頗爲擔憂,紀念安慰他不要擔心,讓他相信談宗熠。
下車後,她穿過馬路走進西寧路,衚衕裏的人三三兩兩也在說這件事,他們看到紀念拉着她問:“小姑娘,你們都會上網,網上咋說,我家孫子可一直都在用那個牌子的洗衣液。”
“網上說是APL的總經理高信達做的,他是爲了自己從中賺錢。”紀念如實解釋。
“良心簡直壞透了!孩子用的東西怎麼能亂來呢!”圍觀的人憤憤不平。
“他叫什麼?”
“高信達。”
紀念站在路邊,耐心地回答着大家的問題,但凡她知道的都如實相告。從前,她不會去關心這些事情,可現在不一樣了,這是與Able息息相關的事情,她想,哪怕能夠對他有一丁點的幫助那也是好的。
她被一羣人圍在中間,神情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目光明亮,一本正經地回答來自身邊所有人的問題。
談宗熠站在她身側看着她,情緒翻涌,一陣陣熱流從心底躥上來,他喉嚨、眼眶都隨之發漲發熱。
我親愛的女孩兒,要我如何才能更愛你,比愛山川日月,比愛這世上一切美好更愛你。
天色漸晚,大家相互告別,一一散去。
他突然走上前將她推靠在身後的一棵樹上,低頭吻她。
紀念還沒反應過來,睜着大眼睛看他,談宗熠擡手把她眼睛蓋上,他吻得激烈纏綿,許久後,才鬆開她。
總有一個人,他的出現,會令你原諒之前生活裏的所有不公。
一直以來,紀念都認爲是他的出現治癒了她,讓她走出孤僻,熱愛生活,發現世界美好的一面,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也不動聲色地治癒了在他心底深處最痛的傷。
何其有幸,他們遇見彼此。
“你去找過顧念深?”晚上睡覺前,談宗熠問她。
紀念點點頭:“你那時在昏迷,我就想着得爲你做點什麼。”
談宗熠溫柔一笑,將她擁在懷裏,他下巴擱在她的頭上,含笑道:“顧念深說沒想到你竟能請來秦桑綠做說客。”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對她說聲謝謝。”紀念誠懇地說。
談宗熠點點頭:“等我忙完幫你約。”
“你今天見顧念深了嗎?”紀念問。
“嗯,APL出了這樣的醜聞,我自然是要對他有所交代的,度假村這麼大一個項目,形象是很重要的。”
“那顧念深爲難你了嗎?”
“沒有。”
紀念有些不相信:“我覺得他這個人很難說話的。”
談宗熠笑了笑:“他有自己的判斷。”
關於洗衣液的醜聞,高信達仍未能夠解決,新聞熱度居高不下,他請了水軍澄清自己,反而讓話題一直持續。
他買通幾家媒體記者,讓記者寫煽情新聞稿,將責任歸咎於當時的研發團隊,希望大衆看在APL多年來的良好口碑上原諒他,不要太苛責。
幾篇稿件通通試圖以道德綁架大衆,想要說明是人都會犯錯這個道理,然而,這反而讓大家更爲反感。
網絡上關於“豪門恩怨”的帖子越來越多,更有人甚至猜測當年談宗熠的失蹤,以及談宗熠剛回APL市發生的車禍可能也與高信達有關。
新聞發佈會上,談宗熠曾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永遠不要自以爲做過壞事後會無人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有人把這段視頻截了下來,猜測這話就是對高信達說的。
三天後。董事會成員們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
“APL這幾天股票幾乎已經跌停,談董事長,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辦?”
談宗熠坐在座位上,神色淡然,看不出半分急躁,待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他纔開口道:“高總,我已給過你解決時間了。”
高信達皺眉,心裏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說完,看向董事會成員,目光沉着有力:“這件事,不是沒有解決方法的。”
所有人飽含期待地看着他。
“第一,解僱高信達的總經理職務。”談宗熠說。
高信達的心狂跳不止,他睜大眼睛驚愕地看着談宗熠,完全沒想到談宗熠會當着董事會要罷免他的職位。他在APL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談宗熠不過纔回來一年,說罷免就罷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