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發展得太突然了,我來不及適應;也許是因爲我從小就不太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也許是我覺得氣氛不合適,總之在我抽手之後,我頓覺輕鬆。
出了電影院之後,我努力讓自己顯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喫過晚飯,他去上課,我回寢室。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日下午,趙曉棠進門就扔了顆炸彈,放出豪言說:“我男朋友今天晚上請你們喫飯。”
“不是吧?”我和白霖異口同聲地說。“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
“你們認識。”
“不是吧?”我們倆學着周星馳的表情,提高了嗓門又驚歎了一次。
“是慕海。”
“慕海是誰?”白霖問。
“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我沉思着說。
趙曉棠白了我一眼,提示說:“記不記得我們大三有一次見網友,你被他認成我來着,就是那個人。”
“哦——”我恍然大悟,“後來他請我們去唱歌,還害的我遇見慕承和了。”
“對。”趙曉棠點頭。
“他網名叫那個啥……”
“慕容青楓。”
說實話,慕海的出現,讓我們大跌眼鏡。他和趙曉棠的歷任傳聞男友們的形象完全不是一類。作爲我們班的另類一族,趙曉棠的擇友條件在以前只有一個原則:如果你不是有很多錢,那麼你至少要長得很帥。
顯然,慕海前後兩條都不符合。
但是趙曉棠卻和他在一起了,甚至還改變了自己的某些作風。
“我找工作去面試的時候遇見他的。他是個好男人。”趙曉棠解釋。
“好男人多了,以前怎麼沒見你喜歡。”白霖說。
隨即,趙曉棠扔出一句雷翻了我和白霖的話。她說:“他的內涵深深地吸引了我。”她本來是帶着戲謔的成分說出這句話,可是,那一刻,我卻看到她的臉上綻放出微笑。那笑容由內而外透出來,如此甜蜜。
晚上和慕海喫飯,大家顯得很拘謹。一來,他是社會工作了的人,不比劉啓還有李師兄他們和我們那麼多話題。二來,雖說他現在是我們寢室的家屬了,但是想當年我們也把他當肥羊一樣地宰過,我們都不太好意思。
於是話題就教給李師兄和劉啓了。
三個男人先談政治大事,再談社會形勢、旅遊熱點,後來又說到慕海從事的房地產行業,我們四個女的時不時地搭個腔,總算將關係活絡了起來。
然後,話題轉移到學歷最高的李師兄身上。
慕海說:“學你這個專業的都算是國家的高科技人才,炙手可熱啊。”
李師兄苦笑地搖搖頭。
慕海又說:“我有個親戚也在你們學校教物理,挺有名氣,叫慕承和。”話音一落,除了劉啓,我們餘下的五個人都愣了一愣。
“你是慕老師的親戚?”白霖最先問。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趙曉棠第二個問。
“你們……”慕海說,“好像很喫驚。”
劉啓不明所以,還好心地解釋道:“慕老師是李師兄他們系的教授,也給薛桐她們上過俄語課。”
只有李師兄朝左邊看了看我們,再朝右邊看了看劉啓和慕海,夾在中間,表情很複雜。只見白霖揹着劉啓對他暗暗使了個眼色了。
“你們是親的堂兄弟?”我平靜地問。
“不是,我哪有那麼好福氣。他是我爸爸的爺爺的侄兒的外孫。”
……
他說完後,我們一桌子人同時默然了。
趙曉棠說:“你這個關係說了等於白說,雲裏霧裏的。”
慕海思考了一下,又換了種表達方式:“他外公和我爺爺是同一個祖父。”
“哦——”雖然大家都應了一聲,還一起點頭,但是我覺得他們估計和我是一個檔次的,還是沒聽懂。
過了會兒,最聰明的宋琪琪卻發出疑問:“你外公和他祖父是堂兄弟,你們怎麼可能是一個姓?”
慕海說:“慕承和是跟着他母親姓啊。”慕海說。
李師兄自告奮勇地解釋:“慕老師他爸以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但是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後來他跟着母親姓吧?”
關於他父親的事情,慕承和在之前曾經親口告訴過我,所以我也和李師兄猜想得一樣。
哪知,慕海卻搖頭否認:“不是,他從小就姓慕。他們家啊,一言難盡,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弄明白的。”
喫完飯,慕海結賬出來,發現我一個人站在門口,拿着他們的包。
“人呢?”他問。
“都上廁所去了。”
慕海聽聞嘿嘿一笑。
他和慕承和高矮差不多,卻長得一點也不像。沒想到同一個姓,真的還是親戚。
突然,我情不自禁地問:“你平時和慕老師很熟嗎?”
“不是很熟。”
自然不是很熟,不然一年前我們提到慕容承和這個名字,他就該想起來。
但是估計這時我正用一種期盼的眼神盯着他,於是他只得又補充:“只是偶爾逢年過節,一大家子人一起喫頓飯。不過,只要他在,孩子們就會很熱鬧。”
“
是麼?”。
“他對人耐性好,脾氣好。腦子裏也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一說起故事來,把孩子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子就想起彭羽談起慕承和時,表現出來的那個崇拜勁兒。
6、
慕海又說:“他肯定在你們學校也受歡迎吧,長那麼帥。”
我不好意思地說,“是呀,他講課也很有意思。”
突然,慕海嘆了口氣,感慨道:“其實,他在那樣的家庭,能長得這種性格,真不容易。”
我一呆,“爲什麼?”
慕海反問:“你們不知道?”
我愣愣地搖頭。
於是,慕海言簡意賅地三言兩句就概括了慕承和外公的革命史,以及他母親的從政史。隨後總結道:“他母親完全是事業型的強勢女性,所以基本上在他父親去世前,慕承和都是跟着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