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可,今天和申祕書出席酒會時剛好遇到了白可。
本來這場晚會我們這樣的小公司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因爲最近跟盛耀的合作,身份立刻水漲船高了起來,而申祕書也不知是抽了什麼風,最近不論幹什麼都愛帶着我,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我穿得很低調,整個人在外表上都顯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連妝容都是那種最平常不過的。進去的時候往角落裏一站,我挺喜歡這種感覺的,這種本身很強大,卻又隱藏在暗處的感覺。這麼一想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那麼多有錢的大腕明星仍舊希望向幕後、向老闆轉行。
可惜這份寧靜與安然沒有持續多久。
我看着走過來的白可冷笑了下,“還真是巧呵,白小姐——”
“是啊,真巧。”她的表情也很冷,不過神情卻有些不自然。
“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到那邊去了。”
“等下,蘇念錦,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抱歉,我不想和你談。”
“就十分鐘。”她那冷漠的臉上已經帶了些許的哀求。
“十分鐘?”我頓了下,一雙眼不動地看着她,手中慢慢把玩着高腳杯的杯壁,“別說十分鐘,就是一分鐘都不行。”
“我打了你左邊臉一巴掌,你會不會把你的右半邊臉也一併伸過來讓我打?”
白可那雙杏仁一般大小的眼睛看着我,忽地一下子就瞪圓了。
“你做夢。”
“是啊,我也覺得這是做夢。《聖經》上不是說,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半邊臉,那麼你千萬不要動怒,把右半邊臉也伸過去一併讓他打了,這是境界。不過你我顯然都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不只是你我,估計凡塵俗世中的隨便一個人也都達不到這境界。所以白小姐,和你談談?你憑什麼在打過我一巴掌之後還想讓我跟你談談?你認爲如今的我還會讓你平白無故地再扇一個耳光嗎?”我看着她,冷冽地道。
“蘇念錦,你不要太囂張!雖然秦子陽現又起來了,但他也不要你了,你不過就是別人丟棄的破爛而已,有什麼資本在這囂張?”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像是有無數的火苗在躥,一簇一簇呼啦啦地就起來了,臉上的表情也變了,好像下一刻就會衝過來將我撲倒,像頭母豹子一樣把我撕裂開來。
這種常年養在溫室中的花最禁受不住這些,不要說幾句侮辱的話,就是不夠殷勤的阿諛奉承也會讓她們心懷不甘。
我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她這話很可笑一般。
“看來白小姐的情報來源可真是不怎麼地。建議你再去調查調查,搞清了形勢再來我這叫喚。就算是會叫的狗也沒什麼了不起不是?你得選對時候叫,看到有人覬覦你的東西,或者有人來搶你家院子時你再開始叫,這樣你主人知道了,還能誇獎你一番給你根骨頭什麼的,平時若是也不停地叫那隻能說明素質太低,連狗都不如,至少給我,我就嫌吵。”說完我連看也沒看她,徑直向後面走去。
“蘇念錦——”
她的聲音很尖銳,至少比這裏放的音樂要尖銳得多,很多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我有些頭疼地揉揉太陽穴,重新擡起頭看着她,頗爲無奈地問:“敢問白小姐可是打算把那另外半邊臉也伸過來給我打?如果是別的事兒的話,很抱歉我沒有任何興趣。”
白可上牙咬着嘴脣,甚至都勒出了痕跡,憤怒到了一定程度反而顯得異常平靜,就是指着我的手忍不住顫抖,像得了癲癇一樣。
“蘇念錦,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剛那樣說是給你面子,你別不知好歹!”
“我是什麼東西不勞白小姐掛心,不過你,我確實沒當個東西。”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最後她狠狠地道。這句話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怪,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這話真是熟悉呵。當年你做得的確夠狠,不過現在你確定你還有那本事?白可,你別把我惹急了,你若真把我惹急了,後果你承擔不起,我手中的錢財足以把你們白家擠對到死。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我蘇念錦從來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對於那些欺辱我、打擊我的人,我可不會一笑之後就恩怨全消,你等着吧,我會讓你連哭都哭不出來的。”
我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看到她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渾身上下都氣得直打顫兒。
“小蘇啊,你怎麼在這兒?走,跟我過去看看,那邊幾個老總和相關部門的領導都在。我看好你,趁着這個工夫可得多攀些交情,尤其是稅務局的陳局和張檢察官都在,要是真和他們熟稔起來,以後公司運營什麼的可是方便不少。”
申祕書一邊帶我過去,一邊在我耳邊嘀咕着。
我愣了一下,眯起眼,不禁多看了申祕書幾眼。
我被他帶着向那邊走去,心裏卻一點緊張感也沒有。還記得以前作爲一個小職員時,偶爾也會被老總叫來參加這樣的飯局或者是聚會。那時我推脫不想去,因爲不能喝酒也沒什麼太大的向上衝的慾望,但於總卻說我是公司裏的一枝花,雖然不太嬌豔,但越看越有味道,尤其是皮膚特別白,化化妝領出去也挺有面子,那次遇到秦子陽就是被臨時叫去充門面。
現在想來,自己身上或許還真有這方面的特質,只是我沒有意識到罷了。
想這些事的工夫就已經走到了地方。幾個人都是重量級的,在那寒暄着,申祕書在一旁打着轉兒,似乎在想怎樣插進去。
可哪有那麼容易,這樣的聚會,雖說有些身份的人才能夠進來,但並不是什麼樣的人都可以聚在一起的,尤其是陳局和張檢察官幾個人正聊得火熱,以申祕書的身份,就是上去打個招呼弄不好也會旁生枝節討個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