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子之手,將子悠走 >第21章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爲參悟只爲尋你的一絲氣息(1)
    何子衿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這是有多疼,有多委屈?眼淚、鼻涕,一股腦兒的蹭在他沙發的米色坐墊上。

    許是哭累了,聲音也小了,眯着眼睛,伸手去摸紙巾來擦眼淚、鼻涕。

    “哪!”何子衿把紙巾盒遞給她。

    常悠悠擡頭,不知道是他步子太輕,還是她哭的太過忘我,他什麼時候進屋的,她竟都沒發覺。

    他站在她跟前,身影高大修長。

    簡直跟做夢一樣,他居然就這樣…神奇的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是常悠悠第一次那麼主動地抱住了何子衿。

    何子衿一滯,頓覺心曠神怡,脣角溢着笑,任她跟無尾熊一樣,吊着他的脖子。

    他摟着她的腰,帶着她在沙發上坐在,隨即一低頭,就堵上了她的脣。

    常悠悠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是一片朦朧。

    她被他突來的親吻鬧的心慌意亂,紅着臉趴在他懷裏。

    “還疼麼?”

    他垂頭盯住她,輕輕的問。

    她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他一說話,她就能聽見那裏悶悶地震動聲。

    “疼死了。”她抽噎着,帶着不自覺的嬌嗔。

    她的聲音糯糯軟軟的,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何子衿輕笑,手臂稍稍用力,又把她給摟緊了些。他捏起她的下巴,說:“嘴巴張開,我瞧瞧。”

    “啊…”常悠悠口齒不清的指着腮幫子,“這裏,這裏…”

    原來是長智齒了,難怪會疼的在這兒哭鼻子,耍脾氣。

    她貼在他的心口,牙本就疼的厲害,又突然覺得酸澀,又彷彿還有點兒甜。眼裏有水汽,緩慢的,卻一點一滴的凝上來,她固執的不想讓他看見,只是下意識的往他懷裏又蹭了蹭,鹹鹹的眼淚便浸溼了他熨帖整齊的襯衫。

    她哭的安靜,何子衿也驀然的覺得安定下來。也不知是誰的呼吸,漸漸的開始紊亂。

    何子衿扼住了她的下巴,常悠悠甚至還來不及躲開,他的脣帶着炙熱的溫度,便緊跟着落了下來。比剛剛的親吻更柔,也更加瀰漫了曖昧的因子。

    他漸漸用力,緊緊的壓着她的脣瓣,常悠悠這才真切的體會到,她跟他之間,似乎真的跟從前不一樣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胡亂飛着的小蟲子,他是守着大網的蜘蛛。她就這樣輕易的落進他的網裏,掙不開,也不想掙。

    她能感覺到他的胸膛,在她的手心裏,劇烈的起伏着。他那樣不厭其煩的一點一點去啄吻她的臉,她的頸子,她的耳朵,甚至,連她的手都被他握起,送到脣邊,一寸肌膚都不願放過。

    正情動的時候,常悠悠“哎喲”了一聲,眼中霧氣濛濛,捂着腮幫子,可憐兮兮的說:“疼。”

    何子衿嘆氣,按捺住心裏的那點兒小小的悸動,說:“走,現在去看醫生。”

    常悠悠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牙醫,去的是本市最好的牙科診所,已經晚上了,診所裏還有很多人。裏面的燈很亮,照的屋子裏亮堂堂的,有不少小孩子在看牙醫,哭着鬧着的,拽着各自媽媽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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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她有點兒臉紅,想鬆開何子衿的手,誰知他那手跟把大鐵鉗一樣,把她的手握着,握的緊緊的。

    沒需要排隊,護士安排她進了一個小間,讓她躺着,何子衿就安靜的坐在一邊。

    常悠悠不時的按着醫生的吩咐,張開嘴…漱口…吐水…

    旁邊的托盤裏放着銀色的鉗子,小小的鑽子,明晃晃的各種工具。

    醫生決定要給她拔掉智齒,常悠悠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概念,只能呆呆的按着醫生的吩咐動作。

    何子衿卻在一邊,心高高的吊起來,一聽醫生說要拔牙,臉色都變了。他過去攔住醫生:“能不能不拔?”

    醫生放下工具,耐心的跟他解釋:“如果現在不拔,要是發炎,這位小姐會疼的更加厲害,到時候,還會有其他的症狀…”

    “何子衿,你幹什麼?”常悠悠奇怪,躺在那裏問。

    何子衿握了握拳,點頭:“拔,你,輕點兒。”

    他怕她聽見,於是壓低了聲音,死死的盯着那醫生,眼底彷彿要噴出火來。

    拔就拔了…什麼叫“輕點兒”?

    那醫生額上滲汗,被他盯的渾身起慄,吶吶的問:“何先生,要不,你去外面等着?”

    “不了。”何子衿擺手,手心裏都是汗,嘴角往下沉。

    當常悠悠看着醫生手拿起一把釘錘的時候,被唬了一跳,從躺椅上跳起來。

    “何子衿!”她口裏有麻藥,吱吱嗚嗚的說不清楚。

    何子衿聽了半天,才聽明白,她說什麼。

    常悠悠說:“這個人他要用這個錘子來給我拔牙嗎?”

    她瞪着他,眼睛睜的圓圓大大的,眼底滿是震驚和恐懼。

    何子衿當然知道拔掉智齒有多疼,他也有拔的時候,他一個大男人,差點沒跳起來…何況,她還跟孩子一樣。

    何子衿忍住,不讓自己去看那黑葡萄似地眼珠子,說:“醫生說的對,現在不拔,以後得更疼。”

    常悠悠不依,廢話!錘子鑽子刀子齊齊上陣了,這是拔牙呢,還是剜骨呢?

    “乖!”何子衿拍她的臉,“這不是上麻藥了麼,很快就好。”

    醫生在一邊幫腔,說:“小姐,何先生說的對,現在要是不拔掉,等以後要是懷孕,藥也不能亂喫,牙疼的時候,比現在折騰人多了。”

    常悠悠一愣,怎麼就扯到懷孕了?

    何子衿卻笑了,把椅子拉近了些,握着她的手,坐在一旁,對醫生說:“開始吧。”

    常悠悠仍在回味懷孕這兩個字,醫生一下一下在她口裏戳着,試着麻藥,她都毫無反應。

    懷孕嘛…這個詞用在她身上,真是…神奇的很。

    假如有一天,她懷孕了,也該是她跟…他的吧。常悠悠這才發現,這樣的可能性,她竟第一時間想到了何子衿。

    她又想,她自己都還不能照顧自己呢,要是再來個孩子…該怎麼辦吶?

    拔牙的時候,何子衿的手機響了,叮叮咚咚的,一下一下在兜裏震動。

    何子衿卻盯着醫生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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