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子之手,將子悠走 >第31章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尖(1)
    何子衿也上了香,拜了拜,對着墓碑喊了聲叔叔阿姨。他攏着她的肩膀,說,我會照顧好悠悠的。

    常悠悠覺得眼底一熱,扭過身子,主動的抱住他,啞着嗓子說:“何子衿,你以後要是敢對不起我,我,我…”

    她悶悶的“我”了半天,終是沒能說出什麼狠話來。

    何子衿卻笑了。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常悠悠坐在副駕駛位上,何子衿給她繫好安全帶,然後,左手輕易的攬住了她的腰,下一秒,脣已經覆了上去。

    常悠悠眨了眨眼,只覺得何子衿的氣息密密的將她包裹住,溫暖而安定。

    他的吻輕輕的,溫柔的,虔誠的像是一個青澀的男生,初次吻着心愛的人。

    沒有任何的欲-望,只有滿心的寵愛。

    她只覺得暈眩,陽光灑在他背後,一圈圈的光暈,晃花了她的眼。於是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右手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腰,攥着他的衣服,彷彿在尋找一個溫暖的依靠。

    他們有過親密得時候,親吻、擁抱,甚至那次啼笑皆非的make love。可是,她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次這樣,面熱心跳,害羞的厲害。

    她剛剛似乎主動了…主動的勾了他的脖頸,主動的環他的腰,她學着他的樣子,去親吻他不薄不厚的脣、下巴、頸子。

    那一瞬間,她跟他,都像是着了魔般,直到他那帶着薄繭的手指,觸到她的皮膚,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是什麼樣子,彼此喘氣的聲音交錯在一起,她在他的臉上,尋到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一時間,氣氛竟是有些尷尬。

    於是,她只好祈禱路能短一點,再短一點,最好他能忘記剛剛那樣尷尬的事情,她也能厚着臉皮跟他說說話。

    可惜,事與願違。

    等回到大院的時候,何子衿已經恢復了正常,甚至戲謔的看着她。她卻仍是面紅耳赤,最後只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警衛例行公事的要求看證件,車子停了下來,常悠悠到這時候才注意到,門口筆直的立着的警衛,每個人手裏都還握着一把傢伙。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盯了一會兒,那邊已經檢查結束,車子迅速的開了過去。

    大院裏面看上去很普通,像是古老的巷子,左右兩邊都用圍牆圍着,裏面是不高的老房子,她想着,這一排排的老房子裏面,是不是都住着像何子衿爺爺那樣的軍隊裏的官員。

    他們經過一座又一座的老宅,常悠悠盯着這裏,細細的看了過去。心裏想着,原來這裏就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威嚴,還有壓抑。

    順着小路,一直開到了何家園的門口。

    梁阿姨聽見車響,迎了出來,笑眯眯的,說老爺子已經搶先回來了,正捧着書嘰嘰咕咕呢。

    何子衿笑,繞過去給常悠悠開門,拉着她,一起進屋子。

    已經是中午,原本冷清的屋子彷彿一下子有了人氣,梁阿姨說笑了兩句,像是想起來什麼,邁着小步子麻利的跑回廚房。何澤平也從書房走出來,比起早上,多了些精神氣兒,臉上還帶着興奮的紅暈。

    何政清跟在何澤平身後,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爺爺,大伯!”何子衿依然牽着常悠悠的手,常悠悠忙跟着叫:“何爺爺,何伯伯。”

    保姆沏好了茶端出來,放在外面的石桌上,何子衿捏着小杯子,牛嚼牡丹似的,咕嚕咕嚕灌了一口。

      常悠悠望着他,印象裏,他向來紳士斯文,這樣隨性的時候倒是少見。

    “哎喲,一看就曉得,子衿今兒心情好。”梁阿姨笑着端了果盤出來,又回過身來,催促常悠悠坐下來歇歇。

    “阿姨…”常悠悠不適應長輩對自己這般客氣,見何子衿看着自己笑,臉一紅,便跟在梁阿姨後面,說,“那我給您打打下手。”

    何子衿忍着笑,把她拉回來,說:“你打什麼下手啊,除了會煮兩包方便麪。”

    常悠悠大窘,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

    何澤平哈哈大笑,走到石桌旁,在石椅上坐下,又招呼常悠悠:“丫頭,來,坐下跟爺爺說話。”

    他回頭又看何政清:“你,你也是,都坐下,一個一個杵着做什麼。”

    何澤平看常悠悠一直面紅耳赤的,便也只問了些尋常問題,諸如年齡啦,在哪裏工作啦,何子衿有沒有欺負她之類。

    常悠悠起初還緊張到手心裏都是汗溼,漸漸的也就放鬆起來。

    何澤平興致上來了,說是要看看這丫頭的棋藝如何,趁着梁阿姨還在廚房忙的功夫,讓保姆把棋盤拿來,擺上。

    常悠悠哪裏有什麼棋藝啊,才走了兩步,便被逼進了死衚衕。何子衿看不入眼,便站到一旁去教她。何政清在旁邊笑,說,子衿啊,觀棋不語真君子。

    何子衿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攏着常悠悠的肩膀說,這是我太太。

    常悠悠抿了抿脣,耳根子卻一點一點的紅了起來,燒的厲害,心裏忽然的,就一軟。

    喫完午餐,何子衿的意思本來是要送常悠悠回S市,電視臺安排的假期也只剩下最後一天了。梁阿姨心疼,叨叨着說他開了一夜的車,剛回來,屁股都沒坐熱呢,又要走。

    常悠悠一想,也不禁有些心疼,便提議說,打電話再請一天的假,兩人在大院留宿一宿。

    老爺子嘴上不說什麼,口裏甚至還“哼”了一聲,可是常悠悠看得出,這個決定讓他很高興,表情都跟剛剛不一樣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梁阿姨把何子衿原來的房間給騰了出來,換上了新的牀單、被褥,讓常悠悠睡。又收拾出一間客房來,留給何子衿。

    大院的老宅子有些年頭了,帶着厚重的溼意,何子衿其實有些睡不慣,按着他的意思,把悠悠帶回自己的別墅住一晚纔算好。可按着她的性子,大抵是不肯的。

    他用胳膊枕着腦袋,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他想着,中午在墓地外面,他們坐在車裏,他抱着她,兩人隔得那麼近,她幾乎就半靠在他的懷裏,明明沒有風,臉邊卻彷彿拂過她的碎髮,那樣絨絨的質感,又有一點癢,甚至一下子滲進了心底,伴着分外柔軟的香甜氣息,讓他不忍放手。

    何子衿更加睡不着了。

    索性起牀下樓,卻聽見廚房裏傳出聲響,他眉頭一擰,慢慢走向廚房。

    正在偷喫糕點的常悠悠聽見聲響,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嗝,口裏還嚼着半塊酥餅,呆呆的看着何子衿。

    何子衿笑,他知道她這一天緊張壞了,東西也沒喫多少。

    “有我的份沒?”他倚着廚房的門,問她。

    她眉頭慢慢的擰起來,咬了下脣,說:“可我只找到這麼點兒。”

    大院裏並沒有女式的睡衣,她不知從哪裏翻出來他的舊襯衫和休閒褲,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她無辜的看着他,繼續嚼完口裏的酥餅,就連領口大敞開着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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