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要將腿收回,可又被他一把摁住。
“別動。”
夜北爵只是低聲說了一句,便把視線落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修長的手指夾着杯蓋,在茶杯口上輕輕撥動,越是緩慢的動作,越是讓人覺得壓抑。
男人擦了把冷汗,依舊低着頭,不敢直視夜北爵。
過了許久,夜北爵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作爲AK的管理人員,我不要求你牢記所有員工背景資料,但最起碼也該搞清楚和我有密切關係的人,是什麼身份。”
這大概是胭脂從認識夜北爵以來,聽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而且聲音溫和,沒有一點老闆的架子。
可偏偏這樣,更讓當事人覺得恐懼。
男人的頭埋得更低,聲音隱約帶着顫抖,“是,爵少教訓的是,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檢討,保證以後絕不犯同樣的錯……”
“擡起頭來說話。”
夜北爵聲音微冷,可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他下了命令,男人這才慢吞吞把頭擡起,可一對上那深邃的眸子,他就下意識迴避,不敢直視夜北爵的眼睛。
周圍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更沒有誰敢強出頭的。
夜北爵俯身,將茶杯放到茶几上,又替胭脂揉起腳來。
邊柔,邊道:“記住她的樣子,記住她的名字。”
這個她指的是誰,男人當然清楚。
他堆笑道:“當然當然,算起來胭脂也是我外甥女,我怎麼能忘記她名字呢?”
夜北爵側目,想聽聽胭脂怎麼回答,其他人也都盯着胭脂,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尤其是那個男人,趁着夜北爵不注意,朝着胭脂擠眉弄眼,希望她能幫他說幾句好話。
只是,胭脂一個字都沒有說,懶懶的打着哈欠,然後歪過頭,靠到夜北爵肩上。
她這一動作,頓時讓趙錦芳心頭警鈴大作,連腳步也頓了一下。
蘇賀天察覺到她的異樣,什麼都沒有說,眉頭深深皺起。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快步走進客廳,拿着一個木盒子走到蘇賀天面前。
“希望伯父會喜歡這瓶冰酒。”
夜北爵一開口,手下就打開了木盒,橫放在裏面的酒瓶,晶瑩通透,單是看瓶身,就知道價格不菲。
在座的賓客裏面,突然有人沒忍住驚呼了一聲,然後發現自己失態,及時閉了嘴。
這瓶冰酒,市值極高,更是拍賣和收藏中的珍品,可以說是無價……
蘇賀天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眼就斷定這瓶酒不便宜,他客氣笑道:“爵少能來我們蘇家已經是給了我們天大的面子了,又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似乎不太合適。”
夜北爵勾起脣角,幽深的眸子卻冰如薄冰,“這瓶冰酒,只是我給胭脂的聘禮之一,伯父收下,也是應該的。”
平地,一聲雷。
趙錦芳頓時一愣,僵在原地——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