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還敢出現!”

    “還要不要臉啊,我要是她,就挖個坑把臉埋進去算了!”

    “啊,她走過來了!”

    “千萬不要走到我這裏!”

    “怕她幹什麼!她要是敢走過來,我就一腳把她踢飛!”

    她就要來,她又沒做錯,爲什麼她要不敢來?!如果她今天不來,就證明是她心虛了,是她認爲自己做錯了。

    可是她沒做錯!

    百草咬緊嘴脣,擡頭挺胸地向道館庭院的中央走過去,她的雙拳握得緊緊的,凡是聽到有人罵她,就立刻瞪向罵她的人,直到那人被她瞪得怏怏地閉上嘴。

    鴉雀無聲。

    她將腦袋仰得更高些,走到隊伍的最後面,周圍的弟子們頓時避得她遠遠的,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

    “戚百草!你以爲大家真的都怕了你嗎?!”

    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百草皺眉看去,是平日裏看她最不順眼的光雅,光雅正漲紅了臉,直直地從隊伍裏走出來,站在她面前,憤怒地喊: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爲什麼明明是你做了可恥的事情,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你憑什麼還來?你不知道這裏一點都不歡迎你嗎?!”

    “我沒有做可恥的事情。”

    百草握緊拳頭,仰着頭說。

    “你……你……”光雅氣不成聲,“……是誰把你養大的!是誰給你錢上學的!你在哪裏住,你在哪裏喫!可是你居然……”

    “我居然怎麼了?難道撒謊就是對的?難道就應該騙人?師父說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要知廉恥明是非!難道因爲道館挑戰賽,我們就可以撒謊和欺騙了嗎?!”她用力吸了口氣,她纔不哭,她是最堅強的戚百草,無論是什麼事情,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

    “你……你……哇……”

    光雅卻氣得大哭起來,精緻的臉龐上掛滿了淚水,就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洋娃娃。其他的弟子們再也按捺不住了,一個個全都怒視着她,不知道是誰喊了聲:

    “打她!打死她!”

    立刻有幾個小弟子向她飛踢而來!

    前踢!

    後踢!

    下劈!

    橫踢!

    漫天是破空的風聲,一雙雙閃電般的腿影如同一張陰雲密佈的網向她全方位撲過來!彷彿漫畫中的定格,她倔強地挺直背脊,孤零零地一個人被凌厲的殺氣和痛恨包圍着。

    “啊呀!”

    “哎呦!”

    “嗚……”

    少年們七零八落地跌翻在地上,一個個痛呼失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隻腳印,而腳印的主人依舊倔強地挺直背脊站在原地,努力將頭仰得高高的。

    她沒有做錯!

    “戚百草!”

    三位身穿白色道服腰繫黑色腰帶的中年男人從庭院的東邊走過來,其中一個面色赤紅的男人看到狼狽得摔到一地的弟子們,眼底閃過一抹陰霾,又望向直直站在庭院中央的那個少女,說:

    “是你把他們打倒的?”

    “是。”

    百草低下頭。

    三個男人互視了一眼,還是由那個面色赤紅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說:“看來曲師弟說的沒錯,你果然是習練跆拳道的材料。”

    百草沉默不語。

    “你現在功夫如此厲害,我們這種不入流的小道館也教不了你什麼了,”面色赤紅的男人乾笑幾聲,“不如你去別的道館繼續訓練吧,將來如果有機會成爲全國冠軍,能記得告訴記者們你是在全勝道館接受的啓蒙訓練,就不枉費大家相識一場了。”

    百草喫驚地擡起頭。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如去別的道館繼續學習?

    “你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現在就在道館的大門外。”面色赤紅的男人不再看她,扭頭對其他的弟子們說,“好,大家集合,爲了五月份的道館挑戰賽,大家全都要打起精神,加倍訓練!”

    百草咬了咬嘴脣,跟着那些從地上爬起來的弟子們一起集合,裝作對大家鄙視的目光毫不在意。

    “戚百草,你沒有聽懂我的話嗎?”

    面色赤紅的男人不耐煩地盯着站在隊伍中的她,說:

    “如果你聽不明白的話,那我再重複一遍。請你去別的道館吧,或者隨便你去任何地方,區區全勝道館供奉不起你這尊大佛。”

    “鄭師伯!”

    百草不敢置信地喊,驚得四肢漸漸冰冷,真的是要趕她出去嗎,就因爲昨天的事情,就要趕她出去了嗎?

    “不要喊我師伯,我沒那個福氣當你的師伯。”鄭淵海懶都懶得再看她一眼,“請你馬上出去!”

    “柳師伯!鄧師伯!”

    她有點慌了,強自鎮定着向另外師伯看去,可是柳師伯的臉色比鄭師伯的還難看,鄧師伯避開了她的眼睛,好像這個決定是他們已經商量好了的。

    “喊什麼?不肯好好地走,非要趕你出去是不是?!”

    鄭淵海橫眉喝道。

    “我不走。”

    百草拼命壓抑着從心底泛起的恐懼,倔強地說:

    “我沒有做錯事情,我沒有錯,我不走。”

    “你沒有做錯?”鄭淵海怒聲笑,“再有一個多月就是道館挑戰賽,在重振全勝道館聲威的關鍵時刻,你居然那麼做,你置全勝道館於何地?全勝道館已經成爲所有道館的笑話了!”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握緊雙手說:

    “從小到大,師父都一直教導,練習跆拳道的人應該具備跆拳道的精神,要知廉恥,要學會分辨是非,不能因爲任何原因弄虛作假,爲了利益和虛榮而試圖欺瞞世人更是不應該的,否則就是有辱跆拳道的精神。”

    鄭淵海的面色從紅轉白,又從白轉紅,狠狠地說:

    “是,你沒錯,錯的是我!你滿意了吧!不過我是這個道館的館主,我有權不讓你再在這裏練習,我也有權不讓你再在這裏繼續住下去!所以,你現在就給我滾!”

    “我……”

    百草漸漸有些慌亂了。

    “我不走,我……我要等師父回來……師父不會趕我走的……”

    “哈哈,曲向南?他也是在這裏白住全勝道館的房子,有什麼資格干涉我?!戚百草,識趣點你就趕快自己離開,否則不要怪我趕你出去!怎麼,還不走?”

    鄭淵海冷哼一聲,目光掃向已經全都驚呆住的弟子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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