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黧黑少年閩勝浩強按着跪在地上,金敏珠掙扎着,滿臉不甘,大哭着,嘴裏不停地喊:
“放我起來!我不要道歉!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金敏珠每哭喊一聲,旁邊守着的黧黑少年閩勝浩就沉怒地手揮戒尺,重重向她的後肩打過去!
“啪——!”
戒尺打在皮肉上的聲音,重得令聞者的牙齒都酸起來。
“她已經被打了半個小時了,估計肉都被打爛了吧,”曉螢湊在百草耳邊竊聲說,“沒想到她還挺耐打的嘛,肯定是常常被揍,練出來了,嘿嘿。”
“戚百草——!”
見到戚百草出現,金敏珠怒目尖叫,咬牙就要從地上站起來,閩勝浩冷着臉一戒尺過去,她又痛得哭着歪倒在地上。閩勝浩凝視了一眼百草,對她深鞠躬,鄭重說:
“對於敏珠師妹的失禮行爲,我們再次對您表示歉意。”
百草連忙也鞠躬回禮,然而看着委屈地跪在地上,滿眼怒火的金敏珠,她正不知道該說什麼,旁邊的曉螢插嘴道:
“依我看,她好像沒什麼歉意。喂,金敏珠,還不趕快道歉,要你師兄道歉有什麼意思,失禮的是你!”
“呸!”
金敏珠梗着脖子啐了一口。
圍觀的各國隊員全都愣住了,林鳳、梅玲、光雅她們原本還在樂呵呵看金敏珠笑話,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真的動怒了。閩勝浩的臉色尷尬地沉下來,立刻厲聲斥責金敏珠,手中的戒尺挾着風聲加重地打向她的後背!
曉螢憤怒地說:
“金敏珠,你什麼意思,呸什麼呸,你有沒有教養啊,你們昌海道館就是這麼教育弟子的嗎!”
閩勝浩拿着戒尺的右手頓時僵起來。
金敏珠“霍”地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怒目瞪着曉螢,帶着巨大的壓迫感,她一步步逼近曉螢:“你、才、教養、沒有!你侮辱、昌海道館、我要、教訓你!”
“那就來吧。”
擋在曉螢身前,百草氣得嘴脣微微發白,胸口起伏了一下,剋制着情緒說。
“哈、哈,”金敏珠橫眼看她,“戚百草、你終於、有膽量、出來了!你這個、膽小鬼!”
“啪——!”
如同霹靂般的腿影灌着厲厲的風聲,將將擦着金敏珠的臉頰踢過,那速度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重,如扇了一記耳光一樣,將金敏珠的臉帶得甩了過去!
衆人看傻了。
電光火石之間,完全沒有看出百草有出腿的預兆,百草卻已經神色凜冷地收起腿,正視着驚呆住的金敏珠,說:
“這就是你想要的較量嗎?這樣,就不是膽小鬼了嗎?”
金敏珠目瞪口呆。
幾秒鐘之後,金敏珠尖叫一聲,大怒地喊:“你!偷襲我!你無恥!無恥!”
“你從來沒有敗過嗎?”不爲她的憤怒所動,百草盯着她,皺眉凝聲說,“你就這麼輸不起嗎?只是敗給了我一次,你就耿耿於懷到現在,口口聲聲要向我復仇。難道跆拳道對於你而言,只是用來打架的嗎?”
“你、你……”
金敏珠氣得結結巴巴,突然崩潰地哭喊說:
“我不是、輸不起!輸給你,是恥辱!你是、曲向南、弟子,不可以、輸給你!曲向南,恥辱!戚百草、恥辱!輸給你、恥辱!”
百草臉色煞白,緊握雙拳,向前踏出一步,所有的剋制頃刻間土崩瓦解,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她的聲音異常冰冷:
“你再說一遍試試!金敏珠,你再敢侮辱我的師父,我絕不會放過你!”
“恥辱!恥辱!恥辱!恥辱!恥辱!恥辱!曲向南,恥辱!戚百草,恥辱!我要打敗你、恥辱、洗清!”金敏珠連珠炮般的怒喊,人羣中的光雅也變得蒼白顫抖起來。
怒火點燃百草全身的血液。
眼前一片霧氣,視線忽然都有些看不清楚,只聽到金敏珠在怒喊中飛身襲來,她也剎時厲喝一聲,力灌左腿,旋身回擊——“啪——!”
閔政浩一戒尺打在金敏珠的左肩,硬生生將她從半空中打回來!
“啪!”
這邊,若白一伸手抓住百草後心的衣服,將她提了回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你剛纔自己也說了,跆拳道不是用來打架的!”若白聲音肅冷。
“……”
百草咬緊嘴脣,心中怒火翻涌,別過頭去不說話。
“對不起。”
閩勝浩又是深深一鞠躬,沉着臉將一臉不忿的金敏珠從地上拖走。百草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動,若白沒再理她,徑自走了。等了一會兒,林鳳、梅玲她們才壯着膽子,將百草拉回去。
人羣也散去了。
只是各國隊員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那兩個人的爭執是爲了什麼,漸散的聲音中隱隱傳來對“曲向南”三個字的疑惑。
入夜之後。
金敏珠又出現在了訓練營的院子門口,這次她一個人跪在地上,依舊是滿臉的不甘,但是沒有再掙扎和哭喊。各國的隊員們從她身旁走過時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金敏珠好像根本不在意,一雙眼睛始終倔強地瞪向那間住着戚百草的房間。
“看什麼看!”
曉螢氣鼓鼓地將窗戶“砰”地一聲關上,若白師兄不允許百草接受非正式場合的挑戰,那就只能對金敏珠眼不見心爲淨了。
曉螢偷偷看了眼百草。
見她正悶頭看英語書,手指將書頁捏得緊緊的,明顯沒有看進去嘛。她知道百草對曲向南的感情,因爲百草的關係,松柏道館的弟子們從來都不討論關於曲向南過去的任何事情。
房間裏的氣壓很低。
一晚上,光雅也始終悶聲不吭。
“早點睡覺吧,明天就是訓練營的第一天了,大家必須早起。”林鳳關掉了房間的燈。
第二天清晨剛一起牀,梅玲卻神祕兮兮地邊刷牙邊說:“你們猜,我昨晚看到了什麼?”
“什麼?”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曉螢急忙問。
“我看見……”故意買個關子,見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了,梅玲才漱了漱口,不急不忙地說,“有一個女孩子,在半夜的時候,走進了初原前輩的房間。”
“哇!”
林鳳和光雅驚呼出聲。
正在幫大家整理牀褥的百草,也聽得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