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淚傾城:冷君獨寵(全3冊) >第83章 重華謀逆斬殺夜(3)
    “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訴你。你出宮調查的私礦、賊寇劫走銀兩、月陵府的刺殺,都是老夫安排的。”

    一聽這話語,連奕眉目一凜,斥道:“蘇柏年,你好大的膽子!皇上莫要與他廢話。這般人等,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方可解心頭之恨。”

    “無知小兒。”蘇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揚聲而笑,“這皇宮已被我重兵把守,你們亦如案板上的魚肉。”收了笑容,他聲音一厲,“看看誰先死。”

    連澈將竹煙一攬,護在懷中,垂頭輕語,“別怕,有我在。”

    竹煙揚起臉,看向他淡淡一笑,“與君一言兩相許,唯願此生,魂夢相連。”

    “好一個癡心情深。”蘇相揚眉冷嗤,而後下令進攻。

    隨着他一聲令下,將衆人團團圍住的殺手與部族精兵再度發動了攻擊。幾番激烈的打鬥下來,連澈的暗衛又死傷了一批,而這羣蠻族士兵着實厲害,就如連奕也負了傷。

    即便如此,衆人仍是死死將連澈與竹煙護在其間。

    蘇相淡淡開口道:“號令暗衛的天殤令,換竹煙一命。”他此話一出,打鬥瞬間停了下來。

    “她可是有了你的孩子。”

    連澈並未言語,而是緩緩從懷中掏出了天殤令,攥於掌心。

    看得他如此舉動,清淺伸手指向竹煙,急急開口道:“是不是爲了她,你連性命也可以不要?那我在你的心中又有幾分?”

    她話音剛落,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便再次落到了她身上。他們並不知道,此刻,一把匕首正藏於她的掌中,隱在衣袖間。

    從方纔宮門處的打鬥情況來看,應是有人正欲入宮勤王。如今她要做的,便是拖延時間。

    蘇相脣角一揚,戲謔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見連澈一直沉默不語,他冷冷道:“考慮得如何?換是不換?”

    竹煙蹙眉,將目光探向了連澈,“瑾之,我知道這東西於你而言的重要性,你若交給他,我寧可去死。”

    清淺冷冷一笑,“如果你真的如此愛這個男人,爲什麼不現在就去死?”

    竹煙面色微微一白,身體僵硬了些許,她實是沒想到清淺會說這番話。

    連澈看向清淺,眸中已冰寒至極。他身旁的連曦終是忍不住開口斥道:“蘇清淺,皇上待你不薄,你竟狼心狗肺,與蘇相這逆賊爲伍!”

    清淺淡然一笑,緩緩走至蘇相身旁,“是又如何?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眸光輕輕一轉,她看向連澈。“我也是故意不拿出已破解出的名冊,因爲我並不想交與他。”

    清淺邊說邊緩緩繞至蘇相身後,她捏了捏掌中的匕首,欲尋機會朝他背脊處刺去。蘇相卻不耐煩地再次問道:“說,換是不換?”

    連澈瞥了眼手中的天殤令,眼梢輕輕一挑,不屑道:“就怕你沒命來拿。”

    蘇相頓時暴怒。他一揮手,殺手與部族精兵便再次攻上。霎時間,連澈等人再度陷入了危機,而圍在衆人身旁的暗衛已寥寥無幾。

    連曦與連奕擋在最前方,連澈將竹煙與綰苓護至身後,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衆人都在緊張地等待着決戰到來。這時,重華殿小青橘樹後的門忽地打了開來。池宋與溫玉帶着一批精銳暗衛從密道進入了重華殿。

    這批暗衛乃是連澈手上最驍勇善戰的一批。兩批人馬立刻混戰起來。清淺則悄悄退至了牆邊。

    片刻後,地上便橫屍一片,蘇相的人已所剩無幾。蘇相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怎麼可能?哪裏來的暗衛?皇宮不是已被老夫控制住了嗎?”

    池宋和溫玉未理會失魂落魄的蘇相,走到連澈面前跪下,“臣等救駕來遲,讓皇上受驚了。方纔,有一蒙面女子裏應外合,助九王爺破了宮門,目前宮內的叛軍已全數被控制,九王爺正朝這邊趕來。”

    連澈微一頷首,淡淡應聲,“甚好。”

    蘇相眉目一凜,咬牙道:“原來你早有準備!”

    連澈直直看着他,冷笑道:“從那日在朝堂上利用沈相逼你卸權後,朕等的便是今日。”

    此時,連彥帶着精兵跨入了重華殿。他看了牆邊的清淺一眼,走到連澈身前一揖,“七哥,叛軍已被臣

    弟全數控制住了。”

    蘇相頹然一笑,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看了他一眼灰敗的神色,連澈開口道:“蘇柏年,你一直老謀深算,深藏不露。朕若不是將暗衛調離皇宮,你又怎會露出你的狐狸尾巴。”

    脣角一揚,蘇相仰頭而笑,“老夫一生英明,卻敗給了你這個小兒。也罷,只怪老夫命數不好,棋差一招。”

    他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胸膛。鮮血頓時流了出來,而他亦痛苦地蜷着身子栽倒在地。

    清淺獨自立在牆邊,發覺衆人竟都虎視眈眈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收拾她這個蘇相的黨羽。

    清淺將各人的神情一一收於眼底,隨之將目光投向了連澈。

    那高臺中央負手而立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那是帝王審視的眼神。

    清淺並無絲毫閃躲,而是直直與他對視着。

    四下靜得出奇,衆人皆屏息而望。連澈將眸光緩緩一挑,朝池宋使了個眼色。

    池宋立刻會意,從暗衛身後將一名女子押了出來。清淺眸光一轉,驚得呆住。

    被池宋帶出的那名女子,正是鈴香。

    她似已被審問拷打過,衣衫凌亂不堪,身上到處是斑斑血跡,嘴角處紅腫一片。

    清淺心中一陣難受,深吸了口氣,狠狠將心中痛楚的情緒壓下,目光緊鎖着倔強卻柔弱的鈴香。

    鈴香亦神色安然地看着她。

    連澈薄脣輕動,“虎符在哪?”

    “虎符是奴婢拿的,但是弄丟了。”鈴香定定看向他,絲毫不懼。

    清淺忙開口分辯道:“虎符我給了綰苓郡主。”

    立於高臺上的綰苓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竹煙,淡淡應道:“今日我一直都在永寧宮陪太后娘娘,並未見過蘇清淺。”

    清淺咬了咬牙,正要開口說什麼,鈴香卻已搶先道:“小姐,你無須替奴婢頂罪。虎符是奴婢弄丟了。”她看着清淺,輕輕搖了搖頭。

    清淺內心輕嘆一聲,直直盯着高臺上的連澈,堅定地說:“虎符我交給了郡主,並讓她轉告皇上,蘇相今夜會反。”

    綰苓立刻重重一跪,“皇上,綰苓今日確未見過蘇清淺,其間惜妃娘娘曾去永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她可證明綰苓所言不虛。”

    竹煙朝連澈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今日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之時,郡主確是一直在那兒,並未離開過半步。”

    眸光一轉,連澈冷冷看向清淺,語氣淡漠疏離,“蘇清淺,你還有何話可講?”

    清淺恨恨地緊咬着牙,手已握成拳,指甲深嵌入肉挖出了血痕,隱隱作痛。

    看了眼二人,連曦將目光落向鈴香,“你把虎符交給了誰,還不老實交代出來?”

    鈴香仍是堅定地說:“皇上,虎符是奴婢拿的,但真的弄丟了。”

    連澈並未看她,只是冷笑,“好一個嘴硬的丫頭。”他左手一揚,“凌遲伺候!”

    清淺大喊:“不!”她拉扯開前方的侍衛,朝鈴香奔去。

    連澈微皺了眉,輕輕揮手。下一秒,清淺身旁便有一名侍衛將手中長矛朝她小腿肚一打。疼痛讓她雙腿一軟,直直撲倒在地。

    觸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清淺的手肘、胸口與膝蓋一陣鈍痛,而她的肚腹更是絞痛陣陣。她忍痛擡起頭望向鈴香。

    此時,大刀已經開始在鈴香身上一刀一刀劃下。血流了一片。

    鈴香一直垂着頭,身子劇烈顫抖着,卻始終沒有吭過一聲。

    清淺掙扎着想要起身,身旁的侍衛將長矛從她背脊處交叉而下,把她死死扣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大殿內迴盪着利刃剜肉的細微聲響,清淺死死捂上耳朵,下意識蜷起了身子。

    看着蜷縮在地的清淺那痛苦的模樣,連彥只覺心疼到窒息。他掀起衣襬,朝連澈跪下,“七哥,求你。求你饒了清淺。”

    連奕也直直跪了下來,替清淺求情。

    連澈仍是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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